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路上,看着错身而过的风景,突然会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造物主该有多么随性,或者说他有多么不可思议,他在创造了物质世界的同时也创造了精神世界,他让世界有了天地之分,又让地球上有了山川与海洋、沙漠与草原,既有极致的苍凉又有极致的繁茂,或贫瘠、或富饶,然后将最高的智慧赋予人类,让他们坚强、勇敢地统领这个世界,让人类生活在不同的区域与环境中,活出不一样的状态,然后去改变、去创造!
这种念头再次生于独库公路,这该是造物主神奇之作中异常杰出的一件吧!从独山子到乔尔玛,从悬崖陡壁、雪山大坂到草原、湖泊,一百多公里,不同的海拔,不同的色彩,我们仿佛走过了四季,从惊愕震憾走到惊叹感动。
--大眼阿奇
2021年7月8日18:40分,经过近一个小时,终于完成了乔尔玛检查站的核酸检测,我们收到一张取样证明的小纸条,并可以通过手机关注检测结果,然后放行,很欣慰,可以继续赶路了。
独库公路北段从独山子到那拉提,至乔尔玛我们已经走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若在此宿下,检查站停车场内接受检查的车已经很多,外面还有排成长龙的车队等候,乔尔玛的接待能力据了解并不充裕,没有事先预订,想来会出现一些麻烦,若继续向那拉提进发,还需要翻越玉希莫勒盖达坂,山路曲折,天色不早,又阴得厉害,中途会出现什么状况不可预知,况出发前便有意去看看乔尔玛通向尼勒克的百里画廊,反正独库公路最险峻又决定全线是否贯通的路段已经完成,那就拐个小弯看看百里画廊上的唐布拉草原吧!
接近乔尔玛时,山色已经悄然变化着,贫瘠的冻土层、突兀的峭壁、灰篷篷的峡谷惭惭被葱郁所替代,一小片、一大片到漫山覆盖,七月了,那绿竟有些初春的色泽,嫩得心都被融化。海拔下降,山势也缓和了许多,雪山融化的冰水清凌凌的淌在绿茵间,如条条丝带自然地缠绕着,分分合合。
从乔尔玛分叉口一路西行,那绿就随了连绵不断的山满视野层层叠叠地铺展着,间或一丛丛深绿色的云杉笔直地顺着草坡伫立,牛呀、马呀、羊呀像是散布在绿色之上流动的点缀,绿的坡上或河谷旁,俄而现出几顶毡房,如云朵般散落着,雪白雪白的,唐布拉山地与河谷上的草原如画卷般在眼前漫卷开。天黑下来了,不,是阴云更厚了,新疆的夜幕会落得晚很多,那绿便深沉了起来,浓浓的,化不开的绿,车里很静,似乎都被车外的绿惊到了,只尽情地赏。驾车的先生突然发出一声感叹:真绿!像铺了一块块厚厚的地毯!是呀,太绿了,那么养眼、那么怡心的绿好像平生第一次遇见!
下雨了,密密而细小的雨点少时便站满了车窗,天气忽的变冷了,清冷的风中袅袅地夹带着花花草草的清香,车行雨中、车行绿中,再看那漫山遍野的绿,像是调增了饱和度,愈发浓重,便油然生发出无限的不舍,阿奇提议不如住下吧,寻一处毡房,融入到这绿野山中。
哈萨克人的毡房是一家一户经营的,三五顶毡房围成一圈,中间留出一小片空地,算是牧人家的院子,那院子并未刻意打理,花草们见缝插针地生长着。毡房的男主人是会说些汉语的,褐红色的脸庞上有双不大却炯炯的眼睛,相对于眼睛鼻子与嘴巴便显得很大,可以是需要在脑子里切换语言吧,他说话时的表情很严肃。已经加了衣服还有些瑟瑟的我们寻问夜晚会不会很冷,男主人便转头说了些听不懂的哈萨克语,然后接着给我们安排晚餐,少顷,着长裙的女主人用簸箕撮了木炭去了我们的毡房,再进毡房时,已然热气扑面了。
雨时断时续地下着,夜色惭暗,毡房外亮起一盏大功率灯泡,红色遮阳伞下的餐桌已经摆上了奶茶,泛着缕缕白烟的手抓饭也被女主人端上来。肚子好像已经空了半个世纪,三个人几乎同时围到了餐桌旁,大块的羊肉、胡萝卜和着颗粒分明的米粒儿,满满一大盘,一小碟清爽的“皮辣红”,还有一些主人赠送的奶酪,一家人吃得热火朝天,先生边吃边不停的赞着:嗯!嗯!这才叫羊肉,地道!
饭罢,已近午夜,当晚这家院落只住了我们,隔壁那家毡房已经传来歌舞声,本来男主人也说晚些为我们弹琴唱歌,而饱餐后的我们已经困倦得只想钻进温暖的毡房好好睡一大觉,可惜后半夜,炉火过劲儿了,后悔不如睡前再添些木炭,真心冷呀!
满山谷流动的牛羊
河谷边的草原
是不是也有些瑞士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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