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2022年8月16日发表在《台湾好报》副刊上的小文
(2022-08-16 09:19:27)
買 鋸／戴俊馬 |
“我家世世代代做木工活，祖祖輩輩都用鋸。我聽祖輩講，鑒定一根鋸條是好是壞非常簡單，你只用牙齒咬一咬鋸齒就清楚了，”男子煞有介事地說，“牙齒能把鋸齒咬彎嘍，說明鋸條的鋼火不好，否則，就行！”
“是麼？”伊老漢將信將疑，因為他自己別看和鋸打了一輩子交道了，還真不會鑒定鋸的好壞，平時只是憑感覺識別。
“絕不會騙你，”男子說，“不信你試試。”
伊老漢一想試就試，試好了說明這種方法可信，試不好自己也少不了啥。於是，伊老漢就按照這名男子的說法，用自己的老牙去咬新鋸齒。這一咬不要緊，鋸齒沒咋的，他的牙齒讓冰涼的鋸齒弄的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滿嘴裏酸不拉嘰的，像是喝了什麼怪味的藥。伊老漢往地上吐了口唾液說：“怎麼這個味兒？”
“沒彎吧？說明這鋸條還行。”男子乘機扶住伊老漢的胳臂說。“可以放心買了。”
“行，”伊老漢下了決心，對女售貨員說，“就買這條了。”說罷，他又用手指彈了彈鋸齒，還對著日光看看，似乎還是不怎麼放心。
“保證品質沒問題呀！”女售貨員有點兒等得不耐煩了。
當伊老漢把鋸條裝進紙盒，伸手往兜裏掏錢付賬時，神情一下子緊張了——剛才賣豬所得的一千多元錢沒了，渾身上下摸了好幾遍也沒能找到。這時伊老漢似乎明白過來了，再回頭尋找剛才的那名男子，男子已經不在了，伊老漢一直跑到街上也沒有再看到那名男子。
伊老漢傻了一般望著街上的人流，苦笑了一下：“自己玩了一輩子鋸，最後居然讓鋸害了一把！”他痛恨自己愚蠢，竟然沒能看出那名男子是個小偷。那名男子可能早就盯上他了，只是他一直沒有察覺。
“唉，白活了六十多歲喲！”伊老漢頓感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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