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8日

白天很少睡眠

为什么那个午后

我竟睡到恍惚，忘记身在何处

我好像在林间

没有路标，感觉还有一小段

就能连接她要走的路

5月9号还打过电话

她听起来很开心，有儿孙陪伴

当时我站在窗口

想象她的样子，阳光照亮整个房间

想起哈尔滨的五月

揭去窗户缝的纸条

路两边的杨树刚长出新叶

当时我还在读中学

擦净的玻璃反射着清明的脸庞

我内心充实

想着长大要周游世界

住在四季如春的地方

想起她来南方的一年

把阳台种满花草

每天在暖阳下编织，刺绣

推着孙女在绿树花丛散步

潮湿阴冷不会持续很久

却足以伤害她腿脚的关节

那时我们住在一楼

墙壁像涵洞一样滴水

地面湿滑，常常担心她会摔倒

也许她真的摔倒过

却怕我担心，从没和我提起

95年带着女儿陪母亲回哈尔滨

之后她再也没回来

只有两本影集近百张照片里

木棉，紫荆和凤凰花

常在她身边

 2022.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