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个叫做朱顶镇的地方上的学,小学到高中都在那里。高二那年随父母搬家,离开了小镇。一条南北的街,不是很长。这条街囊括了粮站、学校、区公所、文化馆、邮电局、供销社、卫生所、集市、照相馆、新华书店,都在这条街上。我在这个镇上居住了十年,镇上的人大部分都认识我。
开始上学放学是跟着女老师的,老师是上海人,大波浪的发型。老师家就在我们家并排,我母亲把我交给老师阿姨。后来放学和小朋友一起回家,方向就走反了,差点走到淮河边,越看越不对劲,再走回来。
就是前几年,我在县城公交车站台等车的时候,还有一位原来供销社的叔叔,居然认出了我,他现在在驾校工作。在他印象当中,我可能只是八九岁的年纪,问我现在30多岁了吧?在他看来,30多岁应该是我长得很大的样子。
我在那条南北的街上,去的最多的地方应该是新华书店。那是个很小的书店,也卖文具。
那时候的书籍并不多。却让我读到了欧亨利的《最后一片藤叶》,也读到了陆游唐婉的《钗头凤》。我的阅读量并不多,不系统,也不怎么精读。
我还爱去一个老奶奶的摊位买桃,买瓜子。奶奶头发有些花白,爱穿斜衣襟的蓝布褂。葵花籽两分钱一纸包,西瓜籽五分钱一纸包。特别看露天电影,瓜子是标配。你可能不记得电影的内容,可是热闹快乐啊。
我母亲和村民们相处融洽,逢年过节还有平时,会有人送我们家农产品,我母亲就给香油布料之类作为回赠。有一户村民家女人是信耶稣的,家里养蚕,只是并没有跟我们家打过太多交道。
我开始结交笔友(也就是仰慕别人作文写的比较好,能在几个班级里被传阅),就去邮局寄信,贴上八分钱还是几毛钱的邮票。据我观察,文字或多或少确实影响了人的一生。
我去周边乡下传福音那些年,多次经过小镇却没怎么停下来过,小镇距离我现在居住的县城仅有十几里路,却仿佛相隔很远,远到我真有点回不去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