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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

(2019-12-24 15:19:15)

浣子是一个性格很像男孩的女孩子,也是给我留下较深印象的一个大学同班同学。

大概是十三年前,也是今天这个日子,那个晚上,我还清晰地记得我正在校园商贸街正兼职创业在,她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来递给我一大袋又大又红的苹果,笑着跟我说:“给你的。”我还来不及说“谢谢”,她转身早不见了踪影。

她是一个很懂得感恩的女孩子,我还记得那不久前的一天晚上,我在宿舍都睡着了,快十一点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是浣子大过来的,她悄声跟我说:“快起来,帮下忙,从你宿舍窗户丢五十块钱下来给我,我打车回来的,身上没钱了。”我以为有什么急事,赶紧起来打开宿舍窗户,果真看到她在下面,后面还真的有一辆出租车在那儿。我怕她不够,干脆给了一百她,她说了声“谢啦”,然后立马就跟司机结了账。她欲转身回她宿舍时,我又有些担心她,便忙追问她道:“现在正采点,你那边宿舍管理员会不会给你开门?”她回头笑道:“没事儿,那阿姨跟我关系好着呢!”话犹未了,眨眼之间,便只见一个瘦小灵动的身影瞬间即消失在昏黄路灯守护下的校园小道上。

再继续回首,关于浣子的早期记忆又变得更加的清晰了。

大一那年,我们班第一次组织团体登山活动。一男一女的搭配,我分到的是正是浣子。当她跟我商量着买些什么东西带在一起时,我直笑道:“这个你交给我就是了,保你吃饱喝好。”她一定要出钱,我毅然正色道:“这个话不要再提,跟女孩子一起,我从来就没有让女孩子出钱的习惯。”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诚意,决绝和认真,就只好服从我善意的独裁,最后,只笑着提醒了我一句:“不要太多,不然爬山爬不动。”旅途中,我们俩从音乐聊到各自的家乡,甚有默契。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俩边说边笑,到最后竟还是这次登山竞赛活动中第一批次登上山巅的。歇息时,大多数人的食物很快即吃完,只有我俩的一直吃不尽,最后我们将其全部分发了,他们对我俩甚是羡慕得很。

然而,遗憾也是有的。我跟她率先登到一座山峰时,负责摄影的小尨主动奔过来拿起相机要给我们拍照,浣子靠得我很近,我甚是不好意思,——这好像是我人生第一次单独跟女生合影,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小尨叫我邀着浣子时,浣子更是小鸟依人一般主动低了下去,凑拢过来,我哪有这个胆量,只好配合着稍微做个样子罢了,——又也许,不是我真没有胆量,而是我心里早有另一个她罢了......

多少年后,我偶尔再翻起当年的照片,看到山顶上我和浣子照的那张不怎么圆满的照片,我还是有些责备自己了,——那时的我们,懂得什么,也许本就什么都没有,但人世间总有一种东西,万万不可臆测它,辜负它,——那便是年少的率真。细看照片上她对我略有微怨的表情,我也只能在每次拿起那张照片看时,心里悄悄的跟她说一声“对不起”罢了。

毕业前夕,听传闻说本院一位渣男正在勾引她,我本想准备好好调查一下这背后的真实情况,以帮她脱离深渊,殊不知匆匆时光一个不小心就在猝不及防之间将我们全推向了社会,我还来不及跟她好好谈一谈,甚至于郑重道个别,她就去了另一个城市。

......

那些花儿,终究都飘散在天涯了。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我曾见她们静静开着,也曾以为自己一直会守在她们身旁,只是到最后,我们还是各奔东西了。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长大后的世界,荒草丛生,再没见过那年那么好看的花,好在,——曾经拥有了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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