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时光如栈桥  余生一起过

(2016-12-21 18:46:24)



    “同学,能帮我刷一份尖椒肉丝盖饭吗?”

    沈嘉蕙循着那余音一路而去,像看见了高考那年最后一道理综大题一样,打量着眼前这个麦糖色肌肤的眼镜男,一脸茫然。点头间挤出一个清楚的微笑,一边又将垂到下腮的发丝掀到耳朵后面。

    眼前完全是一张找不出错的脸,清灵透彻的眸子深似一渊潭水清澈深邃,闪闪发光,眨眼间浓密的睫毛煽动者少年情愫。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小林自己的世界里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称作暗恋的“单向箭头”。

   “阿姨,两份尖椒肉丝盖饭,两个蛋?”

   “啥?“那阿姨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两个蛋蛋。”

    小林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笑地有些把持不住…

    许久,冷晓建扛着自己两条腿姗姗来迟,瞄了一眼两颗毛茸茸的脑袋,亲密地挨在一起。立马摆出一副路人甲的姿态,高高挂起。冷晓建是小林的高中同学,他俩是那种一张床上睡过、穿过同一条裤子。倒是沈嘉蕙的密友苏月琪一路高歌,打着口哨奔赴而来。苏月琪也长得好看,她表现得很活络,像一颗谐星一般地存在着。很久之后,事实证明,的却如此。

   “嘉蕙,把你的蛋蛋给我一个呗。嘉蕙,你的睫毛长的真长,真好看,嘉蕙,我觉着咱们系花虽然好看,却没有你有气质。同学,你和我家沈大仙女认识多久了啊?我怎么没听沈小主提起过你呢?”

   “苏月琪,再说话,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沈佳蕙说着就把刚剥去壳的鸡蛋塞进她嘴里。

  “他俩刚认识。”那高冷带感的声音特别性感,像一块磁石一样,成功地调转了眼前这对拧巴少女的注意力。月琪一边哆嗦着脑袋,很努力、很努力地下咽嘴里的蛋蛋,一边跟着声音追寻到了一个“流川枫”似的人物。她和“流川枫”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很久之后的今天想起,依然能感觉到初秋空气里电光火石噼里啪啦的飞溅声。也就自从那天之后,流川枫从人人取暖的中央空调变成苏月琦一个人的保温杯了。不再寡言少语,睡觉的嗜好也开始逐渐隐去。

    是的,“流川枫”就是冷晓建。

后来,或是聊得太投入,亦或是三观相近的缘故,四个人交换了QQ号。没头没脑地聊,乱七八糟地闲侃,边吃边说,四颗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挨在一起,像贸大东门湖边挤在一起啄食的鸭子,灿烂了那一年的时光,芬芳了那一季的青春。从那一顿饭之后,他们就变成了最初的好朋友。

       

    进入后半学期,冷晓建和苏月琪的革命友谊破冰升级,开通了情侣空间,苏月琪每一条动态下面都有冷晓建长长的赘述,那些暧昧的字眼如果稍作整理修葺,完全可以写作一部言情小说。

下过雨的四环路上,嘉蕙喜欢蹲在公交站台的报刊亭旁,神采奕奕地翻着杂志。看到激动的部分就声情并茂地读给小林,“我在星空下等你,等到一颗星星被我感动,划破夜晚的寂静,满载我的心愿,落在你熟睡的枕边,砸扁你…”“我喜欢你”。当小林将一把从路旁侵略来的郁金香递到嘉蕙胸前时。不知是鸡腿太辣还是被呛着,嘉蕙嘴里的吐沫星子并着鸡肉横飞乱溅,最后的结果就是小林买下了他够看半年的杂志。接下来太窘了,对于他俩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嘉蕙拿抓起包就跑,小林边追边喊,给个答复啊。“我虑考虑”。

