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闲呱//《泉城晨话》//第263期

杨延斌

昨天我和金融系统的李广聚、沙济民、李会启等几个文友，相约在大明湖畔的百花洲，去寻觅济南老街古韵。从水面吹来的清风，就像一双双小手轻轻抚摸在脸庞，感觉痒痒的、柔柔的，渐渐有种脱离世俗的舒适温馨感袭上心头。我们眼里贪婪地流连着微波涟涟的湖水，悉心感受着清爽的风，心里生出穿越老济南的沧桑感。我们步行在窄窄的小街巷，想象着前人推着木轮车，肩上挑着一步一颤悠的竹扁担来往穿梭，一会儿侧体扭身，在三五尺宽的羊肠道走来穿去的情景。

我走着看着，脑子里忽然蹦出儿时水务街的夹壁小道，看到一条条严丝合缝的老板凳，眼前突然再现父亲留传下来的小杌子。我禁不住地想 ：现在还有用凿冇的方式做出桌椅的工匠吗？

若不是漫空飞舞的飞絮时不时撞在脸上、钻进鼻孔、吸进喉咙，骚扰得鼻孔、嗓眼儿阵阵发痒，令我产生大煞风景的厌恶；若不是在古老的街巷，不合适地停着几辆轿车干扰了我们的游兴，我们可能深入古巷，去寻找先人留下的更多印记。

百花洲有家鼎鼎大名的张家大院，那一道道很有济南老味道的菜肴，正等着被称作济南通的沙济民老弟掏腰包。

我就不用美味勾引读者了，只想讲述两个让人听后感觉别别扭扭的故事。

故事的情节并不新鲜，几千年前的老祖宗就开始演绎，只是现代人的重复演绎，比老祖宗来的更直接些。

第一个故事说的是人分三六九等，身份对不对等相当于泾和渭之间的分明。故事的情节也很简单，说有个从不与同学来往、刚刚退休的正厅级干部，忽然心血来潮，发起要与同学聚聚的倡议。响应者众。首先说明，一众同学中唯他一人是正厅级。

先打个不着边际的比喻，在黑龙江省东部有个黑龙江、乌苏里江、松花江，在三条江汇合处，三股江流各行其道，好似三道分水岭；西安有条黄河支流叫泾河，泾河有条支流叫渭河，两条河水在汇流处，泾是泾，渭是渭，正所谓泾渭分明。

回头再说那个正厅级高干召集的聚会趣事，席间咋个举杯邀盏且不表，也不说一众同学咋个恭维，只说在席散拔腚走人之前，那正厅级来一句“加个微信吧，以后好联系”。只是这加微信的细节很是有趣。其实，正厅的“加个微信”是有倾向选择的，他话音一落，几个副厅的脑袋凑到一起，一个个在正厅的手机屏幕一扫，很熟练地就加完了，剩下的正处、副处，一个个也不知趣地凑上去，远远地把手机伸到正厅脸前，他们以为如此在正厅面前恭维，那正厅会一一扫他们的微信码，不曾想正厅只是把手机顺着一个方向扫了一下，紧接着就把手机装在兜里。正厅的肢体语言在告诉他的不够副厅级的同学们，你们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可悲可怜的是，有些根本没加上正厅微信的老同学，一个个撵着正厅同学，意思是没加上，请求重加。结果那个正厅同学好像没听见一般。不知级别不够的同学们有没有被扇脸的感觉？

更精彩的情节出现了，那些处级、副处们，一心想巴结正厅说：“我送您吧！”“坐我车吧！”只见那正厅级和几个副厅级“高干”，只是一个劲或摇头或摆手地说“不用、不用”。正厅和副厅们连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来的正处和副处们，这才恍然明白：我们这是图个啥呢？

是呀，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说一个小小的正处副处，一门心思想给正厅副厅们溜须舔腚，人家根本就视而不见你，你说你贱不贱？到头来，一场聚会，人家正厅副厅们，只管相互杯来盏往，你们想敬人家酒，人家向你举举杯，就是给你面子了！

我要反问的是，那些正处副处们，你们在人间也是人五人六的，面对绝大多数没有官身的“下等人”，你们会拿出什么架子呢？我建议呀，你们常想想在正厅副厅们面前的尴尬，要学会不在百姓面前拿架子，没准能比不拿你们当盘菜的大官们长寿。

大官小官都会摆谱，这是官场的劣根性！而退了休失了权还在摆谱的人，有能耐也在阎王面前摆摆谱！

社会上，有很多人被“官身”祸害得神魂颠倒，有的甚至只会打官腔不会说人话，总把自己臆想成人群中的仙鸟儿，岂不知，有许多没长贱骨头的普通百姓，见了能摆谱的官，巴不得躲得远远的，那肢体语言是在说：你把自己当金身，我还真不惯着你！

第二个故事说的是，有个教师很搞怪，出过几本书，觉得成了角儿，谁要是在他的作品挑出个错字，他立马回怼人家：我是个中学教师…… 意思是没资格给他挑错。更怪的是，谁要是主动微他，或者他微人家没及时回复，立马拉黑对方。我禁不住疑问，就这种格局的人，能写出有层次的书吗？

这两个故事，是昨天中午在百花洲张家大院就餐时，闲聊出的闲话，只是针对性太明显，所以我隐去了故事所涉及真实人物，以免祸及朋友。

我是在抱不平，所以话说得有点损，喜欢对号入座的人，能在文中找到自己影子也无妨。最好能一笑了之。

2024年5月10日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