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芳园破碎锁故庭

（2）噩耗传来痛哀哉

【本节内容提要】安然7人7双手相叠相握，牢牢的抓在一起，功力精深的文朗和两名会功夫的女子帮助这个团队稳住了身形。几个人带着各自不同的神态，各自不同的心思，一同走向了那无尽的黑暗……

 

安妮今年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高尔夫训练依然那么刻苦。

移民到纽约时，叶蕊在这里重新给她物色了一位私人教练F先生悉心指导她。这也是一位执教30余年、培育许多美巡赛和LPGA大牌球星的著名教练。

当年，F先生告诉她：“许多球员有个误区，总认为一号木开球距离和精准度会决定一场比赛成绩。我要告诉你，短杆和推杆才是高尔夫赛场取胜的最重要利器。中国高尔夫球员早些年的短板也就是短杆推杆和心理素质。整体来说，你们训练比较少，训练的方向有些偏差。令人欣喜的是，这几年，这种状况有了很大的改观；而你，在短杆和推杆上下的功夫，比你的同胞甚至很多在重要巡回赛征战的职业选手都多。不过，我要说的是，你的练习依然不够，需要在熟能生巧的基础上，进一步掌握恶劣情况下救球的技巧和心理调整，两相结合不间断的强化训练，取得最佳的效果；就像玩魔术一样，能在赛场上玩出一个个令人炫目的万花筒，由一个坏球变成一个出成绩的妙球——这就是赛场即兴发挥的创造力。另外，还有战术训练，赛场节奏掌控训练等等，都需要加强。那样，你在赛场上的成绩才不会昙花一现，也许能像索伦斯坦、伍兹、尼克劳斯等前辈那样，到了四五十岁，依然能夺取胜利……”

安妮对F教练的一番教导很信服，从此按照他编制的训练大纲加大了训练强度。

她长期的刻苦获得了回报，在弟弟3岁生日后，参加了一场业余职业配对比洞锦标赛，获得冠军。7月底，她以业余身份在一场LPGA职业赛事，获得了晋级。8月份，她再次参加了US. Women's Amateur比赛，从第二轮起获得领先，一直到比赛结束，四轮总成绩为275杆（72-67-70-66），低于标准杆9杆，领先了6杆夺冠。两周后，她17岁生日前夕，在一场职业比赛上，果然玩出了魔术师的效果，最后一轮一直落后的情况下，13号洞一个沙坑球救成小鸟，15号洞开球不利，却打出一杆精妙短铁，再一个16英尺小鸟推，16号洞一个32英尺的长推擒获老鹰，完成了4杆的逆转，由落后4杆瞬间变成领先一杆，将领先优势保持到最后，以278杆（69-73-72-66）的总成绩获得了一个职业赛事冠军，给了自己一份最好的入学礼物。

9月份，安然飞赴巴黎，参加巴黎一个为期2周的大型美术展览，随即送拍3幅作品到美术展专场拍卖会，全部拍卖出去，价格又上了一个台阶，最高的一幅作品成交价突破600万欧元，3幅作品成交总价达1688万欧元。这幅最高价格的作品，乃斩获多个大奖的《东方雏鹰》的姐妹篇《安妮的赛场》，在美术展上是与《东方雏鹰》并列悬挂展出的。《东方雏鹰》作为安妮收藏的父亲礼物，打算永久收藏，没有送拍。

10月的第2周，安妮再次获得喜讯，以业余身份赢得了一场LPGA职业比洞赛。她把这个桂冠献给妈妈，作为她即将来临的40岁生日礼物。

“我该如何奖赏你呢？”安然在女儿赢得一场职业比赛后问她。

安妮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上大学了，想多看看美景。明年8月份，我想一家人到黄石公园游玩一趟，在那儿过了18岁生日，好不好？”

“好，这个主意太好了！”安然举双手赞同。小鱼当然没什么意见。小安逸却睁大了眼睛，“那儿有什么好玩的？”

安妮打着手势跟弟弟解释，“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有好多野生动物，有奇奇怪怪的山岩峭壁、湖泊冰川，有数以千计的沸泉和波涛汹涌的深潭，有像彩虹一样色彩奇幻的大棱镜温泉，有最为壮丽的瀑布……”

