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风云聚散由成败

（2）艺术光照高尔夫

【本节内容提要】创作高尔夫题材的作品，对高尔夫艺术发展有明显的促进作用。不过，作为一名有理想的画家，不能局限于一个题材，而要用画笔去解剖、呈现整个社会与生活，弘扬某一种积极的精神，反过来促进社会进步。

CHBC国际青少年高尔夫冠军赛这一次的赛制是：头两轮比杆赛角逐，低龄的DE男女各两组总共只有24名选手入选参赛，就以两轮总成绩排名；ABC每组24名参赛选手，6组中，每组决出16人，获得晋级。晋级选手再打4轮18洞比洞赛，每天打两轮比赛，决出冠军，跟英国业余冠军赛不同的是，选手不用自己拖球包，少两轮比赛。

顶级的赛事，媒体云集，还有数十名记者来自欧美日韩十余个国家。

嘉柔、张丝雨都进入了B组。安妮依然还是列于C组。练习轮，她打得一般，一号木用了5次，3次没上球道，不过短杆、推杆尚好。

正赛第一轮，安妮上午9:10出发。

安然推着小鱼跟随到了出发台，陈亦云、叶蕊等人都跟着。安然的另外三名弟子前来观赛，乃是一女二男；男子彭华华、刘暠，都是25岁；女子兰小曼，23岁，相貌清秀，一眼看去，不如邵敏那般美得耀眼，但只要看她10分钟，就会明白她那种特别耐看的气韵，越看越有味道，几可媲美邵敏，真可称得上清丽不可方物。

小鱼又看了一眼李晓诗，虽然身材比不上邵敏和兰小曼火爆，但个儿较高，可称得上丰胸细腰，身材整体比较匀称，面容姣好，脸蛋儿介于鹅蛋脸与圆脸之间，水嫩至极，粉嘟嘟的显得极为可爱，几乎可追陈亦云的颜色……不由心里嘀咕：这到底是收弟子还是选美，男弟子个个如男模一般高大帅气，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能羞煞亚姐……

这正是陈亦云的包装策略，除了实力，还在形象包装上大下功夫，在选年轻的签约画家时，就是外表和内才双重考察。这3名女弟子，一个娇艳，一个清丽，一个可爱，被包装成清流画派的“清流三莲”，邵敏主打人物画、兰小曼主打风景画、李晓诗主推静物和建筑，并且联手合作一些高尔夫题材大幅画作，大半年的宣传推广，就在画坛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这一次，兰小曼就获得油画家新锐奖。3名男弟子则被包装成“清流三秀”，目前名气比“清流三莲”稍低，但加上清流派创始人安然，形成了组合效应，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6弟子对小鱼很尊敬，热情的帮师父推着她前行，闲聊中并不避讳他们的创作经历。在接受安然指导之际，6名弟子都相互做过人体模特，由安然仔细讲解情感表达于肌肉线条的变化，皮肤表情光线的微妙区分……小鱼跟安然生活10年，自然知道画家对于肌肤表情的把握在人体绘画基本功上的重要性，但因在观念中形成了安然比较风流的印象，不免心有戚戚，波澜微涌，酸涩难言，特别是三名女弟子，一媚一清一柔，做人体模特时，安然不见得能够完全回避有色眼光，她们也不见得在他于近旁指点人体造型的局部细微变化时，完全心如止水。她如今明白，安然对女人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就连叶蕊和陈亦云这样颇具内涵的女子，都无法逃脱对他的倾慕，一般的少女，怎能不对他心起波澜？而他又已经成名，更会受到这些少女的青睐。

小鱼的心进一步退却了，不仅是因为陈亦云的介入，还有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她表面上跟他们说说笑笑，一派轻松，但内心里一直波涛汹涌，直到场上发出一阵欢呼。她定睛看去，原来是妮妮在5号洞捉到一只漂亮的小鸟。

这一洞，妮妮1号木开球打坏了，进了右边长草，但第2杆3号铁救球极为精妙，送到了离果岭55码的位置，第3杆挖起杆轻打，真是精准无比，差一点打进一个老鹰，随即在洞口抓到了小鸟。同组的是一名美国女孩和一名法国女孩，水平比她显然差了两个档次，风头完全被她盖过。不过，她们跟她相处很融洽，不仅因为安妮球技好又性格温和，而且一个跟她说法语、一个跟她说英语，都能沟通畅通，她还不时给俩女孩做翻译，让她们觉得十分亲近。

