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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坛那条鱼》第14章（2）阳春白雪映帘青
(2014-05-08 08:2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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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杆中乾坤实难明
【本节内容提要】“阳光灿烂的日子，如果我在家，就会躺在摇椅上，一杯茶，一本书，可以半天不挪窝。”白小雪笑嘻嘻的介绍，神态满是天真的活泼……
白小雪在小区门口接上了文朗，让他在楼下停车后，就带他去了法式餐厅，点好菜，笑吟吟的对他说：“按理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应该是我请你吃饭，但是，你有约在先，这一顿，我就不跟你抢了，晚餐我再请你，你觉得怎么样？”
“噢，看来，今天你准备陪我整个下午了？”文朗微笑的看着她，话里似乎有点别的意味，带点玩笑的挑逗。
她被他看得脸一红，娇嗔说：“怎么，你不乐意？”
“怎么会不乐意？我是庆幸不已。”文朗哈哈一笑，还没收起玩笑心理。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不怀好意！”她嘟哝一句，眼里似乎荡漾出一丝春意。
“不敢，不敢！”他被她的眼神弄得心生一丝绮念，不由哈哈笑着，掩饰自己陡然加剧的心跳和莫名的脸红。
“我这是为你考虑。我家的外刊很多，吃完饭，你去我家好好看看，挑一些自己可用的带走，要不，我可不知道拿那些给你好。”她看出了他的神色微妙变化，心里一动，赶忙转换了话题方向。
上菜了，他们边吃边聊，幽静的环境中，轻柔的说着话，不知不觉的聊起了爱好、理想、人生，俩人的心灵似乎都被感染，悄悄的起了变化。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他跟着去了她家。
这是一个高端社区，她家是一座联排别墅的东边，三层，大概有四百多平米住房面积，一百多平方米的小花园装点得非常精致，一个灌木藤蔓纠缠生长，在院门内修剪成一道拱形长廊；小花园内搭了一个小木亭，很多四季长青藤蔓沿着四个木柱生长上去，盘在凉亭顶上，结成一道空中绿色景观；小木亭内摆了两把摇椅，一个小茶几。虽然北京多灰尘，但茶几和摇椅一尘不染，显示主人的素洁……
“阳光灿烂的日子，如果我在家，就会躺在摇椅上，一杯茶，一本书，可以半天不挪窝。”白小雪笑嘻嘻的介绍，神态满是天真的活泼，跟走在外面圣女的模样相去甚远。这是文朗在香港假扮她男朋友时才见到过得神情。这是她完全放松心理防卫时才有的状态。
“好惬意，听起来就很美！”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副陶醉的模样，好像在想象那种美好的情境。
“好了，别美了，我们上楼去看杂志吧！”她开了门，径直上二楼书房。
她的书房很大，北面和西面墙都有并排几排书架，南面和东面都有大窗户，光线敞亮。她的外刊果然很多，装了三分之一个书架，不说一千本，也有八百本。这个书架另外装的是她的专业书籍，包括经济学著作、企业管理类、财会类、金融类中外书籍；南面和东面是挨窗户做得连璧书架，最上端放了一排奖杯，都是她历年参加高尔夫业余赛事所获，还有一些纪念奖章、有保存价值的奖品，是赛事之外的其他门类奖励。他走过去细看了一番，发现她也曾经获得过一杆进洞奖，时间是五年前，不由惊叹，“小雪，那时你刚刚回国吧，就获得了这么一个大奖。”
她走过来打开柜门，取出这个纪念奖杯，“跟你这次的一杆进洞一样，纯粹是运气。那场赛事的一杆进洞奖也是一辆汽车，算得上豪华车吧，我换成了现金，拿到手60万，加上我在美国有点存款，父母又把养老金都拿了出来支持我，凑齐了这套住房的首付，买下了这套房子。那时房价还是很低啊，要到现在，把我自己卖了，都买不起这套房子。”
“5年前，这房子也要500万吧？”
“我买的时候已经是二手房，房主急需出手，挂了很久无人问津，所以给了我很多优惠，420万就拿下了。你知道，我是做财务的，避开了中介，减少了许多费用，自办手续，节省了很多钱。现在，这房子已经是当时的10倍价格了。”
文朗听到算账，忽然提起一茬，“听说有人算了一笔账，如果把房子卖了做理财，自己去租房住，会比自己住这个房子多好多收益，大概每千万每年能额外挣到30万的纯收入。你是做财务的，觉得这种算账合不合理？”
“这笔账算得不错。但是，我所需要的是生活的品质，自己的房子，我爱怎么装修装饰都可以，如果是租的房子，每动一个地方都会有障碍。我可不想失去这份自由。”她笑了笑，“好了，看杂志吧。”
他点点头，抽出杂志翻阅起来。
白小雪微微一笑，从文学类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文朗一旦做某事，就会完全投入进去，一本一本的翻阅这些外刊，有的看得很快，有的则看得很仔细，从内容到图片到设计装帧等，有时还几本相互比较着。白小雪悄无声息的泡了一杯茶放在他旁边，他好像都没看见。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了，他翻了近两百本杂志，选出了十余本准备带走参考。
天黑了，小雪走到他身边，拍了他一下，“你看起东西来真想走火入魔，我泡了上好的龙井，你都不尝一下，真是辜负我一片心啊！”
她嫣然一笑，带着点糗他的意味，“你说得倒头头是道，确实是去年的秋茶，但茶已凉，你又是一饮而尽，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怎么能品出味来。”
他哈哈一笑，“在你面前，我还真像个猪八戒。下午忘了喝水，一经提醒就觉得特别口渴，非牛饮不能解渴。不过，这种极品龙井新茶，一入口就能知道其香其味。”
“你这个人，真是越接近越觉得怪异。好了，我饿了，去吃晚餐吧。”
