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钱镠研究会    第三十一期（总第421期）  2023年8月29日

金书铁券之解读

钱宏  安徽太和  

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王钱镠有块金书铁券，也叫免死牌，是唐昭宗李晔(867—904)于乾宁四年（897）八月四日，赐给他的。这件国宝是我国现存最早的铁券，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钱镠奉行“保境安民”、“尊奉中原”的国策，始终如一，贡奉朝廷银粮珠宝，与中原政权保持良好的臣属关系，深得朝廷帝王的信任，先后敕封钱镠官爵无以复加。唐昭宗景福二年(893年)授钱镠为镇海军节度使，乾宁三年(896年)兼领镇东军节度使，天佑四年(907年)封吴王，后梁贞明二年(915年)授诸道兵马元帅，次年授天下兵马都元帅，后唐时被封吴越王、天下兵马都元帅。 

特别是他奉朝廷之命，一举消灭僭越称帝的叛逆、顶头上司董昌，其功绩受到唐昭宗高度赞赏。为了嘉奖钱鏐忠于朝廷，镇压叛乱，维护东南一方安定的功绩，乾宁四年(897)八月初四日，唐昭宗决定给予他特别的褒奖——赐予他享有许多特权的“金书铁券”。

铁券以黄金制字在铁券之上。据史载，铁券之制，其形如瓦，长一尺八寸三分，阔一尺一寸，厚一分五厘，重一百三十二两。其上，字二十六行，行十四字，凡三百三十三字。

其文曰：维乾宁四年（897）岁次丁巳八月甲辰朔四日丁未。皇帝若曰：咨尔镇海、镇东等军节度、浙江东西等道观察处置、营田、招讨等使，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兼中书令、使持节润越等州诸军事兼润越等州刺史，上柱国彭城郡王，食邑五千户、食实封壹百户钱镠。朕闻铭邓骘之勋，言埀汉典，载孔悝之德，事美鲁经，则知褒德策勋，古今一致。顷者董昌僭伪，为昏镜水，狂谋恶贯，流（渫）染齐人，而尔披攘凶渠，荡定江表，忠以为社稷，惠以福生灵。其机也氛祲清，其化也疲羸泰。拯吴越涂炭之上，师无私焉；保钱唐成金汤之固，政有经矣。志奖王室，绩冠侯藩，著於旂常，流在丹素。虽锺繇刊五熟之釜，窦宪勒燕然之山，未足显功，抑有异数。是用锡其金版，申以誓词，长河有似带之期，泰华有如拳之日，惟我念功之旨，永将延祚子孙，使卿长袭宠荣，克保富贵。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承我信誓，往惟钦哉！宜付史馆，颁示天下。     

近期网上热议金书铁券，有网友觉得铭文有些难读，不易理解，为让大家较为通俗阅读，余试作译文如下，以便共同学习：

时值（唐朝）乾宁四年、农历丁巳年（公元897年）八月初四日。皇帝赞许说：你镇海、镇东等军节度，浙江东西等道观察处置营田、招讨等使，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等使，开府仪（自主选择办公地点、设置机构和人员编制的权力）同三司（承宣布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检校太尉，兼中书令（直接向皇帝汇报工作权力）使持节（中下级官史的生杀权力）润（今镇江）越（今绍兴）等州诸军兼润（今镇江）越（今绍兴）等州刺史，上柱国彭城郡（今江苏徐州）王，食邑五千户食实封壹百户钱镠。我了解在汉朝的典籍中铭记着邓骘（？－121年，字昭伯，为东汉外戚、权臣、著名将领，南阳新野人）的功勋，孔悝（姞姓，孔氏，春秋时期卫国大夫）的美德和事迹载入《春秋》和《论语》等典籍。我也知道褒奖功勋卓著，道德高尚的人，古往今来是一致的。不久前董昌（（846年—896年），杭州临安（今浙江省杭州市临安区）人。唐朝时期藩镇将领）越礼不轨阴谋叛乱，扰乱镜水（越州，今绍兴），风狂谋反恶贯满盈，央及百姓。然而你代表朝廷讨伐，所向披靡，荡除罪恶元凶，平定叛乱，维护了江南的安定。

论忠，你保卫了国家和社会安定；讲惠，你造福百姓生灵。其关键是叛乱得到肃清，其造化使困苦贫乏之民康泰安宁，拯救吴越之地于涂炭之上。你出师平叛正义无私，是为保卫钱塘成金汤之固。朝廷有制度，你的功劳应该载入国家典籍，作为奖励，你的功绩应在各诸侯和藩属国中进行通报表彰，树为标杆，留传百世。虽然古有将钟繇（151年－230年，字元常，豫州颍川郡长社县亦即今河南省长葛市人。汉末至三国时期曹魏重臣，书法家）功劳雕刻在大釜之上。给窦宪（？～92年，字伯度，扶风平陵——今陕西省咸阳市人。东汉时期名将、外戚，大司空窦融曾孙）在燕然山（位于蒙古国中部，即今蒙古境内杭爱山）上刻字记功，也不足以显示其功绩。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我决定用铸铁刻以金字为版本，申明誓词如下：长河有像柳枝一样婀娜多姿的时候，泰山和华山也有像拳头抱紧的那一天。希望我感念你功劳的旨意永远延续，将来我的子子孙孙保佑你。使你长久世袭恩宠和荣华，保持富贵。卿，我恕你九死，子孙三死。如果犯了一般的罪刑有关的部门不得追究和惩罚。承我直舒铭刻送达，按朝廷制度由史馆通告天下。

2023-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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