自诚出师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导师盘日新的很多理论都推翻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去跟导师再见面,没想到导师不仅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偏见,反而主动邀约他到家里做客,并且用亚里士多德的“我爱我的老师,但我更爱真理”来鼓励他,让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自诚这才感受到一个好导师的巨大魅力,当别的导师都在拼命压榨自己的学生,甚至盗窃自己学生的学创成果时,自己的导师却彰显出最光明的人性与品格。
还记的第一堂课时,盘导师在与新生的第一堂课上就跟学生们主动说道:“这世界上的老师主要有两种,一个是用身心讲学,一种是用口耳讲学。
用口耳讲学的人靠的是毫无自身独立思考的搬运,灌输,重复,以及毫无自身体验,从没有实证过的莫须有揣摩和猜测;而用身心讲学的人,则是在知行合一的潜移默化传道,泽人如细雨无声,他不是把教学当教学,教学只是他修身过程的一部分,他做的一切本质上都是在提升自己的修养,澄明其自性,诚己顺带诚他,明己顺带明他,学生只是顺带的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这种看不见又极明亮朝彻的东西所感染,然后于不知不觉中立起了自己,完善了自己,更新了自己,升华了自己。
这个分类不是我说的,而是王阳明先生提出来的,我只是真心希望,以后和大家相处的日子里,你们要紧密监督我,如果我成了用口耳讲学的老师,你们完全可以写联名信去学校行政处,让学校把我炒鱿鱼,因为这样的人本就是不配做老师的。”
导师离世后,自诚给导师立传,有很多他自己鲜明的观点,无论是老师好的一面,还是有待完善,值得质疑的一面,他都如实写了出来,后有导师家人提出异议,自诚诚实道:“导师为人我无可挑剔,但他的诸多学问研究我是有我的看法的,我爱我的导师,但我更爱真理。我想假如导师在世,也一定是乐见我这样做的。借王阳明先生写《朱子晚年定论》时一段话,正好可以表达我之所以这样做的初衷——
平生於朱子之说,如神明蓍龟,一旦与之背驰,心诚有所未忍,故不得已而为此。‘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盖不忍牴牾朱子者,其本心也,不得已而与之牴牾者,道固如是,‘不直则道不见’也。执事所谓决与朱子异者,仆敢自欺其心哉?
夫道,天下之公道也,学,天下之公学也,非朱子可得而私也,非孔子可得而私也。天下之公也,公言之而已矣。故言之而是,虽异於己,乃益於己也。言之而非,虽同於己,适损於己也。益於己者,己必喜之;损於己者,己必恶之。
然则某今日之论,虽或於朱子异,未必非其所喜也。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其更也,人皆仰之,而小人之过也必文。某虽不肖,固不敢以小人之心事朱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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