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前絮语 /读《狐生员劝人修仙》

道家“五仙”又称之为“五大财神”，常高居庙堂，狐便为其一，古人常以此搦管摛章，更甚有供养者。道家典籍《太乙金华宗旨》曾记载——“狐仙为色欲界投胎而来，其寿数千载。”《搜神记》、《阅微草堂笔记》、《聊斋志异》等书中，狐仙的故事不胜枚数，可见其于古人心中之重，而记载大多为狐仙于人间的奇闻骇事或预测凶吉，少有述狐界规则之文。此篇便从赵将军之子读书闭门一事引出狐界生员请求，并讲述修仙之道，可谓事中叙事，并以此劝诱人们修仙成道。

【原文】

  趙大將軍之子襄敏公總督保定，夜讀書西樓，門戶已閉，有自窗縫中側身入者，形甚扁；至樓中，以手搓頭及手足，漸次而圓，方巾朱履，向上長揖拱手曰：“生員<1>狐仙也，居此百年，蒙諸大人俱許在此。公忽來讀書，生員不敢抗天子之大臣，故來請示。公必欲在此讀書，某宜遷讓，須寬寬三日。如公見憐，容其卵息於此，則請扃（jiong3）<2>鎖如平時。”

  趙公大駭，笑曰：“爾狐矣，安得有生員？”曰：“群狐蒙太山娘娘考試，每歲壹次。取其文理精通者為生員，劣者為野狐。生員可以修仙，野狐不許修仙。”因勸趙公曰：“公等貴人，可惜不學仙耳。如某等，學仙最難。先學人形，再學人語。學人語者，先學鳥語；學鳥語者，又必須盡學四海九州之鳥語；無所不能，然後能為人聲，以成人形，其功已五百年矣。人學仙，較異類學仙少五百年功苦。若貴人、文人學仙，較凡人又省三百年功勞。大率學仙者，千年而成，此定理也。”公喜其言，即於次日扃西樓讓之。

  此二事得於鎮遠太守諱之壇者，即將軍之孫，且曰：“吾父後悔未問太山娘娘出何題目考狐也。”

【注词】

     <1>生员：封建科举制时代，在太学等处学习的人统称生员

    <2>扃：从外面关门的闩、钩等

【注句】

     扃鎖如平時：上文中提到因西楼门户关闭，此狐从窗缝中侧身而入，请求在此地读书。故这里的扄锁的“锁”应为形容词，并非是动词指锁上的意思。

     扃西樓：既赵公同意此事，并且“扃西樓讓之”；其中“扃”应作打开的意思。

     此二事：看似一事，实可划分为二；其一狐狸请求于赵公，其二请求中所述修仙之事。

【翻译】

（为了不混乱翻译与原文的关系，我尽量不颠倒语法并逐字逐句的进行翻译 ，若有舛讹之处，还请指出。）

  赵大将军（赵良栋）的儿子襄敏公，总督保定，夜间在西楼读书，正门已关闭，有从窗户缝中侧身而入者，形状非常扁。到了楼中，用手揉搓头与手足，逐渐变圆。（头戴）方巾（脚穿）红鞋，拱手高举行礼说道：“生员狐仙，居住此地百年，承蒙大人们都允许我住在这里。襄敏公忽然来（此地）读书，学生不敢违抗天子的大臣，所以前来请示。襄敏公一定想在这里读书，我应该搬走让于他，（但是我）须要宽限三日。如若赵公怜悯，能容我寄居在这里，那么请把锁闭的门像普通时辰那样（打开）。”

  赵公大惊，笑着说：“你是狐狸，怎么能有生员（的名分）？”（狐仙）说：“狐众承蒙天山娘娘的考试，每年一次，录取天文地理精通者作为生员，淘汰掉的成为野狐。生员可以修仙，野狐不允许修仙。”因此事劝赵公说：“你们官达贵人，可惜不学仙啊。像我等学仙最难，先学习人形，再学习人话，学人话者，先学鸟语，学鸟语者，又必须学完四海九洲的鸟语。无所不能之后能说人话，以此成人形，这其夫已经五百年了。人学仙比较异类学仙少去五百年的功夫之苦，如果贵人、文人学仙，相比较凡人又省了三百年功夫之苦，大概学仙者千年成仙，这就是定理。”赵公喜欢它讲的话，就在第二天打开西楼门让给了他。

  这两件事得自镇远太守（名叫）违之坛的人，就是将军的子孙，并且说：“我父亲后悔没有问泰山娘娘出什么题目来考试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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