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年六月
(2022-03-29 14:11:07)是月。直隶总督李卫疏报二麦收成分数。得旨:“览奏麦秋分数,知道了。近虽屡次得雨,总未沾足,朕忧怀未释也。”
江南河道总督高斌疏报秋禾得雨情形。得旨:“以手加额览之。京师亦得沾足甘霖矣,但觉迟时日耳,然晚田尚可补种,朕忧已减半焉。”
李卫又奏:“烧锅之禁宜去其已甚,导民易从,计莫如不禁其沽饮,而止禁其大肆兴贩。且不禁本地酿造与夫造麯自用者。惟禁大行躧麯。于各地方交界及关津隘口巡查,凡有烧酒及麦麯二样,无论岁之丰歉,概不许出境兴贩。犯者治以违制之罪,酒麯入官。粮船夹带烧酒麦麯,俱照私盐例究治。贩运既绝,则本地所销自少,孰肯多造以停搁其工本。如此则米麦高粱一年约余数千万石,所资民食匪鲜。”得旨:“原议之王大臣议奏。”
湖南巡抚高其倬疏报地方雨水、田禾米价情形。得旨:“知道了。被水人民所当极力赈恤,而不可稍有掩饰也。”
山西巡抚觉罗石麟疏报得雨情形。得旨:“若有觉旱情形,所当先事绸缪。一得沾足之雨,即当奏报。”
云南总督尹继善疏报雨水沾足、田禾茂盛情形。得旨:“滇省去岁歉收,今年若得丰稔,则可救半矣。览奏,曷胜欣慰。”
福建漳州镇总兵官谭行义疏报早稻收成情形。得旨:“览奏收成分数,知道了。汝系特简之人,当勉力尽职,徐徐化导,以变漳州犷悍之习。”
直隶河道总督刘勷疏报工程水势事宜。得旨:“知道了。运河浅阻之处,当极力督催挑挖之,毋以移明厅汛在案,即为了事也。”
安徽巡抚赵国麟疏奏寿州永丰塘工告竣,利泽永垂。得旨:“知道了。凡闸坝沟渠利民之事,于无事之时渐次兴修,实为用功省而为利普,最好之事也。”
又报:“五月二十六七八日,大雨时行,江以南山内数次发蛟,山水骤涨。石埭、太平、歙县、黟县、铜陵、繁昌六县冲损田禾数百亩,并民房三四百间,淹毙男妇七十余口。当经借动公项,分委员弁,星赴各县先行赈抚。一面委员确勘,如果成灾,据实题请赈恤。”得旨:“知道了。抚恤被灾之民,所当竭力拯救,已饥已溺之心,不可稍释于怀。”
大学士、总理浙江海塘管理总督事务嵇曾筠摺谢圣训。得旨:“知道了。武备之略有废弛,朕不能为卿讳,然朕亦不深怪卿也。此后自然益加整饬,又朕保其必能如是者。”
户部尚书署理湖广总督印务史贻直疏报拿获瑶凶情形。得旨:“此皆汝等料理得宜所致,忻悦览焉。”
又报续擒瑶盗首凶及恶党悉经捕获情形。得旨:“忻悦览之。题到有旨,将卿等从优议叙也。”
又报陆续擒获瑶凶并搜剿山箐,以尽根株。得旨:“忻悦览之。卿调度有方,在事官弁奋勇可嘉。题到有旨,谕部从优议叙也。”
湖北巡抚杨永斌疏奏训饬属员,肃清吏治,整顿士习,稽查驿站各事宜。得旨:“此固澄清吏治之良法。但须行之以实而持之以久,方与民生有益。至民生日用之常,水旱饥馑之备,尚须勤讲,方是为政之本也。”
署理陕西巡抚崔纪条奏农事以水利为要:“陕属地方平原八百余里,农民率皆待泽于天,遇旱即束手无策。臣籍居蒲州,习见凿井灌田之利。如永济、临晋、虞乡、猗氏、安邑等县,小井用辘轳,大井用水车。其灌溉之法,小井六七丈以下,皆可用人力汲引,每井可灌田四五亩。大井深浅二丈上下,水车用牲口挽拽,每井可灌田二十余亩。其制造之法,小井不须砖砌,工匠器具价值,浅者一二两,深者三四两可办。即地中带沙须砖砌者,工费亦不过七八两以外。大井即地中不带沙淤亦须砖砌,浅者工费八九两,稍深者十余两,而一水车亦非二十余两不办。其收获之利,在雨泽调匀之年,似可无事于井。然西北地高土燥,不厌灌溉,井浇一亩,厚者比常田不啻数倍,薄者亦有加倍之入。至遇旱年,虽井水亦必减少,然小井仍可灌三四亩,大井灌十余亩,在常田或颗粒无获,而此独仍有丰收。前康熙庚子、辛丑,晋省连旱二年,无井州县流离载道,而蒲属五邑独完,即井利之明效大验也。再,陕省富平、蒲城二县,井利颇多,庚子、辛丑亦藉此免荒。臣据秦晋成效,思更为推广。除延安、榆林二府,邠、鄜、绥德三州所属,地土高厚,不能凿井外。