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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路边扫码好小黄车正欲骑走时,忽然耳畔传来一声“老师,再见。”,我侧过头一看,原来是隔壁班一女生(我都没带过她什么课)在进她爸爸接她的车之前看到我了特意探出头来跟我打声招呼,顿时,一阵温淡的喜悦立沁入我心间,我也极快又饱含诚意地回应了她。回去的路上,我似乎完全沉浸在这意料之外的一个细微感动中,恰似沐浴着十里春风一般。要知道,如今这种功利教育体制下,仍可遇到这种文质彬彬的学生,谁能说这不是一类罕见的幸运?
——题记
掐指一算,我半兼职地做老师也已五年有余了,在这风雨与阳光并程的路上,我体会到了诸多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东西,“教师”这个副业让我成长,也让我升华了不少。
下一步,我的方向仍是给自己腾出更多自由的时间,大致上会全身退出体制内的应试教学范畴,再与学生接触的话,更多的可能是周末在文学与国学方面上。我始终认为,一个快活的人,一定是自己时间上的主人,下一秒可以不受一切束缚的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可以不顾所有的随时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那才贴近真的自由。形上的自由得到了释放,心灵上的自由自然近在咫尺。也许有高人身体百忙,心灵也自由得很,我坦白地说,这种境界暂时的我难以达到,我必须先从形上解放出来,有更充分的自主时间才是我内心第一向往的。
孔夫子常把教育人的先生比做雕木者或是琢玉者,在这体制内的最后一学年,我自然想抒发一下这几年来自己在雕木琢玉这个工作上所收获的倦与乐。
(一)
说起跟老师的渊源,我还得感谢高中时的英语老师方老师,是她激发了我对教书的兴趣。那时,我常被她邀请到讲台给同学们评讲英语试卷。在那个过程中,我感受到了一呼百应的好玩儿,也腐朽地体验到了“权威”的摄人力量。我做的是教师的事,却没有教师的名,相对于出社会后第一次当老师被人喊一声“田老师”时万般纷飞的心情来讲,这样倒也轻松得很,偶尔讲错了一点一般人也不会穷尽追究,是源于我是以分享学习的名分跟大家共处的。讲好了不仅乐得享受了高高在上的滋味,还会被老师大大夸奖,此等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我头一次体会到“无名”的好处,便是在此。也真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对“出名”这个东西趋之若鹜,钱老的那句“出名只是让更多不懂你的人认识了你”,体现出的是一种生命的豁达与从容,而张爱玲的“出名要趁早”,说白了就是躁动的无知。
第一次让“老师”这个称呼名副其实,已与高中上三尺讲台那会儿隔了六年多。
那年,我漂泊到了岭南。
我清晰地记得那一个晚上,我走近一补习班教室内时,惊然间被一学生喊老师的场景。那是一个我自己都忘了自己思绪飘在哪里的时刻,一开始我是四处转悠着,到学生们陆续来了,我自然将目光投向他们,他们有的好奇的看着我,有的主动上来和我搭话,还有的径直坐回座位上读着自己的书,不知什么时候,一声“田老师”横飞过来,我一听,惊了一下,“他是叫谁呢,不会是叫我吧,我何时成了老师?老师这称呼太尊贵了,为何他突然会看着我喊老师,我又怎么在这里?”弄得我一时怔如木鸡,瞬间失去了所有有意识的知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忽呵恍呵,恍呵忽呵……可毕竟是有人喊了我一声,又仿佛多少年来终于遇到了一个为我曾做过的事正名的人一样,名一正自然言顺,心里诸多美好的想象一时漫天飞舞起来,“田老师也许真的是指我吧!”欢喜?自豪?惭愧?涣然?……反正是七情少有的一次全部聚拢,弄得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是事实,而非梦。到听到第二声“田老师”后,我才平和地答应下来,从这一刻起,我真的成了老师,那是以前做梦也没想过的事,我的兴趣很宽泛,做老师并没有排进到我的事业首选行列。
进入教育这个行业完全是我错打错着,从没意料到的。一不小心“误入藕花深处”,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也别有洞天。人生就是这么好玩儿,愈是苦苦计划,使心经营,反而行得气喘吁吁,愈是无意,愈是散漫,反而更容易走近内心,更容易找到回归真我的路,以此来看,教师这段经历当是我找回我自己路上的一莫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