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不平/《泉城晨话》第172期

杨延斌

在山东作家的书丛里，又增添一部女作家杜东平的《刚好遇见你》散文集，这就像一个为人之母的人，把千辛万苦养大的孩子推送到社会大熔炉中。“孩子”能否经得住风霜雨雪，电闪雷鸣，全凭这“孩子”有没有融入社会,被认可接纳的的真本事。一本书的魅力在于，能吸引人翻开后，看不完舍不得放手。《刚好遇见你》就是一本让人看不完不肯放手的好书。全书28.5万字，在291个页码中，分三辑收录67篇作品，涉猎面较广，有点儿跳跃感，三辑分别是《清越之泉韵》《人间烟火味》《刚好遇见你》，都很能体现文学韵味儿，篇篇均属百姓视线内的生活范畴。淡雅的书色，很契合一本女性散文集期许，有点儿像知识女性高雅的淡妆，感觉干净文静，看着舒心养眼。

我眼里的杜东平，就像这本《刚好遇见你》的封面，端庄秀气，举止也比较沉稳适度，每次参加文学活动看到她，都是稳稳当当往不太显眼的位置一坐，从不多言多语，不事张扬，既没见她放声大笑过，也没听她扯着嗓门儿说过话，更没听她在什么活动中，跟风凑热闹说些不加盐的奉承废话。我感觉她很善于听别人讲，这是尊重别人的最佳方式。其实一个人这样刚好，尽管当下文人相轻依然严重，她却能安静地倾听，这叫小人物大气度，是文人一种真正的修为素养。

记得我和这位平原老乡遇见，是在2019年一次文事活动中。此后再见面，她都是微笑示人。我心里认定，杜东平是那种颇有教养且招人尊敬的知识女性。她的《刚好遇见你》，书名和她的人一样，既入耳也很惹人瞩目。更让我感到惊异的是，她年仅八岁的外孙女刘奕萱题写了书名，这可能是文学圈里挺新鲜的风雅趣事。

回想2023年8月26日，应邀参加她的新书分享会时，因为人去的很多，显得会场满满当当。当时我就想，能有这么多人分享杜东平一本新书发布，其中还有诸多头上闪着金星的名家大腕莅临，算是她修来的福分吧。假如像东平说的自己就是个平常人，那她把《刚好遇见你》捧献在读者面前，也是平常人干了一件不平常的事儿，正可谓《东平不平》！

我不知说过多少次，接受赠书就是欠下作者一笔债，还债的方式就是认真拜读，回敬一篇读后感想，否则就对不起作家在灯下呕心沥血费的那些柴火。

一个散文作家，即便把文字拿捏得多么艺高娴熟，也不能让自己以另一幅面孔再现在文字里，否则就等于把“文如其人”颠覆了。在拿到《刚好遇见你》之前，也散见过杜东平几篇描写景致的散文，感觉她用文字叠加出的美文，就像一件件款式别致新颖的漂亮衣裳，和她的人一样端庄秀气可人，完全和“文如其人”处在一个频率。

翻开《刚好遇见你》，好似静听杜东平在轻声细语话风景，坦坦荡荡说心声。我步着作者脚印，跟着她《走进黄河》。原来在这位靓妹子笔下的黄河岸边是这样的：“碧空如洗，云朵悠悠，一轮温和的冬阳挂在天空。我和朋友悠闲地漫步在黄河南岸。岸边的小草已经枯黄，杨树,柳树也基本落光了叶子。这里呈现出了肃穆景象。”在一般人眼里，冬季的黄河岸边，除了肃穆就是萧条，恐怕只看到这种荒芜景象的人，连心情都荒芜干枯了。东平的不平之处就在于，她看到了“碧空如洗，云朵悠悠，一轮温和的冬阳挂在天空。”所以她才能“和朋友悠闲地漫步在黄河南岸”。而能在冬天枯萎的黄河岸边，想到看到感受到“一轮温和的冬阳挂在天上”，且能够悠闲下去，作者心里装着的一定是一步步走来的春天。一个人，能在冬季想到太阳的温暖，能在枯萎的荒草萋萋中想到春天，这种颇具哲理的思维，才能把希望和美好传递给读者。

杜东平描写到的这段黄河，让我感到记忆深刻。十几年前，我领着三岁的大外孙儿一梦来到洛口浮桥西侧的黄河边上，想对孩子进行一次放生乌龟体验。结果那一天，一个悲惨故事挤占了我们的记忆：一个骑着摩托车在洛口服装城上服装的商贩，因为摩托上绑着两个大包，我们眼见那人骑上浮桥后，好像河神有意要那商贩的命，河面上突然刮起一股强风，将那商贩连同摩托货物一同掀进滔滔黄河里。看到那幅惨景，我自言自语“不到黄河心不死”！从此，黄河在我心里留下一个很复杂的记忆符号。我对黄河更加敬畏！

通读杜东平这部散文集，感觉还是那篇《刚好遇见你》是全书的大梁骨。我读过之后，久久沉浸在阿松阿菊的凄美故事中。我更喜欢“我是天上人，此是天上菊”的美妙意境。此文升华之处在于：“如果在学校，我不主持文艺节目；如果你那次未登台表演；如果毕业后我没有机缘巧合地到济南工作…… 一切都不会发生。”在我看来，这篇散文是全书的点题之作，和阿松阿菊的传说相呼应，有画龙点睛之感。限于《泉城晨话》篇幅，我就不再妄加评说。

2023年9月11日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