其余西安、同州、凤翔、汉中四府并商、乾、兴安三州,可凿之地甚多,现在民间亦有行者。大约渭以南九州县,地势低下,或一二丈或三四丈即可得水。渭以北二十余州县,地势高仰,亦不过四五丈或六七丈即可得水。今据各属报到,西安府咸宁、长安、临潼、渭南、盩厔、鄠县、高陵、泾阳、三原、醴泉、咸阳、富平、兴平各县,可凿井者,田三千一百余顷;同州府大荔、华州、华阴、蒲城、朝邑、潼关各州县,可凿井者,共田六百五十五顷;乾州武功县可凿井者,共一百十余村落。又汉中九属,渠水最盛,半系稻田。知府朱闲圣报称,可凿井者十分之二。臣思有力之家可以劝谕开凿,无力贫民实难勉强。仰冀恩准,将地丁耗羡银两借给无力贫民,以资凿井之费,分三年清还。臣酌定开凿事宜,督令各州县实心稽察惩劝。俟办理少有头绪,臣亲身查看,庶陕西通省统计河泉井水,约可有一半水田,而水田所获之粟约比常田二三倍。即偶遇旱歉,有此一半水田,即可有一半收成。再,凿井灌田,民力况瘁,与河泉自然之水利不同。开凿之后,并请免其以水田升科。”得旨:“此系极应行之美举,但须徐徐化导,又必实力奉行,方与民生有益。朕自然不照水田升科也。”
甘肃巡抚镇国将军宗室德沛疏报:“巩昌府属之西巩驿等处山高土厚,掘井维艰,间有山泉,距各村庄甚远,居民惟于洼地开窖,使冬春冰雪、夏秋雨水会积于窖,以供炊饮。贫民无力开挖,往往向有余之家乞买。若遇亢旱,彼此不能兼顾,秋成未必无收,先不得不迁徙异乡就水。臣赴任时目击情形,窃思乏水等于乏食,到任后即檄行各属,确查缺水村庄共六十处,即捐资委员凿井。设或不得及泉,则于宽闲处广开官窖,俾穷民雨多免乞买之艰、旱无迁徙就水之苦。但凿井、开窖需费甚多,臣力不能独任,统俟各属报到,通估需工料若干,可否于司库内支动公项。再,兰州之西南黄峪沟等处俱有渠道故迹。臣询之耆老云,向有泉数十道,顺渠而下,大收灌溉之利。自康熙四十八年地震后,山土颓压壅塞。臣即面饬地方官募夫沿渠道故迹开浚,遂得清泉十一处,泉水盛流至宋家庄,引入渠道,约长六十余里,可溉田二百余顷。其余笋箩沟等村,亦俱先后开浚复旧。”得旨:“知道了。有利百姓之事,虽动公项何妨。”
两广总督鄂弥达奏覆广西捐垦案情:“据云南布政使陈宏谋,以原任广西巡抚金鉷捏垦报捐、欺公累民具奏。时臣陛见回粤,道经广西,与新任巡抚杨超曾面商,粤西额荒甚多,绅民欺隐不少,其报垦之田如果属实,自有应完赋税,并非额外加粮。今以绅民欺隐之田,准予从宽借垦,得回工本,又免治罪,原无贻累于民。即谓粤西地土硗瘠,而借垦之田原系分别老荒、旧荒,有三亩折算一亩者,有二亩折算一亩者,未尝一例概施。且原任大学士朱轼条奏,亦止谓查系虚捏者开除,未闻以实有之田尽应豁免也。今抚臣已早定豁除之成见于胸中,既不公同覆奏于前,又复往返争持于后,何能办理得宜。伏思臣历任督抚,凡于地方公事,但求事理之当,不存疑贰之心。即办理垦荒一案,总期上不病国,下不累民。假若金鉷果有加派累民之实据、侵肥工本之劣迹,讵肯扶同瞻徇,竟不早为参奏。陈宏谋偏信乡里不实之言,渎陈天听,蒙交臣等议办。因抚臣杨超曾初经外任,去年臣从粤西来,将此案原委并办理之法肫切言之。抚臣深以为然。但此事碍难办理。计惟有仰恳特简大臣一员,前赴粤西,秉公查办,庶有无加派累民,是否应行豁免,方有定论,而垦案可以澄清矣。再,陈宏谋前奏金鉷捏捐二十余万亩,并未开成一亩之处。查借捐止有一十二万,并无二十余万。各属查报新垦成熟者,即郁林一州已有八千余亩,其余州县新垦甚多。陈宏谋所奏不确,一并声明。”得旨:“此事所奏,甚属公当。杨超曾到粤西,诸事皆从严厉,而独此事从宽者,并非其本心,乃与金鉷不合,而又瞻徇陈宏谋情面耳。朕亦不必另遣人前往,卿即往西省办理此事,应参奏者即行参奏。”
贵州总督兼管巡抚事务张广泗疏报:“黔苗之乱,复业难民,按亩借给籽种牛具银两。各属查报复业难民共一万四千一百七十五户,共水田八万一千二百六十三亩有奇、山土三万八千六百九十九亩有奇,请分作五年还项。”得旨:“有旨谕部宽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