北方球场这时基本是草枯冰封，大多已经封场，南端的球场却依然碧草幽幽，一片融融暖意。这时，球场起风了，大概有四五级风，吹得旗杆上的小旗帜猎猎作响。安妮不像嘉柔那样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但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粉红的球帽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特别有神，显得格外可爱。她在大风吹拂下微微眯眼，尽是柔和的镇定。

方力对邵敏说：“你看，妮妮小师妹好可爱！这个场景，跟你的画作《果岭旌旗》意境很相似啊，似乎在预示我们的小师妹能够在这场比赛夺魁！”

这个小伙子是清流三秀中最帅的，年龄比其余两个大了两岁，相对来说多了几分成熟的稳重，一直对邵敏大献殷勤。邵敏则淡淡然，“在师父师母面前夸我的作业，有点让人笑掉大牙哦。”

这时陈亦云也在旁边，她口中的“师母”，不知道到底是指汪小鱼还是指陈亦云。

安然并没有留意这些，趁机给几个学生上课，“小邵的《果岭旌旗》意境开阔，是一幅很不错的作品，唯有在一些细微处光线色彩的把握上，有点过于偏离真实，某些局部造型稍显夸张，稍稍影响了整体情绪的表达。你们能就此探讨探讨，是件好事儿。”

“是，安老师，我会加强对高尔夫题材的体验。”邵敏恭敬地对安然说。小鱼微微侧转身子，瞟到了她的目光，发现她不光是尊敬，还分明带着几分崇拜和迷恋，像是在印证自己的判断，心里面又不免叹了口气。

安然却摇摇头，“高尔夫题材只是一个方面，内容和内涵的表达，比题材更加重要。创作高尔夫题材的作品，要把握高尔夫运动之魂，力图解构出人与高尔夫之间的精神链接和融合，才将对高尔夫艺术发展将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而作为一名有理想的画家，还绝对不能局限于一个题材，而是要用画笔去解剖、呈现整个社会与生活，弘扬某一种积极的精神，以个人的性格烙印社会的性格，反过来促进社会进步……小兰小李小邵，你们作为女性画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定要发挥出女性细腻而柔美的特点，尽量把握柔力的本质和表现形式，才能逐渐形成具有特色的个性。”

几名女子同声应承，就一些细节问题向安然讨教，兴致盎然，对3个师兄却只是不冷不热。3个师兄对她们各有偏爱，也不计较她们的态度，极力加入到她们的讨论中。陈亦云和叶蕊则一左一右推着小鱼的轮椅跟随安妮前进的步伐向前。

这种不算特别猛烈的大风，对两名国际小球员的影响显现出来。山地球场，主要的难度本不在风力，而是地形的复杂，各种障碍繁多的保护设计，受到风力影响后，这些静止的障碍好像动了起来，两名国际小队员立即陷入了挣扎之中，不时要在大坡度斜坡或者长草灌木沙坑中救球，接连几洞连吞柏忌。但安妮经历过好多场林克斯球场中大赛的考验，对这种风力毫不畏惧，1号木渐渐用得较少，精准的铁杆控制打得如鱼得水，到9号洞又捉到一只小鸟，半场没有吞下柏忌，就好像果岭旌旗猎猎作响，是在为她吹响胜利的号角。

这一次，法国女孩辛蒂娅依然是她最大的对手。这个时候，辛蒂娅出发了，真是一鸣惊人，开局就是一只小鸟，第二洞继续神勇，两杆攻上果岭，拿下一个12英尺推杆，抓到二连鸟。第三洞是白Tee128码的Par3洞，辛蒂娅一杆攻上果岭，两推保帕；4号洞再次保帕后，5号洞抓到第3只小鸟。

安妮已经到了12号洞，是142码的Par3洞，开球进了果岭边的斜坡长草，站位不太好，第2杆救球出了问题，勉强上了果岭，一个23英尺的保帕推推丢，再一推，吞下了今天的第一个柏忌。领先榜上出现辛蒂娅的成绩。安然的几个弟子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担心安妮落后。陈亦云似乎比小鱼安然还有信心，笑着对他们说：“放心，这场比赛有很多轮，比杆也有两轮，这才刚刚开始。安妮现在是稳定中时有神奇发挥，一旦爆发，无人可以抵挡。”

“小云，你对妮妮这么有信心。” 小鱼看了看她。实际上，她对女儿更有信心，不过，这样解说的话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心里不是滋味，但转而一想，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不是比自己夸赞更有说服力吗？

陈亦云无法看出她的心理，没看到她微笑表情的瞬间几变，娇笑着说：“当然！妮妮宝贝儿就是能给人信心。”

