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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篇小说《骟猪》

(2017-06-27 21:11:24)
标签:

骟猪

女人

情感

情欲

禁欲

分类: 我的作品

骟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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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中午,青玉从茅出来,想去舀点水把刚换的血纸从茅道冲下去,发现缸里没水了。那一刻青玉想了男人,心里怨,死哪了,也不知道回来。男人是木匠,出去干活快俩月了。

     青玉挑上桶刚要去挑水,胡同里传来骟猪人的吆喝声。接着,骟猪人郎一山的自行车出现在门外,车把上立着一根铁丝,铁丝上飘着一束红缨。

     郎一山四十多,是方圆附近的名人,隔一段就会吆喝着从街上经过。因为同音,职业敏感,笑闹惯了的村人就把他叫成了郎一骟,他也不恼。

骟猪匠古已有之,据考古文献记载,早在商代甲骨文中,就有关于猪阉割的记载了。

     青玉前些时捉了一头小猪,快俩月大了,正等着要骟呢。她放下水桶,叫住了郎一山。

     郎一山进来扎好车,先问青玉,茅在哪?

     青玉立刻想起她刚换的东西还在茅道里,脸就一下红了。似乎犹豫了下,她躲闪着眼睛用手指了屋西头。

      郎一山没注意,径直去了茅房。

      从茅房出来,郎一山眼睛也躲躲闪闪了。青玉心细,捕捉到了郎一山的躲闪,脸一下又热了。

      郎一山没看青玉,问猪在哪?青玉指了猪圈,郎一山走过去,一跃翻进去,将那只不明就里的小鸭(公)猪抓着后腿拎了出来。

      坐到板凳上, 郎一山将小猪一下摁翻在地,一脚踩住脖子,一脚踩住尾巴。小猪叫得更凌厉了。只见郎一山左手将猪尾巴下的凸起压迫鼓出,右手拿骟刀划开皮,再一挤,两个小肉球乍然露出,他麻利地一刀下去割断连着的筋肉,红红白白两个肉球就在手里了。一甩手,将剥了皮的荔枝似的两个肉球扔到地上,把小猪掂进了猪圈里。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青玉羞惭着不好意思近前,只远远看着,皱眉趔身躲避状,心别别跳着替小猪难受。

     西院狗蛋嫂㧟着篮子从门前经过,看到院里一幕停下了。她说,青玉,俺兄弟不在家,就这一公哩,你把它骟了?青玉红了脸骂道,哟,把你嘴撕烂。狗蛋嫂嘎嘎笑,郎一山说,哪天把恁家狗蛋骟了。狗蛋嫂反击,回家把你骟刀放好,小心俺嫂把你骟了。

     郎一山叹口气,笑笑说,她再也够不着我了。

     狗蛋嫂脸一下冷了,急急走进来,青玉也怔了,一起看郎一山。

     郎一山收了笑,幽幽说,下土街了,快俩月了。

     两个女人唏嘘一阵,狗蛋嫂摇着头㧟篮走了。

     郎一山准备洗手,青玉说没水了,就说去挑的。

     郎一山把水桶挑起来,说我去吧。不顾青玉阻止,出了门。

     郎一山挑了三担水把缸挑满了,然后他用青玉递的肥皂仔细把手洗得净净的。

     夏日午后,万物都被热浪窒息了,只有知了在树上寂寥地叫。郎一山穿个背心,他弯腰洗手时,青玉脸上一下肃起来,双眼的吸盘在他背后悄悄伸过去,吸住了他胳膊上隆起的肉疙瘩。

     洗完手,郎一山指指地上的小肉蛋问青玉,这……你要不要?

     青玉脸一下又红了,忙说,我不要……不要。

     郎一山知道青玉想偏了,想解释,又觉不好解释,只好说那我拿走了,家有个猫,回去喂猫。弯腰捡起扔进一个干净塑料袋里。青玉看见,袋里装了一堆小肉球。听说那东西撒上盐煨熟吃可香,尤其对男人好。想到这,青玉脸又热辣辣了。

     郎一山推车走到门口,回头问,恁庄东头饭铺不开了?

     青玉说早不干了。忽然反应过来,大哥还没吃饭?

     郎一山说,前晌在李庄猪场弄一晌,想到恁这吃饭,刚才过来见没开门。

     青玉就急忙要回屋的样子,说,是呀?我给大哥做饭吧,都几点了。

     郎一山忙推车走,不用不用,我还去纸坊,那也有饭铺。

    青玉微蹙眉怪道,不用,大哥稍等会,我就下两碗面条。边摆手边急急地欲向屋去。

     郎一山已出了门,不用,我走了哦。

     青玉又赶忙追回来想劝阻,郎一山已经走远。

 


     看着郎一山远去,青玉想,没了女人,有老有小,家里地里,洗洗涮涮,忙了一晌,到现在饭都没吃。愣了半天,青玉心揪得紧紧的。

     半下午,街上突然传来骟猪人郎一山死了的吵嚷声。青玉心里一悠,东倒西歪奔出家门,跟着人涌到了北头大河边。

郎一山躺在地上,眉眼平静着,睡了一样。那破自行车规规矩矩、干干净净站在一旁,明显刚刚洗过。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郎一山爱干净,虽干着下九流一般的行当,从来干干净净。

     是有人先发现车,看不到人。后来河边发现他一只鞋,才觉不对了。找半天,在西边河湾那丛芦苇中找到了漂着的骟猪人。

     郎一山只穿一只鞋,背心翻到胸口,裤腿一高一低,歪扭着,左眼上粘一根河草。青玉远远看着,心里特别不舒服,很想过去给他拉一拉整一整,终于没敢。站在人后,青玉心像被盐水腌了一样,隐隐地烧灼、沉、酸,眼刺热。

     郎一山到底咋死的,谁也不知道。青玉总觉得他从自家出来就死了,总感觉跟自己有关。

     不久之后,星期天,青玉带着儿子去邻村找到了骟猪人家。骟猪人的女儿安安静静,不爱说话,懂事能干;骟猪人的老娘有些癔症了。中午,青玉做了饭,下午洗洗涮涮,收拾屋子。

     此后,隔三差五,青玉就去趟骟猪人家,带点点心,或只是嘴里省下几块肉拿过去,做一锅香喷喷的饭菜。该洗的洗了,该收的收了。

     开始男人怀疑青玉跟骟猪匠不清白,跟她怄气。青玉说,跟你过了十年,你觉我是那样的人?

     男人就揭青玉的短,男人说,那你嫁给我时都不是大闺女(处女)咋回事?怎些年都没给我说清。

     青玉说,就不跟你说,永远别想清楚。不过我告诉你,除了你,没有一个男人动过我一指头。

     男人也就不吭了。

     到了假期里,青玉会将骟猪人女儿接来家,让她跟儿子玩。

     现在,骟猪人的女儿成了青玉的媳妇。

 


(原发《精短小说》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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