    考虑了一个礼拜,最后勉强应下了这门亲事,毕竟她的男神是XX。所以对于小林,有了三个月的试用期。

那时候特穷,就连表白时的花都是路边采的。为了一张演唱会门票,嘉蕙晚上不睡觉连转好几条动态,她说那是她毕业前的愿望。小林心疼,于是他便在学校附近的KFC里面打了近半个月的工。到了演唱会那天,当小林把票塞到嘉蕙手里的时候,她神情激动地两眼放光。永远都忘不了那种感动与莫名的心疼,那是自己的梦想被爱的人支持,是一种别无他求的喜悦。2010626日的晚上,首都体育馆人海撺动,灯光闪烁,漫无边际的荧光棒像是掉进海浪里的萤火虫一样,小林和嘉蕙一起坐在看台上,随着音乐、随着she的歌声呐喊、雀跃。…多少个夜晚,坐看流星脱队,我们常牵着时间,散步到树下谈天…

从那个夜晚之后,小林理所当然地通过了试用期,嘉蕙也好像把男神丢到了太平洋西海岸一样,再没提起过。

    之后,拧巴少女和闷蛋的爱情就从地下转到了地上。

    2011年元旦前夕,北京第二场雪如期而至。纷纷扬扬的雪瓣像一个个舞动着的精灵,肆意飘荡。从科大到北四环东路,一路上迎来送往,谈人生,谈艺术,走过了好几站地铁,路过了好几站公交,说了好几辈子都没说完的话。丝毫没有困倦。是的,他俩在一起,从来就没觉得无聊过,永远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能量满满。那天,一起坐在肯德基灯光暗淡的橱窗下,你一口咖啡我一口啤酒地喝着,咖啡浓郁的香气仿佛要催化窗外正在发生着的寒冷。后来,就在那样一个不太适当的夜晚,发生了他们第一次生涩的、不懂爱的初吻。小林借着朦胧的酒意说:“我能亲你一下吗?”嘉蕙先是羞怯,又是傻笑,然后从包里边掏出一把糖,小林选了一颗,她自己也吃了一颗,然后他们就接了一个又酸又甜的草莓菠萝味的吻。

   

到了除夕的晚上,天南地北地爬在床上煲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嘻嘻哈哈,可是挂断后电视节目换了一个又一个,丝毫没有兴趣。于是又爬在床上发短信,一条又一条。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还没完没了,那个晚上没少瞎掰…也算是第一次一起过完了新年。北京的积雪仿佛赖住冬天不走一样,大街上稀稀落落的车子和单薄的人影,了无新意,毫无生趣。于是,大年初三的晚上,沈嘉蕙毫无预兆地买了一张从北京到西安的动车票。凌晨七点钟的时候天微亮,火车也缓缓靠站。小林像电线杆一样杵在出站口,纹丝不动。

   “小别扭,过来让我抱一下。”小林说着。

   “你过来,让我抱一下”,不等嘉蕙说完,小林大步上前急切地将她拥入自己的大衣里,紧了又紧挽过嘉蕙后背的双臂,抱得很深很深,把自己弓成了一个虾子。然后,说了一句最动听、最美丽的情话。沈嘉蕙,我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那种认真的样子,就像向着世界宣告一个不容置喙的真理一样。两个人在火车站耳鬓厮磨了许久、许久。像两只展品一样活生生地威胁着国宝。

小林母亲拉着嘉惠的手,笑嘻嘻地,苍老的笑颜里也将生活的艰辛一带而过,俨然一副儿媳妇的表情跃然脸上,嘉蕙埋头苦吃着,嘴里像塞进了两只气球一样。“沈嘉蕙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小林边说边打趣到。那是,我本来就是内人啊。那几天他们去看了兵马俑,到华山脚下的时候,大雪封顶,高耸巍峨的山体俨然一副不可侵犯的冷峻。最后悻悻而归,嘉蕙撅着嘴,一边往嘴里塞热乎乎的烤红薯,一边将随手捏成的雪球从小林后背往下灌。小林说你嘴角的红薯没擦掉,是吗,在哪,在哪?接着他就亲上去。   

2012年,小林大学毕业,嘉蕙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刚开始的时候,他在学院路附近的一家网络公司上班,初入职场,好像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起初租住在地下室,常常是忙到不亦乐乎,每天早出晚归,开水兑泡面已是家常便饭。这样熬了近三个月之后,很快他就成了一个小项目的负责人。后来,收入颇为乐观,他与同校毕业的一个IT男在五道口合租。每逢周六日,嘉蕙就买一大堆菜去和小林涮火锅吃。然后就一起去看电影。偶尔还会到郊区爬爬山,日子虽清苦些,但总归是笑声不断。