“那温泉真的像彩虹一样吗？”安逸好奇地问。

安妮点点头，“当然！听说，在夏季，温泉湖面显现橙色、红色或黄色，春季和冬季的色彩又不太一样……不过，我还没有看到过，只是听说。明年，我们正好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安逸拍着手赞同。

这个时候，小鱼只觉满怀幸福。

小鱼的四十大寿，安然为妻子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Party，不但邀请了纽约艺术界、高尔夫圈内不少朋友，还有一些国内美术界和高尔夫圈内友人特意赶到纽约为寿星祝寿。菲儿一家四口、小艾一家三口、向涵、莎莎、陈亦云携带的一大批人，都赶了过来。

王承绎已经在国内画坛崭露头角，担任了安然清流画院上海分院院长。陈琳琳曾跟他订婚，虽说是为了给陈亦云做局，但当时他们确实确立了恋情。兰小曼做戏跟陈琳琳争抢王承绎失败，成功混入周氏企业，对这个大帅哥实际上没有丝毫来电。不曾想，李晓诗对王承绎十分来电。她不敢跟陈亦云争抢安然，却对陈琳琳毫不畏惧，毫不犹豫大胆出击，一派纯情的温柔，勾得王承绎云里雾里分不清东南西北，对她发起了狂潮般的追求。陈琳琳本来对王承绎感觉不错，但见他见异思迁，转而就迷上了李晓诗，愤怒不已，扇了他一记耳光，掉首而去，彻底死心。就女人的魅力而言，陈琳琳比李晓诗还是差几分火候，败阵下来，也是情有可原。但李晓诗跟王承绎热恋了半年，新鲜劲儿就过去了，毫不犹豫的提出跟他分手，再不给他任何亲近的机会。不到一个月，她跟大师兄方力谈上了，使一直迷恋她的彭华华又一次陷入绝望之中。她跟方力的恋情持续了半年，在方力一次提及邵敏的好时，扇了他一记耳光，就此跟他分手。

方力依然惦念着邵敏，对跟李晓诗分手没有太大的伤心，却知道追邵敏是终生无望，迅速跟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结了婚；接着，彭华华跟他走了一样的套路。刘暠也结婚了，兰小曼则依然还悬着。林菲原是周家的准大少奶奶，被周大公子无情踢开，如今成了陈亦云的财务干将，两年前，就与项明国结婚了……

邵敏已经4年未与几位同门谋面。自从她神秘消失后，清流六子还是首次聚在一起。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她根本未被陈亦云驱逐，而是担任了巴黎然云缘画廊的总经理。

她还是那么明艳无伦，在Party上成为瞩目的中心之一。

她还是孓然一身，在宴会上显得有些孤寂。

只有一个人的容色能与邵敏媲美并且风格类似，就是文朗的前夫人唐宁。只可惜，她已经逝去，只在圈内留下一个美丽的传说，留下一个最美的气质优雅的著名慈善活动家的印记。另一个能跟邵敏争奇斗艳的女人就是他的师姐兰小曼，她跟一个同样清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安田嘉美，都成了“商界超级英雄”、“绝世奇才”文朗的情人。

 

安家嫂子四十大寿，文朗来了捧场，却未带来Juila。他们现在隐居在伦敦，没有再找保姆，只有小萍、小羽自愿跟随，3个孩子都需要妈妈守护，让她无法离开。

小鱼热情的招呼他，接受他的祝酒词，举杯之际，却看到兰小曼妙目盈盈停留在他身上，不由心里一动，猛然记起，上次兰小曼参加闵筠的葬礼，就对文朗表现不一般的神态……但她随即就不再想这个问题，如今她已经不怕任何人勾引安然了，这个清丽无伦的女弟子是否会对文朗倾心，对她来说不再重要。她脸上绽放着幸福的容光；可爱的儿子缠绕在扬名高球界的巨星姐姐身边，因为这热闹的场面兴奋得满脸通红。

范嘉柔也带着弟弟嘉树，很多时候都跟安妮在说话。她如今是个18岁的大姑娘了，与安妮个儿相当，身材相当，跟安妮站在一起，恰如一对姐妹花，都稚气未脱，真正可称之为出水清莲。叶蕊的儿子叶安贤在安逸和范嘉树旁边，似乎在跟他们比谁更兴奋。安然挨在妻子身旁，神态亲密。俩人端着红酒杯，在聚会场中慢慢走着，跟亲密的朋友碰碰杯，交谈几句，听上几句祝福的话语，感谢一番，显得和谐美满。