安妮似乎冥冥中要印证云姐姐的话，13号洞Tee台抽出了1号木。开球木以往是安妮的短项，但现在不同了。今年以来，她在开球木上下了苦功夫，每次练球，至少要用1号木练习500个球，练习轮上虽然发挥不佳，但是，整体的稳定性已经非常出色了。果然，她一记大力挥杆，就像一部完美的挥杆机器转动，叮的一声脆响，小球弹起飞出，到285码的球道中落下，滚动18码才停住，绝佳的球位。488码白Tee球距的Par5洞，只留下了185码的旗杆距离。第2杆，她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3号铁，打出一个完美的控制球，轻松上到果岭，只可惜，一个8英尺的老鹰推擦洞而过，随即抓到一只2英尺小鸟。

14号洞，她又是两杆送上果岭，一个9英尺的推杆没有错过，又捉到一只小鸟。15号洞，一个白Tee268码的短Par4洞，她又一次拿出了1号木，直攻旗杆，好漂亮，小球直奔旗杆而去，差一点就是一个一杆进洞的信天翁。小球划洞而过，安妮接下来拿到这个3英尺的老鹰。这是她生平第3只老鹰，小鸟 小鸟 老鹰，立即让她登上领先位置，又是一次震动整个赛场和高坛的成绩，在此采访的中外记者蜂拥而至，又是一阵报道在高球圈的中外媒体铺天盖地。

辛蒂娅被她抛到后面了，-3杆的4洞开局成绩，比起安妮的接连双鸟一鹰，相形见拙。

安妮还在前进，从15号洞到17号洞接连保帕，没再吞下柏忌。16号洞一个14英尺的长推救帕，同样引起攒集越来越多的观众欢呼。她的父母、叶蕊、陈亦云和安然6个绘画弟子组成了一个颇为庞大的亲友团，不停地为她欢呼加油。

她享受这种加油声，显得更加出色。18号洞是一个相当长的Par4洞，只比Par5的13号洞白Tee距离短20码。Tee台上，她再次一个1号木精妙开球，290码正中球道中央，第2杆178码，3号铁直攻旗杆，竟然正中旗杆，弹开后落地，留下了8英尺的旗杆距离。

走上果岭，到她推球的时候，西风猎猎，吹拂她的秀发侧向飘扬。

但她握着推杆的双手坚如磐石，丝毫没有颤动，干脆的一推，小球向洞口滚去，接近，接近，线路没有一点问题，在洞口边微微一顿，咣当掉进洞中。太精妙了！一个完美的小鸟收杆。这是她开始参赛以来最好的第一轮，-6杆，平了她曾经创造的自己单轮最好纪录。

小姑娘在欢呼声中回到赛会中心登记成绩，随后在教练陪同下到了去了练习场练球。安然推着小鱼跟着女儿。叶蕊跟在旁边，陈亦云则像是要给安然和小鱼一个空间，带着6位年轻画师去看别组球员打球了。

这时，辛蒂娅到了10号洞，前九成绩为-3杆，依然是她的劲敌。

嘉柔也出发了！她的对手依然还是张丝雨和美国小球员乔伊。张丝雨已经到了5号洞，捉到1只小鸟，3个帕，乔伊在4号洞，一鸟两帕。嘉柔一号洞平稳保帕，到了2号洞Tee台。

小鱼对安然说：“嘉柔今年来成绩非常棒，安然，你去给她加油吧，也算是代表我。”

“这个……你腿没好，我怎么能走开！”安然迟疑一下，摇头不应。

“你去吧，叶蕊会陪着我的。不给嘉柔加加油，我心里会不安。”小鱼坚持着说。叶蕊也说：“是啊，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鱼的。”

安然无奈，只得去看嘉柔比赛。嘉柔的状态也非常好，前九在5号洞、7号洞、8号洞捉到小鸟，吞下一个柏忌，打出了-2杆，后九在12号洞、13号洞、15号洞捉到小鸟，吞下两个柏忌，18洞成绩为-3杆，位于并列第二名。张丝雨今天的状态在女子B组取得了领先，-4杆；乔伊则发挥不太好，-1杆，一轮过后暂时排在单独第4的位置。

跟范嘉柔分享首轮第二的选手，是来自美国的另一名选手伊丽莎白·露易丝，首轮正是嘉柔的同组选手。这名具有北欧血统的金发少女已经满了14岁，容貌可爱，身材高大结实，大概有172cm的个儿，力量很充足，是第一次到海外参加比赛，但在美国本土的青少年赛事中成绩极为出色，开始参加女子业余锦标赛、业余公开赛等高级别赛事，实力强劲。

