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燕子飞得很低,云层叠在一起,一片又一片,飘的很慢。夕阳血染,像一个因为煮太久而炸开的蛋黄一样,光艳夺目。将尽未尽的地平线上燃着一堆云,如火如荼地烧着,迟迟没有落下去。
空气燥热,如同一朵朵火把捅进了氧气罐。蜻蜓飞萤紧锣密布,低空划过。若是遇见方向感不好的,撞上那突如其来的“空中大吻”也是不足为奇的。柳树的发丝匀匀称称地垂下来,鳞次栉比,在你来我往的路人肩膀上来回摩挲,像一个个娉婷玉立、刘海齐眉的姑娘。夕阳的余光泼在密密匝匝的叶子上,树叶像朔光乍现的鳞片,在风中卷起金色的波浪。
天空一半是孔雀蓝,一半是熟透的橘黄,像用刷子抹过一般。
红男绿女偎依着暮色,并蒂莲双双开着,飞燕成双成对。
黄昏,迷离暧昧。
独处与宁静
十字路口,人来熙往;
长空万里,彩舟云淡。
有人要在人群中才能获得能量,有人需要独处才能恢复重生。
细思以后,我发现自己是那种需要安静、独处才能发掘自我并寻找到活着意义的品种。
又是一年七月时,整个季节都像沾上了雨一样,拖泥带水。蝉鸣将暮色和夜晚衔接地极为自然。
一天中最愉快的时光当属早和晚。
有时候,好的习惯一旦形成我们会很受益。譬如早起。
早上朝气冉冉,有晨风,凉意阵阵拂面而过,拨动着万籁俱寂的宁静。这是一天喧嚣之前的预习时光,可以听得见这座城市的心跳声,可以看见等在每一片树叶上露珠,可以看见每一株青草抖动着娇柔的身躯。每一束光铺在街道上舍不得挪开一点点,熙熙攘攘簇拥在一起,像迷恋着游乐场的孩子。也可以打开搁置床头的书,然后翻过两页。
这样,一天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一样,不必匆匆忙忙。掌握了时间的针脚,整个表盘一天之内都会按着自己的节奏转。
习惯性地靠在木亭下看夕阳,但凡人少安静的地方,对我来说都是好去处,身边也常有这样一些去处。
朝阳公园桥南侧,几只闲亭坐落在河堤旁的一艘石船上。石船一侧是被荷叶遮住水面的河塘,荷塘岸上有垂钓者。另一侧是肥硕繁茂的白杨和米槐,米槐的小黄花在风中铺就了一地,像一张印着碎花的毯子。这里蝉鸣不止,一声起,声声起,整齐而规律,仿似预谋过一样。
天空澄澈透明,寥阔万里。一眼撇去,蓝地仿佛脱了底儿,像一片嵌在上空的海,细细白白的云影就是桅杆上的帆,任一只只小舟飘荡在漫漫汪洋里……
有那么一个个瞬间,觉得整个日光为我而洒,洒下那一片片温柔,洒下那如水般的旖旎。看那一片片云彩,看那深蓝的暮色天空,不觉心里就酥酥的,软软的。心荡神驰,有些怅惘,但也很满足。
往后 皆是田野 皆是希望
想起一片海。漫无边际的思绪随着无限延伸的海岸线在涛浪里飞驰到九霄之外。沿着海岸线一直走走,仿佛能走到世界的尽头……海水拍着海岸,一次又一次,送来一只只色彩斑斓的贝壳,一个个嵌在沙滩上的脚印追着贝壳跑,粉色的梦与湛蓝的水交织在浪花的泡沫上,向未来延伸出去。海浪浅浅,接二连三地涌起一股股浪,抹平海滩,抹平身后那片荒凉与热闹。
走过的地方,陌生而熟悉,像是别人的旅途,成了繁华如锦的人生,回首只剩一片梧桐一片雨,簌簌回响,虚虚妄妄。过往的似水流年终究要在雨落三秋之季书尽一层千帆过尽皆不是的黯然喟叹。
南方梅雨时,燕子双飞,佳期似梦人独立。蓬门今始为君开,却道相思总无益。思何所思,想何所想?唯不忘相思,独不念过往。
时光与人,彼此消费,共同砥砺一段熙熙攘攘的岁月。云开月明,弱水三千,守住的岂止是半世疲惫,一生苍凉呢?