走到叶蕊身边，小鱼自然的跟她多聊了一会儿，十来分钟后，才跟她说了一句抱歉，与丈夫走到陈亦云的身边。这两位满是芳菲的女人，都是至今单身。叶蕊已经35岁了，陈亦云也已29岁，青春的年华都一点点在消逝，心中的爱似乎注定没有着落。她跟亦云聊了一会儿，忽然看到兰小曼手捂樱桃小嘴冲向了洗手间。陈亦云道了声劳，跟着去了。

莎莎走了过来，眼光却扫向了陈亦云跟邵敏离去的背影，到了小鱼跟前，才似乎回过神来，举杯跟小鱼安然都碰了碰，浅浅的抿了一口，“小鱼姐，你看兰小曼是怎么啦？”

小鱼摇摇头，“我哪知道？”心里却又因这一名已满33岁的单身“贵族”而感叹。女人，是否太优秀了也是错呢？从向涵到叶蕊到清流三莲，无不是才貌双全，各有所长，这其中年纪最小的邵敏都已经27岁，最大的向涵已经38岁，但个个感情难有归宿。自己似乎该庆幸吧！

莎莎则颇为奇怪：兰小曼分明是妊娠反应，已经有过两次生育经历的小鱼怎会看不出来呢？“这个清丽不可方物的女子，所爱的人一定是了不起的才俊。”她嘀咕了一句，心里却在想着陈亦云：那名女子才是真正才貌双全的绝品，虽然容貌上略逊于两名女弟子，但全能而耀眼的才华，能让这一点点差距完全被忽略，甚至反而成为内在完美的衬托。她如有爱人，才应该是举世无双的才俊，只是不知道是否有？

“小曼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认识她的对象吗？”小鱼并不关心这种事情，随口一问而已。

“不知道，不认识。”莎莎摇摇头，心里反而更增疑问。她悄然走向那间洗手间，敲开了门，看见陈亦云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兰小曼除了脸色稍微有点苍白，再没有异样；旁边还有美艳的邵敏，不知是何时进来的，似乎在聊什么秘密，见莎莎进来，倏然住嘴。莎莎稍觉尴尬，笑着搪塞了几句，洗个手就走了出来。

 

11月8日-21日，陈亦云将给安然筹办了一场个人美术展。这个安然巴黎美术展，她已经筹备多时，除了然云缘所持有安然近几年来的作品，还有借来了其捐赠给各大博物馆的力作，吸引了许多安然作品的私人藏家送来珍藏作品到展会展览。到此时，已经确定总计600余幅安然的作品以及大约30幅安然与陈亦云合作创作的作品展出，另外有一个小场馆被辟为安然嫡传弟子精品画作展，总计有包括清流六子在内约150幅精品力作展出，其中，邵敏、兰小曼的作品最多，每人有20余幅，其余四子每人15幅，其他弟子共计46幅。

自从安然迁居纽约，陈亦云不再亲自兼任安然的经纪人，也没有让碧姬担当这个职务，而是安排了一名熟悉欧美画坛的得力经纪人弗拉克·芬奇先生专职担任。芬奇先生是美国人，8年前到中国的上海从事艺术经纪工作，主要在中国推介西方艺术家和美术作品，能力极为出色；5年前加盟上海然云缘画廊，3年前调往巴黎然云缘画廊，两年前回到纽约筹备纽约安然画院和然云缘画廊，安然赴美后担任他的专职经纪人。

在然云缘体系中，来纽约祝寿的大部分人，在生日Party结束后第二天，由碧姬带队飞往了巴黎，预先准备展览事宜，唯有陈亦云带着兰小曼和邵敏都留在画院巡察工作，阿英则留下保护老板。她们将在11月6日与安然及经纪人芬奇一同飞巴黎。

文朗笑着跟安然说，要等着一起回巴黎，正好去参观画展——文朗在巴黎有两所房子，成了巴黎移民，等大哥一起回去，理所当然。但他真正的意图是陪着兰小曼。他已经知道，兰小曼怀上他的孩子，何况，安然画展上，也有小曼的画作展出。