 

2013年初,小林的母亲突发脑溢血,被送往医院抢救。小林连夜赶往,几经辗转之后到了医院。所幸人救下了,但巨额的手术和医药费让初出象牙塔的他不知所措,东借西凑之余,他将和母亲赖以生活的北大街那栋房子卖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亲人了。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了他们。从此林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个中艰辛不言而喻。于是,一部分资金用于母亲的医疗费,另一方面又和高中同学合伙开了一家物流公司。那段时间,晚上彻夜难眠,整个人连轴转,每天都是辗转于医院和物流公司,整整瘦了一大圈。那一年,正好赶上了网购的大时代,物流公司经营的效益也让近乎无以为继的生活有了继续的可能。经常忘记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就走到五路口的过街天桥下,呆坐在烧烤摊前,吃着烤串,啤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眼泪也就自然而然啪啪啪地往脸上砸仿佛喝进去的都要通过眼睛流出来一样。再然后就开始神志不清,嘴里喃喃自语,烤肉要多放辣椒,打包十串给嘉蕙吃,多放辣椒…有好几次,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躺在大街上。

酒后到底吐的是醉话还是真言呢?

后来,嘉蕙去了小林之前在五道口的出租房,什么东西都没动。网上淘来涮火锅的电磁炉,周末在二手市场上廉价买来的电脑桌。在他电脑桌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日记本,上边密密麻麻地记着他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看过的每一部电影,还有初见一起吃饭时眼神撞到一起的怦然心动与不知所措。都像尘封在岁月里的残骸,一帧帧回放拉长,拼凑出曾经的模样。最后,在那泛黄的扉页下夹着一张他的全家福,看着看着,恍若所悟一般…再然后,滚烫的泪珠就夺眶而出。

2016730日晚,月光似有若无般地存在着,像一个没煮熟的咸蛋黄。五棵松体育中心灯光璀璨,人如潮涌。演唱会快结束的时候,hebe的一首《小幸运》唱出了埋藏心底的小情绪。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曾经和爱情靠得那么近…写歌的人最无情,听歌的人最走心。曾经爱的有多深,如今就有多疼多痛。

演唱会结束时,苏月琪微信@嘉蕙。然后,她看到了曾经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同样的心情,同样的地点。他也在这里,分享着同一份感动,保存着同一份记忆吗……

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忽然,陌生的电话里传来了陌生的声音,你…你在哪儿?嘉蕙路痴,没有方向感,心里一急半天说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禁说,我就在月亮下。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好巧,我就在月亮旁边。后来,两人就像撞到了时光机器上一样,曾经的脸红,如今的眼红。灯火通明下的两个身影,像一张凄美伤感的音乐专辑封面…   

2016年国庆节,他们攀过了华山的长空栈道,在落雁峰顶坐看云雾缥缈间西沉的夕阳。一起又在凤凰古城听着流浪歌手弹唱许巍那首《曾经的你》。到了大理,沿着洱海徒步一圈,走到下关的时候,录了风声发给我。朋友圈里。我又看到了嘉蕙嘴角上扬出新的弧度,那浅浅的梨涡,是历经经年岁月之后命运的再次馈赠,温暖绵长。

 世事奇巧,捉弄人时,鬼斧神工。嘉蕙没有告诉他,林爸爸曾经舍身救下那个追着卖糖葫芦糟老头的小女孩竟是自己,而她也没有告诉他,他也不需要知道。她庆幸要和他共度余生的那个人,不偏不倚,刚好是自己喜欢的人。

后来,我眼前时常浮现出这样的画面,春光初上,在一个柳絮飘落的午后,一张方方正正的木质餐桌上,嘉蕙埋头苦吃着,嘴里像被塞进了两只气球一样。林妈妈拉着嘉蕙的手,笑到合不拢嘴。小林低头一边捯饬着碎了一地的电脑,一边说天气暖和了,出去走走吧!说着早就拨通了航空公司的电话,订三张月底到毛里求斯的机票。

  “订两张吧,我已经不在了呀!”林妈妈笑眯眯地说。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前一篇:致自己
后一篇:绿皮车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