任凭海水漫过脚面,任凭飞鸥鸣彻夏天,任凭背影模糊海岸。沙滩是干净的,只有沙粒;海面是澈蓝的,只有云朵似的浪花。
浅浅回想,念念不忘。
关于成长
奋不顾身,只为那片星空那片海。
生活越往后,我们越念旧。在与这粗糙的现实周旋中,时间久了,越发懂得珍惜二字意指何处。
想抄捷径,想去顶峰,但在途中失去的东西,有时候要用一生来还。
生活像一只陀螺,可以快,可以慢,但不能不转。总归要转下去,总归要在尝过疼与痛的鞭挞之后才能看清那些坑坑洼洼的刁难。
成长是什么?
你玩着一个童年的布娃娃,摔倒了,哭了。后来,你站起来了,长大了,懂得把眼泪留给自己。你关着灯坐在夜晚的月光下,点上半支烟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瘫倒在沙发上的你,一下子陷进去大半个人生。原来岁月竟是如此经不起推敲,你和那个稚气未脱的自己仅仅只是一次摔倒的距离;原来成长只是在一次刻骨铭心的痛哭之后。你发现别人的生活井井有条,自己却碌碌无为,被琐事缠身。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你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玉树临风的少年。你发现曾经的梦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着折扣,又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现在的你,温和、安静、谦逊,像一只吸了很多水的海绵一样,温暖而有力量,源源不断地将自己奉献出去,温暖着周边的一切。
大概这就是被岁月、被日常、被种种鸡毛蒜皮、冗冗杂事打磨的不再那么棱角分明、非黑即白的你了吧!那些生活中灰色地带里的是是非非,本来就没有答案,又怎么能非此即彼地辩驳它的对与错呢。
原来岁月剥夺走的,它到底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回报给你了。
曾经,我们是星星,闪烁出耀眼的光;
如今,我们是月亮,照亮漆黑的夜,为每一颗星指引方向。
关于故乡
印象中农村里的蝉鸣娃叫便是这样两相应和的,号称大地风箱的青蛙呱呱声鸣,便会引来一阵阵嘶声的蝉鸣声。蛐蛐,蝈蝈在草堆里嬉戏窃语,鱼儿在石头缝里跃过水面吐着泡泡。不同于城里,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像有磁性一样,反而更能引起耳膜的鼓噪,而虫鸣草木更是无人聆听。
不仅想到王沂松的《齐乐天.蝉》:“一襟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乍咽凉柯,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
想到宫人黯然魂断,满腔愤恨并无消解处。郁郁不乐,只能化作哀苦的蝉鸣绕树依林,年年栖在翠荫庭树,独诉离愁。
日暮途穷,云坠雨落。耳畔依旧是簌簌风声回荡在夏夜里。树荫深深,曲径幽幽。想到这里,不仅后背发凉。
叶子永远属于风,带着某种向死而生的确定性。在一季又一季的变换更迭中,重复着萧萧索索的灰白;山的影子,树的轮廓,水的波长暗了下来,然而再黯淡的底色都能被着以热烈的外壳。希望这东西,从来都是一件再渺茫不过的事情了,谁都听过,谁也没见过。
镌刻心底的誓言,一如兑现不了的梦,搁浅在记忆的海洋里。常觉人世恍惚,一切如昨。
云如枯骨,细细长长。
七月,有着落不尽的雨水,一滴滴肆意而撒。这世界仿似意念幻化而成,那一桩桩众里寻他的勇气再也不能支撑起一片天空。希望,永远生生不息,永远被孜孜以求着…昏色浓郁,在西天扯出一片长长的帷幔,目力所到之处,地平线上仿似系着一条带子。
山本耀司说过:
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只有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所以,跟很强的东西、可怕的东西、水准高的东西碰撞,然后知道自己是什么。
和自己相处,经常能听到一种声音,也会在无意之中看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人格。他会忽然冒出来,和自己对话。
仔细想想,觉得既美好,又可怕。
关于雨季
雨季常来,花常开;
水长人消,情又怯。
七月,满城雨水。
雨声,滴滴答答。落不了地,又或噼里啪啦疾风骤雨般。嵌在密密匝匝的米槐碎花上,又或躲在翠柳荫柏预留的罅隙间。潮而湿,有人说这也是湿与诗的缘分。
