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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岁钱是中国家庭过年的传统项目。小的时候每逢新年最期盼的三件事:穿新衣、放花炮,剩下的就是这压岁钱。只是小时候很少能实际上掌握压岁钱的支配权,所以领压岁钱的开心也总是一瞬即逝。
更多的时候,是以欣赏长辈之间用革命斗争时拦住敌人一般的气势拦阻送出压岁钱的手,并高呼让同志(也就是小辈)快点走的大义凌然;以及让练家子们都为止惊叹的太极揉手你推我挡。遇到热情如火的亲戚,难免出现衣服口袋撕豁了,红包揉烂的现象。于是后来总是远远观望,并报以羞涩一笑,毕竟在80后的童年时,红包战结束后,战利品最终会上缴,和孩子们关系并不大,新衣可是实打实谁也抢不走的新年礼。
而关于压岁钱,还有两个段子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一个是在我六七岁那年,去早早过世的二姨夫父母家拜年。对姨来说她失去了一个好丈夫。而对那两位老人来说,他们失去了全部的儿子和绝大部分的经济来源。于是,每年拜访,便成了姨对这段感情的最后一丝念想。只此一年,我也去了。临走的时候,老人给塞了一个红包,那是一个终于不在父母监控下的红包,意味着我能私藏进自己的小金库。于是,我第一次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有三张纸钞,加在一起,总共5块。
小时候家教甚严,虽说有藏小金库的贼心,只是贼胆并没那么肥硕。出门前还是和姨说收了个红包。免不了在门前拉开阵仗,你推我挡。最后还是姨输了,输给了老人的老理儿:孩子第一次来,不能让人空着手回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大人忙着拉拉扯扯间,红包已经被塞回了一个老式五屉柜的茶盘下面,这次,里面装了15块钱。
虽然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对于小孩吃喝玩乐的要求,家里大抵都会满足。从小对钱这种东西,并没有太深的感觉和欲求。这个经历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是一间黑漆漆的房子,和一个布满划痕颜色已经暗淡的红茶盘。至于这房子在哪里?老人的面孔是如何?甚至是挂在姨已经卖掉的老房子里,墙中央那个黑框框里的的那个人,都已经统统融进这一片黑漆漆中,不得一丝一毫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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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段子,大约是在我能收到20-50不等的压岁钱的时候。那时间,外公外婆都在人世。每年分散到到各地的儿女和孙儿辈,都像虔诚的信徒一样,归拢在一处。那段岁月恐怕是我们这些表兄弟姐妹们,最亲密的时光。我们在一起疯玩;拉帮结伙地闯祸;盘算着如何弄开外婆藏零食的大柜子。那个柜子就在堂屋最左边的一个角落。暗色的油漆,泛着低调的深红,勾搭着一帮孩子蠢蠢欲动的心。
只是在发红包的时候,屁孩儿们才会有片刻安宁。因为渐渐地亲戚们的环境就拉开了差距,红包也变成了当面封当面送。赶上父母心情好或者面皮儿薄的时候,孩子们也就真个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压岁钱。外公外婆会让自己的一个女儿去到窗户旁的第二个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已经在衣服里压平整的新钱,然后命她装好,分给我们这些猴一样皮的外孙子孙女们。这年,做这项工作的是二姨,她拿出一张张50,发完以后。又抽出一张一百,开玩笑的说:“什么时候,你们每人过年能收到一张这样的压岁钱,那才叫气派。”那时候,一百元的人民币上还有四个老人头。
很快,一百的人民币上的老人头就只剩一个了,而压岁钱包上这样的一百元只一张都已经不好意思送出手了。随着老人的先后去世,家人的团聚也渐稀。家里人也不再收缴自己的压岁钱。
今天看到新闻,说调查北京90名10到13岁孩子发现,他们今年的平均压岁钱收入是4867元。90名孩子总收入是43.8万。公务员家庭孩子的压岁钱收入水平最高,这些个词汇,也许可以汇总出一篇慷慨激昂的实事评论;又或者是变相受贿的猎奇文;或者是一本正经的教你咋折腾孩子钱的指导白皮书。可蜗牛的这个开篇,也只是个大家谈了谈情。
用句大俗话说,时光会像把锋利的镰刀,收割所有人丰满或是干瘪的一年,不用心痛和惋惜,只是那些只开一季的花结下的果实,要细细收在记忆的仓里。我们也已经到了给孩子们封红包的年岁。那么推推扯扯之间,请还将祝老人长命安康,祝孩子平安成长一起封在红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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