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圈外尘土落花亭

        （3）醉中迷乱错会意

 

【本节内容提要】轻音乐起来之际，灯光暗下去前的一刹那，他看见了郭鹏鹏牵着桂雨的手走向舞池，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怕这种时候，是个男人都会醋意翻滚吧？

 

两曲歌舞后，美女蛇乐队谢幕退场，迅速离开，并没有跟相识之人打招呼。

文朗心想：她们不但不会打招呼，应该还害怕他跟她们打招呼，因为他知道她们的过去。随着她们成为大腕明星，过去卖唱的经历会被她们视作耻辱。

这也是常态！只有少数人会像吴晓莹这么想：她们不是被潜规则出来的。

 

不过，大家都知道，街头卖唱没什么大不了，现在满大街都是，能像她们一样终于熬出头的，却是少之又少。一切都需要机会，如果没有机会，唱上十年也没有用。走上街头的人则知道，这一行的机会相对要大得多。如果各种演唱大赛，演艺选秀层出不穷，保不准哪天就机会来临了，即使未能进入某档节目，在网络上也可能蹿红。这恐怕也是如今街上有那么多卖唱的年轻人的原因吧。

这个年代，都是只问成功，不问出身。主流都是向往出名，出了名就能成功，成功了就有更多的光环笼罩，是能力的象征，受许多人崇拜。

有了这样的主流意识，大家都来追逐，就不奇怪了。

文朗并不去想这些事儿、这样的人、这样的想法，只按照自己的方式活儿，按照自己的路径走自己的人生路。

 

酒吧里经过这一阵疯狂的时段，放出了慢舞曲，灯光调到了最暗。吴晓莹想也没想，就拉着他步入了舞池，随着靡靡之音跟他越贴越紧，悄悄说着话。

这种贴面舞，应该是桂雨跟他跳。但桂雨跟哥们儿喝着酒，被一哥们郭鹏鹏邀请下了舞池，也是贴面相对，越贴越紧。他们曾有一段情。桂雨曾跟文朗说过，对自己曾有的恋情都相当的坦白。文朗很欣赏她的坦白，却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她会邀请一名前恋人。

 

轻音乐起来之际，灯光暗下去前的一刹那，他看见了郭鹏鹏牵着桂雨的手走向舞池，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怕这种时候，是个男人都会醋意翻滚吧？随着舞曲进行，他锐利的眼光穿过了人群，看到了昏暗灯光下桂雨紧贴着前男友的模样，看到郭鹏鹏的嘴唇轻轻擦过她的嘴唇……他心里酸酸的难受，自然而然随着晓莹的靠近而将她搂紧。

“文哥，干你这一行，有身份有地位，又能捧红人，应该挺受小姑娘欢迎的。你呀，又是那么英俊，就是找个明星做女朋友，也不成问题。”她贴着他的耳朵轻轻絮语，身体的神经却似乎被调动到兴奋状态。

 

他淡淡一笑，“哪有你说的那样好。记者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职业，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与你的职业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要报道出他们的事迹。”

“是啊，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她扬起头，黑漆漆的眼眸凝视着他，忽然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勾得他低下了头，火热的嘴唇凑了上去。

 

他在激吻中有些迷失，一阵快意涌上心头，进一步的撩拨。过了好久，她满脸潮红，心中情欲涌起，贴着他耳边说：“我们……到外面去透透气怎么样？”

他摇摇头，心里还有一点意识，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不想丢开女友带另外一个女人出去。她却有些会错意，以为他不想放开她，含羞带雨的说：“旁边有一家宾馆，环境很好，我们开个钟点房休息一会儿。”

 

文朗知道她误会了，慢慢的放开了她，轻声说：“这么多同伴，丢开可不好，我们回座位吧。”说完牵着她的手向包厢走去，不想又经过了桂雨身边，看她软在郭鹏鹏身上，心里生出一股怒火，但继而又想到自己也抱着了吴晓莹，终于压下了那股邪火，急急地走回了包厢。他神情有些黯然，闷声不响的喝酒，也没听清吴晓莹跟自己说了什么话。

杜杜喝酒最少，是个最清醒的旁观者，看到桂雨有些疯的跟郭鹏鹏下了舞池，知道她有点玩火的意味，所谓想结婚，只怕就只是个说法而已。文朗很帅，但只是一个杂志的主编，应该没什么钱。桂雨绝对是那种既想要面包又想要爱情的主儿；再帅的帅哥，如果是个穷鬼，她只怕都无法接受。

 

柔糜的慢舞舞曲终于结束了，桂雨有些摇摇晃晃的被郭鹏鹏牵着手走了回来。她有点喝高了，但并不承认，依旧吆五喝六的跟哥儿们猜拳喝酒。

文朗的酒量也不错，但不如她，急喝了几杯，又有另外三名男士向他敬了两圈酒，感到胃液往上翻腾，告罪出去，直奔洗手间，趴在墙边大吐特吐。洗手间里有一名清洁员守着，殷勤的给他递纸巾擦嘴擦手。

 

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擦了之后又吐了一轮，直到把胃部吐空，一抬眼，看见洗手间中央有个大圆盘，那清洁员伺候着每一个进来方便的人，那些醉酒的没醉的都掏出一张张钞票放进圆盘，十元二十元五十元一百元的不等。他明白了，恭敬地伺候是冲着钱来的。当然，也有没给的，清洁员也同样笑脸相迎，只不过，没给钱的好像很不好意思。

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一看面额最低的除了几张一元，就是两张五十。没办法，一元绝对拿不出手，就抽出了一张五十元放进圆盘。那清洁员乐滋滋的朝他一鞠躬，还扶了他一把，客气地说：“您走好！”

 

