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和佩玖是一道长大的,他们的命运却因为各自原生家庭环境的不同,到后来也是天差地别。
绿竹的爸爸一直是一个极开明的父亲,别人的父母用鞭子逼迫子女读课外书时,他则从不这样,往往是他看书看得入迷了,小绿竹就会主动跑到他身边,也拿起一本书看。绿竹喜欢古筝
,她爸爸不会,爸爸请来了一个老师后,爸爸自己也跟着学,绿竹问爸爸:“爸爸,你这么大了,还学这个干什么?”爸爸笑回:“好玩儿啊!”绿竹听了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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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一个平常的假期,闻到隔壁邻居家煤气泄漏,正在家里看书的绿竹第一时间赶过去先把人家窗户,门全打开,然后带着邻家小孩冲出了房子,并且第一时间报了警,将一场事故及时遏制在了未发之中。后来人家问他何以如此淡定,他讲了一个小故事:“小的时候,我爸爸和我一远房亲戚叔叔同坐在一个房间里喝茶,窗外忽然溜过一条大蛇。我那叔叔急忙逃散,连鞋也来不及穿;而爸爸却神色安详,镇定自若,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从容走出门后,轻松一指引,那大蛇就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绿竹出去旅游的时候也跟别人不一样,其他小伙伴总挂念着一些景点的主体部分,而她,则经常不看主要景点也能轻易随心发现幽微之美,收获满满。比如,看到一种从未见过的绿植,或是普普通通的一只花间蝴蝶,她都能兴致满满的凝注上大半天,甚至跟它们说起话来。老师有时候质问她写景点没有突出主体部分,她则说:“我写东西从不带目的,不存框架,什么东西我觉得美,什么东西打动了我,我自然抒发,那是我的真情实感所在。我不写假的东西,您如果给我打零分我也无所谓,从小爸爸即告诉我,做一个真实,率性的人,就已经是一百分了。”
爸爸是一个真性情的人,绿竹从小就听妈妈跟她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刚嫁给你爸爸那年,我们家乡就下了一场瑞雪。那天早上,你爸爸一觉醒来,看到窗外“千树万树梨花开”,就第一时间叫我把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他要喝,只需几粒花生米,他就能一边饮酒,一边吟诵古人咏雪的诗,偶尔起身徘徊,随性掐出一首有关雪的新词给我看。忽而,他又想起他的知心知己自通,当时自通住在另一座小城的山区,他就立即驱车赶到自通家去。车开了一上午才到,到了朋友家门口,他没有进去,就原路返回了。我问他什么原因,他说:“我本是趁着一时兴致去的,兴致没有了就回来,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朋友呢!”
长大后的绿竹遇到了一个跟她同气的同类,他们心有灵犀,相知无间,其幸福和谐处丝毫不输给她爸妈。
而佩玖则比较惨,自大学时被一个学长骗了初次的感情后,她就不再相信爱情,后来她把实际好处和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谈过几段感情都是不欢而散。
佩玖小时候,他爸爸就是个目的性,导向性都很强的人,任何事,只要跟考试和成绩无关,佩玖一旦接触了,就会被批评不务正业,说她尽干些没用的事儿。爸爸妈妈吵架,一开始佩玖会站在妈妈这边,到渐渐长大一点后,她发现妈妈跟爸爸也不过是一丘之貉,——都常是发些无来头的莫名脾气,就不再站队了,随他们去吵。她总觉得在这个家里她是多余的,别的小朋友所经历的那些童年趣事她一点也没尝到,别的小朋友得到爸妈的尊重,可以拥有一些看起来毫无用处却能让生命尽性舒展的兴趣爱好,而她则不能,她的世界里只有读书成才,然后回报父母,光宗耀祖。
到了谈朋友的年龄,自己识人不准,看重的不是彼此相吸的真的爱情,而总是去寻找童年所缺少的那份想被保护,依赖,以及说不清楚具体内容的某种虚无的安全感。
有一段感情中,一个男孩子就坦白地跟她说他没义务去做那些本该是她父母小时候就该为她做的那些,当时她听后还骂那男的没良心,到日子长了,她再回过去想,才旷然觉得别人的话也不是全没道理,他愿意去帮你弥补童年的缺失是他的情分,说明他是真的爱你,他不那样也是没有什么过错的,一般人的爱皆如此,毕竟,假如他跟其他正常在不缺爱与尊重的家庭中长大的女子谈恋爱,他根本也不需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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