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英俊

“”老赵，咱们去女儿家吧！“”老伴隔住窗户喊他。
北京的空气实在太闷。老伴的一嗓子让清晨透出一丝的清爽。
老赵在庭院里浇注花，花养着养着就养死了。老赵正在生气，懒得理她。
老伴又喊一遍，老赵高呼隆大嗓地回了一句：“女儿刚走几天啊！又想女儿了！”
老赵是个厅局级干部，刚退休的时候，门厅还有宾客来往，过一阵子宾客少了，至少还有人带他玩。哪家公司开业典礼啊！有些政府部门组织的社会活动啊！他被邀请去剪个彩。后来他就淡出人们的视线了。
老赵在天通苑有一套别墅。偌大的房子，就他老两口，老两口整天大眼瞪小眼，你眼睛里全是我，我眼睛里全是你。虽然是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可时间久了，日子也就感觉太没意思。到公园走走，打麻将，斗地主，老赵卸不下当官痨下的臭架子。于是，也只有吃完饭遛弯，遛弯回家做饭。
老赵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出嫁他还没有感觉太孤独，特别是女儿生孩子那一段，简直度日如年。老伴去照顾女儿了。他一个人在家，白天出去吃饭，夜晚回到家里，把电视打开，靠在床头，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电视节目陪他一夜。
老赵浇完花，就进到自己的书房，打开一本书，眼睛也不行了，可这脑子也不行了。看了两页就躺在椅子上打起了鼾声。
老伴走进书房把他叫醒：“刚还在院落浇花，咋一转眼的功夫，就躺这睡着了！走吧！到女儿家！”
“说去就去啊！”老赵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随老伴走出书房。
老赵记得，也是去年这个时候，老两口准备去看女儿。正要出门的时候，老赵突然停住了脚说：“不对！老伴啊！你给女儿打电话了吗？”
老伴说：“打啥电话，咱们给女儿一个惊喜，让外孙子高兴高兴！”
老赵退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爸！你和妈不用来了！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回家看你！”女儿电话里说
老赵说：“老话说，女儿出过门以后，不能在娘家过年！”
老伴抢过电话说：“哪有那鳖规矩，女儿啊！你爸说的不算，听妈的，妈不去你那了，就在家等你们回家过年了！”
老赵又把电话要过来说：“好女儿！你要决定回来过年，你公公婆婆怎么办？”
“没事的爸！公公婆婆很开明的！我们整天同他们在一起，就一个春节吗！”
老赵把手机递给老伴就又走进书房了。
女儿在上海，老两口在北京，坐高铁六个小时就到了。
春节虽然很短，这是一个祥和的春节，团聚倍感幸福的春节。女儿一家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四就走了。
女儿女婿要回去上班，老赵刚同外孙子玩熟，刚教会外孙子喊外公，可就要离别了。
这次去女儿家，老赵依然停下脚步冲老伴说：“给女儿通个电话吧！”
老伴说：“通啥电话，女儿上班忙着那！咱到上海看看外孙子就行了！”
老赵这次没有打电话，他听老伴的，到了上海，住进一家宾馆，老两口就急急忙忙去女儿家看外孙子。
到了女儿家，女儿女婿都在上班。亲家在家照看外孙。亲家很热情，急忙要给孩子们通电话。老赵拦住说：“孩子都有自己的工作，别打扰他们。我到上海参加一个经济论坛，一切都有人安排。我和老伴就想看看外孙子！”
老赵蹲下身子想抱外孙，外孙不让抱。老赵说：“这才分别几天啊！可生份了！来，宝贝！叫外公！”
外孙子怯怯地叫道：“爷爷！”
老赵教外孙子几遍还是叫爷爷。他爷爷教他叫外公，他还是叫爷爷。
回到宾馆，女儿打来了电话：“爸，你和妈妈怎么回事啊！来了也不说一声，家里这么大的房子，你们住宾馆。外人会说的。”
老赵说：“宝贝！别着急，爸出公差，顺便带上你妈！你妈想外孙子，我就和你妈到你家去了。”
“什么你家我家，我们的家，爸，你告诉妈，我一会就到，你和妈在哪个宾馆啊！”
女儿挂了电话，没多久，女儿带着外孙子一起来了。进到房间，女儿把外孙子交给爸爸，自己就躺在妈妈的怀里给妈妈聊天。老赵开始叫外孙子叫外公，外婆。
女儿要走的时候，外孙子也与老赵玩熟了，而且学会了叫外公，外婆了。
女儿说：“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决定了！”女儿微笑着不说话。
老赵说：“啥好消息，说出来分享！”
老伴说：“他们决定要二胎了！”
女儿点点头说：“爸！再要的宝宝有你照看，让他随我姓，姓赵，怎么样！”
上海的夜晚太美了！这是老赵第一次认真地看窗外的景！

2017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