“好，这些杂志，我就带走了。”他指了指清出来的十几本外刊。
“先放着吧，吃完饭再来挑一些。你看看，你看的外刊还不到四分之一呢。”
“也好，不过，这些杂志还是先拿到车上去，省得待会儿拿不了那么多。”
她点点头，“你做事情真是太有条理了，我都怀疑你学的是财务。走吧，来，我也拿几本……”她虽然想再挑他毛病，但神情显出的全是舒畅，似乎跟他在一起，心底就油然涌出一股清澈的泉流。
这个地方的餐饮真是世界性的，晚上她请他吃日本料理，味道也是很地道。她不由兴致高昂，要了一壶清酒，跟他慢慢品酌，漫无边际的闲聊。
他拉开了话闸子，显示了他内秀的才华，聊着中国传统文化、古文经典，聊到了欧美文学，英国文化的发展，英语文化随着全球殖民化的扩张，美国文学的新锐性和底蕴的不足。
她也颇有才华，跟他有了许多共同语言，从西方文化聊到西方艺术，讲起西方文化的字母文字促使西方的音乐艺术比象形文字的音乐艺术更发达，说起了西方美术的写实性和中国美学的抽象性，西方的奔放早就的体育职业化程度的发达，东方人的含蓄造就的神秘性。聊起了高尔夫运动的发展，高尔夫文化的发展……
一壶喝完之后，她兴致更浓，又要了第二壶……吃完这顿饭，已经是晚上九点，他看时间太晚，就向她告辞，“今晚看不了杂志了，我就先回去。”
“但你喝了酒，怎么能开车？”
“我打车走吧，难道大活人还能被憋死？”他带着点玩笑口吻。
“你这人，干嘛这么矫情；扮演我男朋友时候，还不是在我家住过？好了，家里房子多的是，走吧，今晚就别走了，如果精神还好，就再看看杂志，困了就睡觉。”她稍稍有点晕，挽着他的胳膊向家里走去，脚步有点摇晃。
他拍拍她，“你是不是有点喝高了？”
“嗯，有点儿晕，所以呀，你要绅士一点儿，送我回家。”她干脆歪在他身上，带着一点儿撒娇的味道。
他忽然间记起了桂雨的离去，不由有些黯然失色。
她醉眼斜睨，娇声问：“你怎么啦？”
他摇摇头，“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哦……我知道了，上午打电话时，你叫我小雨……你……小雨是不是你的女友，她，她把你甩了？”这种高度的清酒，后劲特别足，她靠在他身上，酒意阵阵上涌，脚步已交叉凌乱，舌头在打架。对于他的失恋，她早就有感觉，但他藏得比较深，她也就不好问起。这时候，借着浓浓的酒意，说话也就没了顾忌。
他叹了口气，“你呀，太聪明！是啊，我被女朋友甩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只能说明你缘分未到，既然不能在一起，就忘了吧。男子汉……大……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
“是，是，拿得起放得下。你看，我下午就好好的，完全放下了。”他知道她是因酒劲说话，也只能顺着她说，心里却是无言的苦涩。
也许，这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吧！
“这……这就对了！”她也有深深的挫败感，因为曾经那么认真的投入一份感情，却遭遇那么令人寒心和疼痛的背叛。在某个层面，她已经走出来了，不再被阴影纠缠，但内心深处，却依然有一种空落。碰上一个相同的“天涯沦落人”，潜意识就有同样的感觉涌出。这也许就是有人所说过的“心灵共振”吧？！不过，此刻她并没有清醒的意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晕乎乎的往前走，清酒的后劲已经完全发作。
到了她家，从她包包里掏出钥匙开门，他扶她去了她的三楼主卧。
她已经晕乎乎的找不着北了，完全倒在他的怀里。
他也酒劲上涌，脚步踉跄，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跌倒在她身上，撑着几下没爬起来。
她被他压在身下，感觉他身体如同一团火，自己也顷刻间燃起一团火，那空落的心灵似乎要在这一刻填满，不由自主的就搂住了他的脖子，香艳的红唇送上。
如火烧般的缠绵，让她越来越炽烈的燃烧，几乎就要将他烧毁。他沉迷其中，但忽然，跟吴晓莹醉后一夜的情景浮现在他脑海，桂雨决绝而去的身影又交织一起，那一点痛和悔让他打了个激灵，一个翻滚甩开了她的搂抱，爬了起来。
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桂雨的离去，他感觉是冥冥中注定。虽然她应该不会知道自己跟吴晓莹的一夜情，但是，老天还是有眼的，在看着自己犯错，要给自己惩罚。
有了一种神明内疚，他就被一种力量镇住。
他酒量不错，终究还没有太醉，看清了眼前的情景，白小雪，完全处在醉态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他推开后，一个翻滚抱住了被子，嘴里一声梦呓般的呢喃，“别走，别离开我”，就软软的伏在被子上沉睡过去。
他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差一点又犯错了。这跟晓莹不一样。晓莹当时并未太醉，是真正的情欲涌动，你情我愿的一夜情，自己不会有太大的负罪感。她却是真正醉了，自己如果没有中途突然清醒，就是趁她醉酒强占了她，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跟桂雨已经分手，但在他心中的一个标准还未曾改变。
更为重要的是，他跟吴晓莹只算得上萍水相逢，一夜情之后，就可以忘掉，但对于白小雪，他很珍惜跟她的友谊——不仅仅是在事业上希望获得她的帮助，而且，经过上次假扮其男友的经历，他已经感觉到她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
他给她盖好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在二楼洗刷后，自己找到了一间有铺盖的卧室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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