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合一,物我相忘——徐公砚的治砚艺术 文/姜书璞
(2015-06-03 14:5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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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合一,物我相忘——徐公砚的治砚艺术
文/姜书璞
姜书璞,男,1942年出生于山东临沂。曾任临沂艺术馆馆长,现为中国文房四宝制砚艺术大师、中国文房四宝协会高级顾问。
姜书璞早年从事美术创作。1973年师从鲁砚大师石可先生挖掘试制鲁砚,历时五年,挖掘试制出鲁砚五百方,包括红丝、徐公、尼山、金星、砣矶、田横、浮莱、薛南、淄石、龟石、燕子石等砚材十余种。
1978年由山东省政府主办,在北京团城举行的“鲁砚汇报展览”引起轰动,获有关专家学者高度评价。姜书璞以中国传统的天人观指导创作,提出了“天人合一,物我相忘”的艺术思想,其砚作纳天之形,摄魂其中,命之天成砚,他以诗书画印入砚,文化内涵深邃,有着典型的文人砚风格。
作品入选《鲁砚谱》、《中国名砚鉴赏》和《中国工艺美术大辞典》等书。结集出版有《姜书璞治砚艺术》和《姜书璞天成砚》
。
徐公砚是鲁砚的重要砚种,有“石温、质润、形奇、色美”砚林四绝之誉。
其最具魅力之处是独特的天然外形,系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致,非人力而能为。面对如此优秀的天造之形,徐公石制砚,人工雕凿必须和天然石材的艺术风格和谐统一,天工人工浑然一气,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天人合一”的艺术佳作。
一、天工之用,取材宜精
二、人工之施,刀凿宜慎
徐公砚材的天然形态和色彩,内容丰富,寓意深刻,给作者提供了广阔的联想空间,但动刀施凿的余地却相当有限。砚作的艺术基调似乎已被大自然所确定,人工雕刻,必须根据这个基调去增其不足,损其多余。在这里,还确实要学学老庄道家的无为而治思想,“无为,非不为,顺其自然为之而已。”
在徐公砚的加工制作中,刀凿不慎,加工不当,大致有以下十种表现:一曰取舍不当,去掉自然石材的优点,保留其缺点,“舍优取劣”,后悔己晚:二曰同床异梦,刀凿加工部分与自然天工部分风格相悖,同在一石,各行其是;三曰邯郸学步,不顾自身砚材特点,去盲目学习端、歙名砚砚式,“扬短避长”,出力不讨好;四曰削足适履,牺牲砚的自身美感,迁就所谓的自然形去开挖砚池,砚被扭曲,歪七扭八;五曰画蛇添足,庸俗地追求市场价值而大搞多余加工,降低了作品的艺术价值;六曰狗尾续貂,“貂不足,狗尾续。”老想让自然石材去像某种动植物,将自然抽象之美破坏,用腐蚀、做旧等法去搞“人造自然形”;七曰鹦鹉学舌,将古今名人的诗词砚铭抄过来,刻在与其内容毫不相干的砚台上,让人看了啼笑皆非;八曰附庸风雅,无主见,无构思,生搬硬套秦砖汉瓦和名人题字,看似文雅,实则空洞无物;九曰舍本逐末,将宝贵的自然形态磨掉,另动刀凿,犹如前些年的破坏生态、开荒种粮,得不偿失;十曰非驴非马,选择畸形怪异之石,以怪哗众,砚台不像砚台,玩石不像玩石,还美其名曰“边缘艺术”。
诸如此类,都会使空有天工之美的砚材落魄遭难,丧失了艺术的生命力。
三、立意命题,点石成金
以上所列举的十种不当加工,究其原因,是作者加工前对砚材没有进行认真分析,缺乏准确的立意命题,胸无成竹,盲目施凿动刀所致。立意命题的过程,是一个苦思冥想的过程。面对石材,要调动自己“知识仓库”里的所有因素,去凝神遐思,去浮想联扁翩,这个过程有时是几天,有时是几个月以至几年。晚唐苦吟诗人贾岛有“好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诗句。要想使一方砚有一个恰如其分的立意命题,其苦思冥想程度是决不亚于晚唐诗人的。立意准确,对砚材有点石成金之功;命题恰当,对砚作则有画龙点睛之妙。这很像佛教里对佛像的“开光”,开了光便有了灵魂,使作品的艺术品位一下子得到了升华。实践证明,在徐公砚上搞繁琐雕刻,与天工去争“地盘”,实在不是聪明之举,想办法“纳天之形,摄魂其中”才是明智的选择。作为一个徐公砚作者,光会精雕细刻是远远不够的,要有丰富的文史知识和多方面的艺术修养,才会想出恰当的立意命题,刻出形意俱佳的砚作。
四、诗书画印,融入自然
中国的砚,宋元以来,约分两大流派。一是匠工作,一是文士作,这里的“作”念轻声,当然,二者结合的也很多。匠工作擅于精雕细刻,很像工笔画,内容多刻花鸟鱼虫和一些吉祥图案,因作者多是无文化的手工艺人,砚上一般无铭款。文士作是文人书画家们自己创意命人加工或自己亲手刻制、改制的作品,砚上有时也有一些图案和雕饰,但铭文跋语、诗词歌赋、落款钤宝却占了很大空间。各种字体的书法在砚上更是争奇斗艳。文人们把诗书画印搬上石砚,也把一件本来属于研墨工具的砚推上了最高艺术殿堂,成为收藏家们争相收藏的无价之宝。在这方面,从宋代的苏黄米蔡,明代的吴门四家,到清代的扬州八怪,都给我们留下了经典式的佳作。清代大制砚家高凤翰,凭自己书法、绘画、篆刻、造形及诗词歌赋等多方面艺术才能,在砚上自书自画,自刻自铭,看似随手拈来,却立意深邃,学识渊博,表现形式更是拙中见巧,平中见奇,可以说他是文人砚空前的集大成者。
徐公砚的天然雕饰,在诸砚中独树一帜。任何人工的精雕细刻,比起大自然的神工鬼斧,都只能算小家碧玉。因此,文士作制砚风格,当是刻制徐公砚的首选。要将诗书画印纳入砚中,首先要看天然造形和纹理色彩所传达出来的意境和语言,要将诗书画印自身的意境和语言融入自然,与自然共鸣,与自然合为一体,使“万物抱一,大道自然”的理想能在一方小小的石砚上实现。物我之间,究竟是砚材启发了作者的文思和艺术灵感,还是作者点化了顽石,赋予了砚材艺术生命,谁主谁客,何彼何此,是讲不清的,也无需讲清,“相忘”而已。呈现在欣赏者面前的砚作,应是一件天工人工和谐统一的多元立体画;也是一曲诗书画印同台演奏的和声交响乐。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砚山墨池中的仙和龙,便是作者点石成金的立意命题和融入自然的诗书画印。
愿问世的徐公砚,能是各大博物馆、名砚斋的珍贵收藏品,各大文物店、四宝堂的高档艺术品,而不是弃于市井、扔在地摊上的处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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