无论他怎样出世，都不能不为安然大哥和情人的捧场。很显然的是，他未能守住他的诺言，跟兰小曼断绝关系。

不过，让他没有守住诺言的，不是兰小曼，而是Julia自己。

因为苏菲半年未见文朗，怎么也联系不到，快要发疯了，终于找到了Julia的电话，威胁说，如果不让她见到文朗，就公布跟文朗的关系后自杀。Julia知道，文朗虽然决绝的离开了那几个女人，但感情依然还在，特别是对苏菲，还多了一份愧疚。假如真出了这样的事情，苏菲也死了，名誉的损毁只是一个方面，文朗肯定是活不成了，一定会什么都不顾，追着去见地下的三个女人。她已经有了文夫人的名分，不想失去这一切，宁愿让几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就找了个理由让文朗去了小巴黎的寓所，随即安排了苏菲去跟他相见。由苏菲开端，嘉美也重新见到了文朗，接着，文慧珠、林敏敏都一一重新搭上了他。

过不久，兰小曼也耐不住对他的思念了，找到了他，跟他待了一个多月，才回到纽约，协助师父张罗师母的寿宴，过了几天，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知道自己一步走错，成了一个难了的局，但已经无法回头。几年断断续续的交往，她陷入太深了，到这个时候，发现已经根本拔不出来了。

11月6日晚，安然一行7人登上了纽约飞往巴黎的空中客车。

飞机刚飞行3个多小时，却发生了剧烈颤旋。乘务员紧急播报，遭遇异样的强烈气流，要大家扶着前面座椅背趴下。几分钟后，飞机电子一起失灵，与地面失去联系，乘务员再次播报，请乘客穿好救生衣，飞机准备迫降大西洋。

安然穿好救生衣，心里百念千回：“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我协助亦云操作了一次残酷商战，是逆天而行了吗？我把兰小曼陷入一个漩涡中，使她心灵遭受扭曲了吧？我本来只是一个卖艺的穷画师，这短短几年功夫变成了一派‘宗师’，也是悖逆常理了吧？我的一切，都是亦云给予的，却不得不对不起她，同时又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如今，老天终于要惩罚我了……但是，亦云何其无辜，邵敏、小曼、阿英和芬奇何其无辜，还有文朗，还有这架飞机上的乘客应该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吧，为何也要被剥夺生命呢？”

文朗神情很镇定，悄然搂住了兰小曼，感慨自己的报应终于来临了，却还连带了淳朴的安然大哥、一名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最爱安然大哥的女人……他所见到过的4个最美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前夫人，已经去了，另外两个就在这架飞机上，其中一个是自己所爱的女人，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眼看也要随之去了，剩下的一个，也是自己所爱的女人，从此将面临多大的痛苦？而最爱安大哥的女人，是他见过的最具才情的绝色美女，竟然也要因此香消玉殒。老天，为何要这么残酷？

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却并非简单的因果报应。如果说安然和文朗只因为有了情殇或情孽就要遭报应，那这个世上，多少坏蛋还在逍遥中？

安然看了看文朗，伸出手握了握，像是在相互感应了一种支持的力量。这个在他生命中如弟弟一般的友人，这个时候跟他在一起，真正是应对了患难铁兄弟的词儿。

他想起了妻儿，感慨自己一直的希望，到如今要彻底成空，陷入了一种迷幻状态，又对年轻的几名同伴满是同情，眼光不由朝他们看去。正好，亦云、阿英的目光也向他看了过来。

兰小曼则倚在情郎怀里，神情安逸，眼里绽放着一种闪亮的光芒。

唯有邵敏神色有点惊慌，有些哀怨，“师父，我们会死吗？”她的话引起了连锁反应，芬奇已经是浑身颤抖，听到她的话，脸色更加惨白了，贵宾公务舱周围几个人也是满脸惊慌。

兰小曼一方面因为练武，胆气比男人都充足，另一方面，此刻在情郎的怀抱里，心想自己怀孕了，本来就面临一个考验，也许，这是最好的一种方式，是不了之局的唯一解脱，跟爱人和孩子同赴幽冥，正是最好的归宿，忽然就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满是戏谑的表情与语调，“敏敏，你慌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要给我们这一劫，谁还能逃过吗？想想，你这一辈子什么都有过了，也值了，有什么大不了。”

