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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将尽,室友最后还是没有订上回家的火车票,我最后还是没有选择用功复习。
就像所有结束了学期而放假的学校一样,那所散发着原野和飞贼的味道的霍格沃兹魔法学院,也结束了它的2015上半学年。
斯内普摘下了他的校长帽子,把衣帽挂在了校长室的衣架上。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股魔豆和药水的气味弥散开来。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黑袍子自从上次一个学生打翻了药剂坩埚,被粘上了有古旧书桌味道的福灵剂半成品,似乎就没有清洗过。
他最讨厌洗衣服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的原因——
耐脏。
吹灭了校长室的灯火,他带上了嘎吱作响的门。
他骑着母鹿,渐渐远去。魔杖一挥,霍格沃兹的烛光像一朵飘摇的油灯,摇摇晃晃地熄灭了。
火车呼啸着,他坐在车厢里,诧异于魔法世界的交通发展速度。这里的火车还在用那一辆又破又旧的蒸汽火车。开过来的时候,它总是像拖着一片云彩一样。
他走出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穿着一件长袍。长发遮住他的一只眼睛,他看起来像蛇一样冰冷。
拐个弯,他走进了蜘蛛尾巷,走进了一片迷雾里。
渐渐消失不见……
昨天,2016年1月14日,英国演员艾伦·里克曼因为癌症去世,享年69岁。他,就是那个有着巨大鹰钩鼻的,斯内普教授……
记得那时候的暑假,蝉声聒噪,阿杜还在犹豫应该在车里还是车底的问题的时候,哈利波特,这个戴圆眼镜的小男孩,披着那件隐形斗篷,走进了我的小小的回忆里。
他被刻录在光盘里。在那个电影资源匮乏,进口片更是一片难求的年代,有一张美国魔幻片的碟片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是按照梨子装逼一般未遂的历史经验看,这张哈利波特的碟片并不是我的。
——这是一张我姐从她同学手中借来的中文配音碟。因为辗转多手,在DVD机中播放的时候常常色斑共乱码一色,卡带与马赛齐飞。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我们对于片子的热爱。就着马赛克和中文配音,我和姐姐很开心地服用了这一瓶福林剂。
我像着了魔一样,爱上了这个生来汤姆苏,走哪有人围的小男孩。
也像吃了药一样,讨厌着那个黑大褂,鹰钩鼻,处处刁难哈利的诡异教授。
他似乎总是和哈利作对,像所有让人害怕的老师一样,喜欢找茬,待人严厉,阴魂不散。
而且,最明显的一点,他长得可怕又诡异——一直穿着一件黑暗的袍子,长发披肩,眼神和鼻子像极了一只饥饿的秃鹰。
他这个样子,无论在哪个电影里,都无疑是最明显的反派。长相剧透,安静冷漠。
孩提时代的喜恶总是直白而偏见的。我讨厌这个角色,就像我讨厌一条不知名的毛虫一样,不需要理由——看着就讨厌。
即使是那一部阿兹卡班囚徒,斯内普为了保护哈利三人组,而把他们护在身后,挡住狼人,我也提不起对斯内普的爱。
在罗恩精湛的窝囊废演技的渲染下,我居然发现我开始害怕这个老师……他的眼神可以杀人,只是一瞪,我便精满自溢尿满泗流。
我追哈利波特电影的更新,一大原因是想看斯内普被哈利用最解气的方法杀死——比如用削尖的魔杖乱棍刺死。
就这样,又怕又恨了足足十年。
十年后,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半部。他终于死了。
不过,不是被哈利杀死,而是被那个代号为“HE”的男人……
我坐在影院里看纳吉尼一口咬中了斯内普的脖子,哈利抱着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舍不得。
眼泪如琥珀,滴进冥想盆中。哈利深吸一口气,把头伸进了冥想盆。他看到的是斯内普最珍贵的记忆……
原来……他爱着哈利的妈妈,爱了整整一辈子……
至此,斯内普全面洗白,全系列最大的,也是最成功的伏笔,轰然揭晓……
弥留之际,他看着哈利的眼睛,清澈如水,干净似鹿。
“You have your mother's eyes.”
是的 眼前这个男孩的眼睛,不是“像妈妈”。他的眼睛,就是他妈妈的眼睛,就是他挚爱的眼睛!
看着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的眼睛,她得到了宽恕,得到了救赎。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他在平静中死去。
而这时候的我,哭成哈利。
这个角色,背负了十年的臭名。
对哈利母亲莉莉矢志不渝的爱,对哈利不能流露的保护……没人比艾伦更能演出这种深藏的厚重的感情了。
斯内普做的最让人讨厌的事情,就是他最后的洗白来得措手不及。
我还没准备好,泪水就夺眶而出。
艾伦走了,说实话,除了斯内普,我没有看过他演的其他电影角色。
但是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能够倾尽十年,成功塑造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已经是一件伟大的成就了。艾伦做到了。
或许我们不知道艾伦·里克曼是谁,但是我们无疑都知道,那个背负了一切的,“世界上最勇敢的男人”(哈利评价斯内普的原话),他叫做“斯内普”。
他被癌症带走了生命,他前几年刚和谈了五十年恋爱的女友结婚,他,他走得太突然了……
看着朋友圈上刷屏的斯内普逝世的新闻,我看见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近七旬的老头。
不知不觉,那个满头黑发的三十八岁教授,已经变成了快七十的老头。我都认不出他了……
斯内普是教黑魔法防御课的,但是,黑魔法防御术貌似防不住麻瓜们的疾病……
老了,一如会飞天扫帚,那么快,那么急;
走了,一如阿瓦达索命,那么细,那么静。
记忆中这个老头还是一头长发,眼带流云……
可转眼,却已经白发苍苍,目若驼铃……
斯内普关上蜘蛛尾巷十九号的门,慢悠悠走到了床前,吹灭了那盏摇曳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