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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鱼玄机唐代咸宜侍婢 |
在唐代女诗人中,鱼玄机以诗有“温丽之风”,诗句清丽平易,可朗朗上口而著称。她的“绮陌春望远,瑶街秋兴多”和“殷勤不得语,红泪一双流”更是名句。在诗歌成就上,她完全可以与同在唐朝的上官婉儿、薛涛等比肩。
关于鱼玄机的史料很少,有的也是只言片语。但是,从碎片式的资料中,特别是她留下的诗集,还是可以粗线条地描绘出这位在唐代很有影响的女诗人人生的轨迹。鱼玄机出生在唐代长安一个落魄士人家庭。她原名幼薇,字惠兰,玄机是她于咸宜观为道士的法名。据载,鱼玄机儿时聪明伶俐,“喜读书,有才思”。五岁就会背诵许多名篇,十三岁已能作七绝诗,十五岁时她的一些诗就在长安城流传开来。她在一首诗中写道:
“雪峰满目放春情,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诗的后两句,哀叹自己是一名身着丝绸衣裳的女子,空有诗才,却只能仰头看着那些中榜的男子,而没有那样的机会,可见其志向。从这首诗中也多少透露出鱼玄机的性格,争强好胜,不甘平庸。这也为她日后的人生埋下危机。
鱼玄机的诗才为当时诗坛上非常有名气的温庭筠赏识,他们经常以诗唱和。温庭筠也以有鱼玄机这样的女门生而自豪,常以鱼玄机的诗作示人。这样,鱼玄机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一时成为长安城的“公众人物”,许多人慕名前来拜访。官员李亿得知鱼玄机的才艺后,便许以重金欲纳鱼玄机为妾。李亿是食禄二千石的官员,应属于富豪之列。鱼父爱慕虚荣,满口答应;鱼玄机也想借此攀高枝,不表示反对。这样,在她十八岁时,嫁给李亿,进入京畿附近的豪门大宅林亭。李家世代为官,元配夫人是当代望族裴姓的女儿,自然瞧不上贫寒家庭出身的鱼玄机。所以,从进入李家的那一天,作为妾的鱼玄机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就被大妇赶出了家门。鱼玄机在诗中写道: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状。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诗中充满悔恨和怨恨,尤其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谓是痛彻心扉的感受。这对于一个涉世不深、只会写诗、不懂世故的年轻女子来说,无疑是生活的挫折和精神上的折磨,其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离开李家之后,鱼玄机失魂落魄,过了一阵子东游西荡的日子。这样的生活经历,刺痛了她,也改变了她。尽管李忆并非完全忘恩负义,但是无法再让鱼玄机重入家门,只好向咸宜观捐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香火钱,让万般无奈的鱼玄机成为一名女道士。由于李家的背景,加上鱼玄机的才气,虽然身为道士,但是鱼玄机在道观过得悠闲自在,还收了几名贫家女儿作弟子,实际上就是侍婢。由于咸宜观观规原本就不严,加上鱼玄机特殊身份,她的美貌和才情吸引四方富贾和文人纷纷前来拜访,而她的一些脂粉诗传出,更是招蜂引蝶,咸宜观俨然成为“高级会所”,鱼玄机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迎来送往。但当客人陆续散去,鱼玄机还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只能偷偷落泪,然后将种种感受写进诗中,借以排遣心中的痛楚。“苦忆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就是真实写照。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鱼玄机遇到身材魁梧、面目清秀的乐师陈韪,让她怦然心动;而陈韪的一曲琵琶,让鱼玄机听得如醉如痴。这一次,是她作为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的真挚情感,所以鱼玄机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主动写了一首情意绵绵的诗送给陈韪。诗云:
“恨寄朱弦上,含情意不任。早知云雨会,未起搜兰心。灼灼桃兼李,无妨国士寻。苍苍松与桂,仍羡士人钦。月色庭阶静,歌声竹院深。门前红叶地,不扫待知音。”
不难看出,在这首诗中,鱼玄机对陈韪的感情已经到了大胆表露,毫无顾忌的程度。陈韪自然心领神会,频频前往拜访。于是,他们像故友重逢,相见甚欢。后来,鱼玄机索性闭门谢客,只接待陈韪,沉醉于柔情蜜意中。
不久的一次意外,让鱼玄机又一次陷入危机中。一次,她应女伴邀请,前往城南曲江游宴,回来时才得知陈韪来访,而且与侍婢绿翘有不轨行为。一向嫉妒心极强的鱼玄机妒火中烧,立即唤绿翘前来说明。绿翘始终不肯承认。鱼玄机拿出藤条,狠狠抽打绿翘。可是无论鱼玄机如何动怒,绿翘就是不回应。鱼玄机越打越气,越气越打,下手也越重。就这样,倔强的绿翘被活活打死。鱼玄机见绿翘已死,便命侍婢将其埋在后花园树下。
事情很快暴露,因案情重大,京兆尹温璋亲自审理此案。虽然京城许多士大夫以鱼玄机有奇才,多方解救,但温璋还是坚持判鱼玄机以死刑,并上奏懿宗获准。一代诗才鱼玄机于咸道九年秋被处以斩刑,时年三十六岁。
“性格即命运”这句话在唐代女诗人鱼玄机的人生中又一次得到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