看完这一组18号洞收杆，安然疾步走向了练习场，真是头都没回一次，走到小鱼的身边，柔声问：“闷不闷？”小鱼摇摇头，“看，妮妮练得可认真啦，兰格教练都总是夸奖她。阿蕊一直陪着我，才会感到闷吧！”

叶蕊摇摇头说：“跟才女在一起，绝不会觉得闷。你读书很多啊，诗词章句信手拈来，话语清新淡雅。每次跟你聊上一阵子，就会觉得心气儿特别舒爽。”

小鱼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也太夸奖了，让我汗颜。阿蕊，你才是真正的能文能武。我跟安然一样，都有点书呆子气儿。”

“这不是书呆气，而是在浊流中的一股清气，很难得啊！”叶蕊神情很诚挚，扭头看向安妮，“兰格教练曾跟我谈过，安妮聪明颖悟，是他所教过的最出色的学员。他能教的，已倾囊相授，该换教练了。他准备向我们推荐一个美巡赛著名的教练，应该对安妮将来适应LPGA赛场会很有助益。”

“兰格教练真是一位负责的教练啊！叶蕊，安妮也会永远记住你对她的培养的。”小鱼握住了叶蕊的手。安然也说：“是啊！阿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叶蕊笑了笑，“以前呢，我们算是互惠互利，到现在，我们都是心心相映的朋友，还客气什么？”

陈亦云并不介意安妮自顾自走开，跟6名弟子说说笑笑的慢慢走过来，都到了小鱼身边。

小鱼看着邵敏和兰小曼受到很大的心理冲击，陈亦云却毫不担心。她的理论是小女孩并不会成为可怕的情场对手。她们所谓的爱，来得快也去得快，根本不可能俘获像安然这种男人的心，即使得到了也会很快丢掉；更重要的是，在她眼里，她们没有竞争力，翻不了天。小鱼才具备强大的竞争力，除了爱，还有爱以外的诸多因素。

C组女子球员早已经结束了第一轮比赛。辛蒂娅也在球员练习场练习了好一阵子了。后九，她获得-2杆的成绩，18洞成绩为-5杆，暂时排在单独第二位，两人遥遥领先于其他C组女子选手——18洞的第3名成绩为-2杆。

这时，兰格教练出了球员练习场，让安妮自行练习一会儿。大家一起看安妮和辛蒂娅练球，可以分辨她们之间击球特色的异同。一群人就着这个话题闲聊着，让几个人在情感方面的心思搁置起来。因为兰格教练不太懂中文，小鱼和陈亦云交替做了中英文同声翻译；小鱼说话时陈亦云会同步英语翻译，亦云说话时小鱼会同步英语翻译，相映成趣。

叶蕊说：“辛蒂娅和安妮的挥杆姿势都非常标准，击球瞬间的爆发力也差不多，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啊！”

兰格教练点头认同，“女子C组最后的决赛，一定是在辛蒂娅和安妮之间进行。她们之间的技能水平都差不多，目前的状态也差不多，最终较量的还是心理素质。”

安然说：“我看了辛蒂娅的好几轮击球。这个女孩心理素质很好，很沉着，发挥稳定，跟安妮也正是棋逢对手。”

“你们仔细观察一下她们的挥杆，还是能看出她们之间的差别。妮妮受训于兰格教练良久，形成了极为严谨的标准姿势，很像一部发球机器，可能连打72洞都不会有一杆挥杆走样，但不呆板，每一杆击出都很有想法。辛蒂娅的挥杆也很标准，富有创造性，但带有特有的法式浪漫主义特征，有些刻意的追求挥杆的华丽，在严谨性方面稍微欠缺一点儿，美观度方面则稍胜。”小鱼在球评方面总能恰到好处，一针见血。十余年的高尔夫球评文章撰写，让她看球的目光尤为敏锐。

陈亦云从美学的角度品议说：“妮妮的多年瑜伽练习，让她的身姿极为柔美，即使是严谨的挥杆动作，也显出一种特别的美感，是另一种角度的美，虽然不及辛蒂娅挥杆那般耀眼，但经久耐看，整体美观度不输于辛蒂娅；而在控制力方面，应该占有优势。她已经将瑜伽的控制和高尔夫球杆的控制结合得很好了。”

兰格点头说：“是啊，瑜伽练习有成，不仅让安妮的挥杆控制更好，心理情绪的控制也更好。这是妮妮最大的制胜之机。”

像是在印证兰格教练的话语，安妮看到自己的亲友团在练习场外，朝这边挥了挥手，又练起沙坑救球和长草救球的短杆控制，无论是P杆、W杆、S杆还是7号铁，击球都极为精妙，一连串的几十杆救球，救成功率达到了87.6%，那种专注的放松状态，显示一种格外的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