伏在案上竖起耳朵听风弄雨,好喜欢雨落窗户、树叶上的声音,自然流畅,舒心悦耳。不考虑凡尘琐事,清净简单,心底一如被雨滴冲洗了一般,深深静了下去。
大概这就叫做简单,叫做幸福吧。
满世界的水滴落在满城街道上,大地苍苍郁郁,树上绿叶竞发。每一寸阳光褪去温度时,都温情浪漫;每一束晚风掠过树梢时,都不舍而迷惘。
我想,那一滴滴撺掇在夏天的雨水是载不起人生的纷纷扰扰的,载不起记忆里那份厚重的。索性就不去念起。
唯有如此
尚且如此
只能如此
任北方苍凉覆盖一世悲伤。
关于记忆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每一盏灯像一只眼睛,打量着城市灯红酒绿的街头巷尾,每一种寥落不堪都被无限放大,每一种坚强都瞬间倒戈。
灯火通明,车流如织。北京的夜晚,天气好的时候,星光璀璨,月色如钩,整片天像是塞进银河里涮过的布幔一样,透亮深邃,伸手即可采星辰。城市的角角落落里总是有随处可见的孤独,身处两千万的沧浪人流,没有两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却被一次次挤到生活边缘。那深深的坚持换来的挫败,像一堵围墙困住我们,避无所避,是桎梏,排山倒海一般从四周压过来,让人窒息。
城市与城市之间,隔着长长的铁轨,他乡与故地,再也不会是一个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存在。时间是一个值得敬畏的东西,它偷梁换柱,而且悄无声息。它能拉近远去的东西,它能瞬间劈碎你的诗和远方,让你面临鸿沟天堑。它像在自动变焦一样,放大眼前的,拉近远去的,让本该模糊的无限清晰起来,让本该清晰的人生不黑不白。
四季更迭,山长水远;流年如水,淙淙淌过每一片褶皱处。
一条条枯竭的河流仍旧干涸着;一寸寸日光正在消解着夏天;一串串雨珠在挤满街道后涌向了河流深洼处;一行行蝉鸣虫声在深林密荫后附和着。
希望无穷,信仰坚实。
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季节里,我们都像盘根错节在泥土里的树苗一样,从来不知道下一秒的变数、又或是希望着什么?
仍然有无数个小情绪在生活里纠缠。在清晨的雨滴声里,在黄昏的弥留之际,在虫鸣响彻夜晚,在鸟鸣唤醒清晨时。所谓的纠缠,到后来我们明白了那只是人生路上一个接着一个的避不开,就像打怪升级一样,换装备、战boss这件事儿从出娘胎以来就没有停止过。
有些人,永远在某年某天靠了港,再也没有出过海。
时间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还在一步步拉开。越是久远,就越是迷糊,而我们就活得越是清楚。所以,总有东西属于记忆,在过去飘荡。
不执拗已往,也不牵绊未来。
往后
一盏灯,是夜;
一壶酒,是月;
一轮日光,便是无限好。
关于善良
歌德说,善良的灵魂,总归会走向正确的道路上。
爱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爱是路边的野花小草,生命在一片叶子上扬帆起航;爱是垃圾站的流浪猫,让你情不自禁蹲下去就想喂它一口手中的面包;爱是你看到了丑恶,却依然期待着真与善。
几日来的疫苗事件,沸沸扬扬,社会上的征讨声一波接一波。
梁启超说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
疫苗之殇。良知一再打折,道德不断沦落。
试问哪个父母含辛茹苦地养孩子是为了看到他有朝一日瘫了、智障、癫了、植物了?
问题出在骨子里。
可能有人说,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谁能保证不出一点问题呢?
这就像做样品抽查一样,随机从一百个里面抽出一个,这一个合格就代表着整体都是合格的。但是,就有那么一个百分百的问题产品。这是你的百分之一,但是带给使用它的人却是百分百的伤害。
所以,这百分之一的侥幸完全无异于百分之百的灾难。
生命与人性道德相左时,生活往往会以悲剧的方式呈现。
脑瘫的女孩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爷爷推入河中,溺水死亡。女孩年仅九岁,混沌未开的人生尚没苏醒,就被这世间的冰凉恶意痛下毒手,死的时候书包里还被塞进两块砖。
那些生活背后的灰色地带,那些人性之中的恶性“肿瘤”,像魔鬼,像狰狞的刽子手。
生而为人,请务必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