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ubiu...biubiu....”小蕤每次把手变成一把枪,对我作扫射状的时候,我都会应景的表演一下中枪的样子,他看后兴奋不已,好像这个游戏特别刺激,也让他很是有成就感。我心中也住着一个他,童心未泯的他,以此他一枪响,我立即便能入他的境。
只是有一次,我还是被他的某一个小反应弄吃了一惊。
那一天下午,只有他一个人在书院里,他背完当天的诗后,我让他自由耍会儿。一开始,他一个人还耍的挺忘我,可时间长了,他就想玩新的,——这新的也不过是老把式,即以手作枪状对我“biubiu...biubiu....”,只是这次他将进攻方式换成了偷袭。我在这边做教案,他就悄悄的从另外一个方向往我眼皮底下潜藏,好等钻到我桌子下后,趁我不注意就从我桌子底下伏击我。有几次他被我虐杀在出发处,不过也有好几次我也假装对他的潜伏没注意,被他偷袭成功,他一偷袭成功便兴奋得不得了,兴奋得不得了,他就想故技重施......重复的次数多了,我渐渐就有些疲了,后来就对他敷衍了事的,然而,那一天到我对他的射击敷衍了事时,他居然跟我说:“老师,别懈怠,配合我一下嘛!”我听他讲出这一句大明白话后,差一点把他当大人,把我自己当小孩子了,——这娃儿在游戏中居然心里还能明白这是游戏,这太了不起了,就像一个人在做梦时还能在梦中知道这是梦一样。梦里醒着,——这可是非同寻常的高人生境界啊!
由此,我又联想到丰子恺先生《晨梦》中的那一段话:
“人生如梦!
”不要把这句话当作文学上的装饰的丽句!这是当头的棒喝!古人所道破,我们所痛感而承认的。我们的人生的大梦,确是同我的晨梦一样在梦中晓得自己做梦的。我们一面在热心地做梦中的事,一面又知道这是虚幻的梦。我们有梦中的假我,又有本来的“真我”。我们毅然起身,披衣下床,真我的正念凝集于心头的时候,梦中的妄念立刻被置之一笑,谁还留恋或计较呢?
同梦的朋友们!我们都有“真我”的,不要忘记了这个“真我”,而沉酣于虚幻的梦中!我们要在梦中晓得自己做梦,而常常找寻这个“真我”的所在。
——我想,大抵也只有喜怒哀乐未发之时醒着的人,看待事物时他们才不会带入自己的偏见,执念与情绪,那时的他们是能高屋建瓴看清全局的,是能入能出不滞而达观,因为那时的他们心澄澈如镜,透明无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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