邵敏已经没心思跟她开玩笑，无法接受这种令人心痛的离别，泪珠溢出了眼角。

陈亦云搂着她，柔声说：“该来的终究会来，想那么多也没用。敏敏，想想美好的事情吧，在愉悦中离开这个世界，别把美丽的容颜弄得受损了。到了另一边，我们都还是在一起，都要保持最好的精神面貌。”看到邵敏点了点头，神色镇定了不少，她转头看向阿英，“对不起！是我让你遭此劫难。”

阿英摇摇头，“小姐，我在陈家已经10年，承蒙叔叔阿姨厚恩，把我当女儿一样看待，还帮助我成了一个幸福的家；我的孩子，也备受梅叔和阿姨疼爱，被当成亲孙子一般，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我能跟随小姐，一起同赴黄泉，没什么遗憾的了。”

安然握住了芬奇的手，温和的安慰：“弗兰克，振作起来，不要害怕！你信奉上帝，应该相信，如果得救，就是上帝在拯救你，如果让你离开人世，就是要把你的灵魂带进天堂。”

芬奇点点头，虽然还在颤抖，脸色却已经缓和了许多。

陈亦云抓起邵敏的手，又牵上阿英的手，一齐伸向文朗和小曼，再一齐伸向安然和芬奇，“我们一起握着手吧，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路上也不会孤单。”文朗冲她微微一笑，为这个充满智睿和胆识的女人赞叹。

飞机在剧烈的摇晃着下坠，乘客们惊慌失措，客舱内已经一片大乱，再没有人去管别人的行为。安然文朗7人7双手相叠相握，牢牢的抓在一起，功力精深的文朗和两名会功夫的女子帮助这个团队稳住了身形。几个人带着各自不同的神态，各自不同的心思，一同走向了那无尽的黑暗……

 

11月7日早晨，小鱼做好早餐后，忽然看到一条手机新闻：从纽约飞往巴黎的一趟航班在凌晨2点失事，失去联络后，官方立即展开了搜救行动，但截至发稿之前，未找到飞机下落，也未发现飞机残骸。她忽然想到，安然正是乘坐晚上航班去往巴黎，不由心惊肉跳，立即打电话查询航班，确认安然正是乘坐了失事的空客，顿时就昏倒了过去。

安妮洗刷完后已经下楼来，听到动静，跑到厨房，一看妈妈昏倒，惊慌的扑上前，摇着妈妈喊道：“妈妈，妈妈……你这是怎么啦？”

小鱼终于被摇醒了，吃力的爬了起来，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有点贫血。你赶紧吃了早餐去上学，我去叫弟弟起床。”

“妈妈歇一会儿吧，我上学来得及，去叫弟弟就行。”安妮真是长大了，懂事的扶着妈妈出了厨房，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下，就上楼去叫弟弟了。

小鱼暂时瞒住了儿女，等候确切的信息。

飞机失事的消息被证实了，官方宣布飞机坠落，飞机乘员名单公布出来，结论是无一幸免……但像上次东联航失踪的飞机一样，任何飞机残骸都没有找到，一些卫星照片都无法确证。奇异的是，飞机失踪地点几乎到了北大西洋中央地带，但所谓的卫星航拍残骸碎片却出现在仅仅离东海岸1000余公里的百慕大附近。

 

老天，真是跟小鱼过不去！

小鱼完全被悲伤击倒：与安然复婚不足4年时间，她总算找回了温馨宁静的生活，也不再要承担生活压力，但是，为何忽然会出现这种惨祸，要毁灭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安妮看到了那一则新闻播报，终于知道了爸爸飞机失事的消息，顿时就泪如泉涌，哭得晕死过去。母女俩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中，全部躺上了病床。幸好，叶蕊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赶到了安家，安排人送母女俩上医院急救，把安逸带在自己身边。

安妮醒来后，记起跟爸爸的约定，明年8月份一家人去黄石公园游玩，但这顷刻间，一切都要成空。爸爸——她从此再也见不到爸爸了。想到这里，泪水又涌了出来。两个月后，她将要回国参加一场LPGA比洞世锦赛。她没打算近期转为职业，希望在大学毕业后再考虑此事。此刻，她却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有昏昏沉沉的一阵阵悲伤。小小年纪的女孩儿，快要被这种无情的伤痛折磨得心胸爆裂。