都是钱的威力啊！

他走出洗手间，吐完之后觉得头脑清醒多了，只是一阵阵头痛如针扎一般，不由摇摇头，苦笑一声，慢慢的走回包厢。

又有一支乐队上了中央舞台唱歌。这一次，没有美女蛇乐队那么有名，是两位男士，一身奇装异服。歌者金光闪闪的头发中一搓白毛，不知是假发头套还是真发染成了这样，翻唱杰克逊的歌曲像模像样；舞者阴阳头很有特色，一曲劲舞也引爆了全场气氛。

 

桂雨看到了文朗的醉态，终于坐到了他的身边，轻抚他的脸，哈着酒气问：“你……没事吧？”

“没事，吐了就舒服多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文朗头靠在沙发背上，有些迷糊的跟她答话，“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我们今晚就散了吧？”

“也好，还剩半瓶酒，先存了吧。”桂雨叫来了经理，让他帮忙存酒。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吧，几拨人分别打车走了，最后剩下的却是吴晓莹、桂雨和文朗。桂雨一直看上去没醉，这时夜风一吹，反而觉得难受起来，缩在了地上。文朗半醉不醉的，没办法还得照顾女朋友，扶着她在耳边轻轻问，“是不是想吐，吐吧，吐出来就会好受些。”

 

桂雨摇摇头，“不，我不会吐，就是肚子有些难受，蹲一会儿就好了。”

晓莹看到这种情势，体贴地说：“我帮你一同送她回去吧。”她说完招手拦到一辆出租车，让文朗坐前面带路，自己陪桂雨坐在后面。

桂雨还真是坚持着，直到下车也没有吐，但是蹲在地上起不来。文朗只好背着她，把她送上楼。晓莹跟在旁边，一直送到房中。

桂雨是合租房，一间带卫浴阳台的主卧，还算颇为宽敞，但是只有一张床。

 

把她放到床上，文朗问晓莹，“你住在什么位置，要不，我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我住在回龙观，你送我会很不方便。”

“那么远？要不，你今晚就凑合跟小雨挤挤吧，她这床还挺宽敞的。”

“那你呢？”晓莹疑惑的看着他。

“我自己有住处，本来就没住在这儿。”

“那你住在哪里？”晓莹颇为好奇的问。

文朗笑笑，“我住亦庄，单位就在那边。”

“哦，这样！”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桂雨却叫起来：“扶我一下，去洗手间，我想吐。”

 

俩人连忙将她扶到洗手间。她哇哇的吐了好久，睁开眼睛看到俩人，朝晓莹笑了笑，“今天……这酒太假了，喝了……难受，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你吐了舒服一点了吧？”晓莹满是柔和的话语。今晚，也就她和杜杜没怎么醉。

桂雨说：“我没事了，睡一觉就好。”

文朗打水湿了毛巾，给桂雨擦了擦嘴，然后搂着她出了洗手间，扶她上床，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体贴而细心。

晓莹看在眼里，心里一动。

 

桂雨很快睡着了。文朗说：“她吐了应该就没事了，你也上床休息吧。我走了。”

“亦庄离得也不近啊。还是你留在这儿吧，我打车走就行。”

文朗摇摇头，“我平时就没睡在这里……再说，回龙观到了晚上十一点基本是一片寂静，有些地方还特别黑，这深夜里，你一个女孩跑回去，也不安全。她吐了后就不会有事，你在一旁睡着，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那她一个人行吗？”晓莹看桂雨睡得十分香甜，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应该没问题，她一直就是一个人睡！如果你实在不想睡在这里，我就送你回去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桂雨醉酒的样子，但也明白了，她绝不是第一次醉。

“也好，我喝酒喝得一身酒气，臭死了，想回去洗个澡。那我们走吧。”

文朗答应了，找了纸笔，留了一个字条给桂雨：“亲，我回去了，醒来后再打电话。”

 

到了回龙观，他送晓莹到房间，拱手告辞。她拉住他说：“等等……这里这个时候打车大难了，要不，你晚上就住这儿吧。我这是个两居室，有地方住，洗澡也方便，换条内裤就是了。我正好给我弟弟买了一打内裤，他还没拿走，拿一条给你换就是。”

“不用！我就着来的车走就是。”文朗跟她初识，可不想给人惹麻烦。

“但我看那车已经走了啊。”

“不会吧，我要他等我的。”

“要不，到阳台看看。我阳台可以看到楼下。”晓莹拉着他到了阳台，那出租车果然走了。文朗有些懊丧，嘀咕一句，“怎么搞的，这司机竟然有钱也不挣。”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你先洗洗吧。我给你去拿内裤和浴巾。”她走到门口反锁好门，进了卧室，拿出一条浴巾和一条新短裤给他。

“那就多谢了！”文朗无奈，加上酒意未消，头脑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睡觉，接过浴巾和内裤，脱下外套，就进了洗手间，快速冲洗一遍，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晓莹已经给他铺好了床，外套给他挂在旁边立着的衣架杆上，“把衣服都拿过来挂上吧！我也该去洗洗了。”

他向她点点头，忽然发现她换上了睡衣，身上曲线玲珑毕现，眼前顷刻间浮现出在酒吧跟她激吻的情形，不由呆了。

“来把衣服挂上啊！”她继续说，一扭头，发现他痴迷的神情，一条浴巾，完全无法遮蔽他强健的躯体，虬龙般的肌肉，似乎这一刻也撩起了心里一缕柔丝，缓缓的走到他身边，勾住了他的脖子，眼里尽是渴望的情欲。

他借着酒意，已经无法平抑上涌的情欲，又想起桂雨跟前男友亲热的情形，忽然生出了一股恼怒，夹杂到已经涌出的情欲中，就忘了一切，手里的衣服落地，拦腰将她抱着倒向了床上。一对初识的男女，霎时间沉浸在了欲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