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年龄以三字打头的自己是一件和智慧、勇气无关的事。
我终究还是接纳了那个少年。我与他,只是隔着一页纸的记忆。也只差一次通宵达旦的促膝长谈,我感谢他没有疏忽大意,也喜欢他的谨小慎微,同情他的每一次泣不成声....最后,让我终于拥抱了他的梦想,成为现在的我。
(一)
有个远方
回头即望
叫作故乡
那年的黄土地里,有永远剖不完的马铃薯像大山一样,堆在记忆里,堵上了远去的前路。在陇东大地,在北纬三十七度的黄土高坡,也在少年时代,她宁愿一个人提着镰刀,背起一壶水和几个馒头,愣是在似晨非夜的三伏天气早早出门,只是为了让我多背几首诗,多写一篇文章。而她,在那麦行里蜷伏到晌午三点钟,然后将那折叠起来的身体做一个特别夸张的伸展运动。即便如此,那佝着的背还是驼到了我的而立之年。岁月将其沉甸甸的厚重酣畅淋漓地叠加给她!她,就是我的母亲!是我自始至终称为妈妈的人。
我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去抵所谓梦想而欠下的债。这是那个年代的她,难得的温柔,我自觉也是难以名状的一道残忍。
在某个随手捡起的晌午时分,来自这个世界的温暖从未停止过。
盛夏的阳光不该再以温暖来敷衍,那已经是彻彻底底的炽烈和完完全全的随心所欲。还好有棵树,有棵我蹲下去浇水才够得着的核桃树。而如今,他把我甩开了十条街的远处,只有仰仗般的颔首不相及。
就像各种意念幻化而成的仙人一枚,我大口大口地啃着哥哥都已倒背如流的三国演义。兑着曹阿满的老骥伏枥,吮吸着六月的空气,气吞山河,囊括宇宙的豪情壮志迭荡到九霄之外。六月的热浪翻涌在在金黄色的麦浪。太阳公公的灿烂面容依然变作坏笑,带刀的,带剪刀的蚂蚱拼命嘶嚎,搅动着就要燃起的空气!后脑勺在与树干缠缠绵绵一个暑假之后,那一片树皮至今都是干白无瑕疵,假期因此也算是少了一份苍白。因为燥热书页上时不时有些许黏糊糊,那是来自夏日一份别出心裁的小意外。几滴树胶的到访,愣是让一本书一下从八十九跳至九十二页。就像人生某些事,虽已时过境迁,物换星移。却总是在记忆里轻轻叫嚣,一时间,不辨真假,难闻前后。
最后,跟着六月,随着安然,在时光里蒸发!
童年永远是飘在记忆上空的风筝,在了无忧虑的晴空万里自由嬉戏,在春雨后的小水洼里,穿着父亲缝缝补补过的小水鞋淌过一回回学校门口的水池子。直至感觉脚掌开始和稀泥才忙忙回家,等待着一场爱与恨的奚落!
爱与曾经,年少于往,深深存档,永不过期。 记忆在那年,温暖不可追。只是到后来,已是如今奢望。
依然会在359路的公交车上,找一个犄角旮旯仰视着四十五度的晴空万里,六月的阳光总是带着几分倦意,倾斜着满世界的懵懵懂懂。连空气都是懒洋洋的,坐车过站已是司空见惯。只是好些次到终点!断然不能接受这样工半事倍的尴尬!
北京的夏天总是不时被嵌进某些含泪奔跑的荣光过往。如数家珍般,铺满了机场高速的车流一如密密麻麻的记忆!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这等说辞,只不过是在与曾经轻轻握手言和后的辗转难眠。然而,善良的人就应当和这个世界的温柔串联在一起,我的温度刚好逢见你的现在。于是,六月的盛情被点燃了,火辣辣的能量在透明的空气里泼在柏油路,掀起了无尽的可能。车轮缠绵在沥青上,欲罢不能;环卫大姐裹着一身的不可思议,赶到阿拉伯;光能使者奥特曼也已能量爆硼..而有的人,却在记忆里乘凉。夏天的风仿佛到这里,就像杀千陌的不愠不火,有求必应。只不过有的人,真有花千骨般幸运。
那是那个年代的他最不吝啬的温暖。我常常踟蹰在记忆的缺口,在如梦似醒的北京夜色里,剖开那霓虹的光与热,以此照亮有关前尘的所有记忆。
....《未完》
.......
http://s8/middle/003Zo2B6zy708MFyArXd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