小鱼需要安抚女儿的情绪，让她放下悲伤，继续自己的人生路。她还要面对将来儿子的询问，也需要打起精神。无论怎样，生活还要过下去。

叶蕊带着安逸和叶安贤到了医院探望好友和干女儿。安逸扑到妈妈病床边，眼泪汪汪，“妈妈，你怎么突然生病了，姐姐怎么也病了？我要妈妈和姐姐快好起来。”

小家伙儿还不知道爸爸将永远离去了，只是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惊慌不已。小鱼抚摸着儿子的头，柔声说：“孩子，妈妈和姐姐都只是小毛病，很快就能好。你跟安贤哥哥到旁边病床看看姐姐。我跟你干妈说几句话。”

说什么好呢？叶蕊看着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反而是小鱼先开口了，“阿蕊，你……也很伤心吧？”

“我……”叶蕊吐了一个字，像是突然被噎住，泪水无声的滑落。

“我明白，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唉，以前，我无法谅解，如今，彻底的失去了，心里想，不管他做了什么，对我而言，他依然是那么重要。那3位绝世风华的女子，我曾经如此嫉恨，恨她们让他不能安定自己的心，没想到，她们竟然随他一起去了，反而留下我，孤独的生活在这世上。我现在连恼恨的对象都没有了，今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我们……也许，老天是为了孩子着想吧……小鱼，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妈妈……我们……姐俩以后就携伴生活，把孩子抚育长大，好不好？”叶蕊幽幽叹息。

“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安妮是个男孩，安逸和你的安贤是女孩就好了。男孩成长，多么需要一个父亲做为男子汉的榜样啊！”小鱼也是神色幽远，却伸手给叶蕊擦去了眼泪。

“也只能给他们一个虚幻的形象了。安妮……会跟弟弟说起爸爸的好，爸爸的男子气概。”叶蕊满怀叹息，不知是安慰小鱼，还是安慰自己。在她人生路前十余年的拼搏中，她赢得了尊敬、崇拜，甚至敬畏，但是没有获得真正的友谊；认识安然和小鱼，是她成功后第一次跟穷朋友深交，却在友谊路上越走越远，终至于跟小鱼成了至交，像疼自己孩子一样爱对方的孩子，使孩子们相互间更加亲密。

小鱼也特别在意这种友谊，从菲儿开始结交了富豪女友，到跟叶蕊打交道，从心怀敌意到成为超越其他友情的第一闺蜜，既感到意外，又感到幸运。她逐渐明白了许多事情，逐渐把她当成了亲姐妹。“也只有如此了！说来可笑，我跟安然夫妻十多年，却直到最近两三年，才真正了解他。这个世上，最懂他的人却是7年前相遇的小云，其次就是一同相遇的你。”

“不知你是否知道，陈家被周家击垮后，亦云救了父兄，接着跟周家打了一场恶战，仅仅3年时间，就将周家彻底覆灭。”叶蕊忽然提起这事儿，饱含弦外之音。

小鱼明白她的含义，点点头，“我知道，安然在亦云将要倒下之际，扶住了她。我……再没有怨恨她，更不希望她这么出事。她与你一样，对我，没有任何可愧疚的，反而是我应该感激。你们造就了他，也是促使他回到我身边的推手，因为他有了自信，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锲而不舍的寻求跟我复合。否则，他如今可能依然在流浪，最多跟我维持能平和相对而已，没有勇气跟我提出任何要求。”

叶蕊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小鱼，你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一直来，我都以为，你只是在被动的接受一个难以改变的结果。”

小鱼摇摇头，“我了解一切，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有些事情，比他还清楚。那年4月，安妮在巴黎参赛，我们在亦云的房子里住了两天，无意中打开了一个衣橱里的暗柜，发现了一组照片，还有小云的一本日记，证实了许多事情……亦云的牺牲比我大啊，我不能忽视她心中的那份爱，才明白他具有真正的男儿本色，深藏愧疚，却不会负我。”

叶蕊瞪大了眼睛，听了这些事情，真是意外接着一个意外。小鱼拍拍她，“蕊妹妹，如今只剩下你和我了，等我出院了，一同去趟巴黎，看看安然的画展，也看看陈家叔叔阿姨，安慰安慰他们破碎的心。”

这是小鱼第一次与叶蕊姐妹相称。叶蕊点点头，认同了这种称谓的转变，“鱼姐，好的，带着孩子们过去，也看看他在美术上取得的瞩目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