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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才是生活本应有的样子

(2017-09-21 13:4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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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人有不急性的,我算是一个,还有一个比我更厉害的,是好友泊凌子。在这个处处讲求效率的快消时代,不急性的人往往都不怎么受待见,此种情况下,也只有那种真正无惧外界评论的内心极平静者,才可独具一格,傲视俗流,最终开出一朵朵人生最自然蓬勃的花。
     本来十年前就应该处理的学校户口转移事宜,我是硬拖到了十年后身份证到期当月才请假回校去办,而同窗泊凌子则是在身份证过期了快大半年,直到办私人业务处处碰壁后,不得已才想到趁这个国庆放假,顺便回去将此事了之。如此一比,那雷鸣电闪之下,心依然能如平湖者,非泊凌子莫属,我的不急性,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也许是打一出生起,我那慢吞吞的性子就形成了,又因为小,得到的宠溺多,所以亲人们见了,也都是毫不责怪,听之任之。
    关于自己的不急性,如今回忆起来,印象深刻的事还真不少。
    小时候妈妈带我和哥哥去地里锄草,安排我锄地的面积自然比哥哥少,但结果却总是哥哥先锄完,使的是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力,我怎么也想不通我为什么锄地比他慢。他有时候锄到超在我前面好大一程时,也会等我,可等我锄到他那个位置,还没缓过来一口气,他不知何时又早向前推进了一大截,我不服,一定要他等到我锄到他前面去后,他再追我,这样才公平。听了我的要求,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是他早信心满满,胸有成竹,还是他真想照顾下我这个做事慢的弟弟,我不知道,反正到最后他的确按照我说的去实行了,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赢不了他——我闷头专心致志的一路向前锄着,到我快要觉得胜利在望时,一抬头,傥然发现他早已完成了所有任务,此时坐在地的那一头正朝我哈哈大笑在。
 
    还有一件事也能证明我有着一种惊人的慢悠悠的能力。

    小学最后寄宿的那两年每逢周五下午放学,我心情欢喜得不知怎的,一想起接下来有两天假期,我瞬间变成了全世界最快活的人,说什么也得把这幸福来临前的兴奋好好缓下来受享受享,无厘头的挨一挨,延长延长。于是,等到伙伴们拿好东西全离开宿舍后,我才一个人不紧不慢地独自去打开自己的生活箱,把哪些要带回去的,哪些不用带回去的,观赏一遍后,又抚摸一遍,检查了一遍后,再检查一遍,即使是细微到锁个锁这样的小环节,我也要反复确认个三五遍后才肯罢休。出门后,我走了一程会不自然地返回宿舍再看一遍我亲爱的箱子,到再次出门后,又走了一程,我不知为何又起了要返回来再看一遍宿舍的冲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直到出了校园大门,我还会不舍地反复回首张望我那逐渐远去的宿舍,仿佛我要跟其告别很长一段时间似的,心里那份念念不忘简直无以言表。回家的路上,但凡遇见一个奇怪的人,或一罕见的事物,或以前未注意到的一平常景象,我都会痴痴的遐想上大半天。再具体如树上的某只鸟儿,河边的某只鱼儿,甚至是地上的某只蚂蚁,我一旦兴起,也会停下来跟它们对起话来,有时侯它们消失了,我嘴里的话还未完,我自己竟未察觉。
      ……
     到我回到家时,小伙伴们都回来了有好一阵时间,爸爸妈妈很少会注意到我比伙伴们回来得迟的问题,大概他们早对我的慢性子了如指掌,见惯不惊,觉得根本就没有提起的必要。
     不急性可不等于犹豫不决,我能接受自己不急性这一面,自然能接受那些不急性的同类,但那些犹豫不决之人,我就不怎么看得上了,犹豫不决之人挥霍掉的是别人借给他的时间。
     上中学时我还很内向,但一旦遇上有人把我推上台让表演节目,我却勇气直起,该朗诵就朗诵,该歌唱即歌唱,艺术效果如何不是我头等要考虑的,到了这个景,就该有这个景里该有的样子。顺变,果决,一点不含糊,不拖泥带水,更不耽搁大家片刻光阴,那样才能让我心安。
     犹豫不决是一种病症,而慢性子却不是,慢性子中有一类人的慢是形散而神不散,是一种精诚忘我的信仰笃行,这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是——匠人,他们是这浮躁社会下的异类,更是少数极能耐得住寂寞和平淡的人。有他们的存在,这个世界才有了实质的内涵,才有了真正的艺术品。有他们的存在,人类才能轻易拾起生活的初衷,有他们的存在,人们才会懂得与时光和解,与静观拥抱,有他们的存在,人们即使务外遗内,博而寡要,至危险时也不至于全然坠入贪图物质的深渊而无法自拔,匠人精神的不灭能让他们看到生活重燃的光。匠人这个群体才是真正值得我们所有人去敬畏和尊重的。
    《老子》有言:“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手矣。”历史上大抵一切可以称得上伟大的思想或灵魂,他们无不具有一颗匠心,真正能运斤的也只有大匠配之。文不按古,匠心独妙,明朝胡应麟在《诗薮·古体中》中论诗时说:“两汉之诗,所以冠古绝今,率以得之无意。不惟里巷歌谣,匠心信口,即枚、李、张、蔡,未尝锻鍊求合,而神圣工巧,备出天造。”孟子亦直言道:“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越是激流跌宕的环境下,越要守住自己的匠心,从容的人生从不会将自己降格以迎俗势,从容的人生绝不会将自己降格以屈外界,从容的人生更不会将自己降格以移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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