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游园惊梦
这个时常失踪人口第一次破天荒的经过了这个摊铺两次。
什么摊铺这么大的魅力？
卖的东西是旷世稀有？还是卖东西的摊主容貌模样惊为天人？
只不过是苗家寻常姑娘家的首饰，而且.......卖东西的人张起灵怎么着也得恭敬的叫声奶奶，不说实际年龄。
苗银的莲花簪子，张起灵莫名其妙的看了好久。
“这位小哥.......是看中了什么吗？”
“那个簪子......多少钱？”
......
这南去的列车上，手里握着这枚簪子，觉得沉沉的。小心翼翼用了块红布包好，放进了盒子里。
送个大男人簪子，怎么也觉得不合适。可是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没有理由的喜欢。喜欢到竟然要放下手里的“重要的”事给他送去。
说实话，这江南的软糯的气氛实在适应不了。到处唱着牡丹亭里那种梦幻的相逢，到处说着白蛇与许仙的故事。为什么这个地方，有那么多的爱情？却都容不下......
柳梦梅和杜丽娘吗......？
“三叔——！龙脊背——！我来了——！”
耳边呼啸过一个声音，那日他种下了一颗芽儿。不经意，压制也不行的疯长了起来。
“是我的龙脊背——！”
他在后面还不死心的狂吼，明明看到有人已经拿到手里呀。
“靠——！喂——！你的益达在这里呀！”
想笑......
还是想笑......
看看他的模样吧？
心尖儿竟然打颤。
“呃......你买了就买了吧......嘿嘿，你该不是张益达吧？”他说着俏皮话模样天真可爱，就连他口中的三叔骂他，他也只是抓抓脑袋。
“张起灵”
他瞳孔明显都放大了数倍，然后呆呆地看着我。
可能比起《牡丹亭》的确差了那么一点儿。
“小哥儿？”看店的永远都是王萌萌，他从柜台后面出来，呆呆的看着张起灵。
“真是有缘无份啊......”张起灵的眉头很时宜的皱了一下。
“吴邪”
“我知道你肯定是来找老板的，他出去了，和他那些大学同学吃饭喝酒去了”
“给他”
“咦？礼物？老板过生日吗？好像还没到啊？过年过节了吗？”王萌萌好奇打量这礼物的时候，张起灵已经走了。
“老板......天灵灵地灵灵你你原谅我吧，我只是好奇......好奇啊......”
一只苗银的莲花簪子。
“这小哥的脑子是叫粽子亲了？我们老板地道的爷们儿啊......是爷们儿吗？是吧.......应该是吧......？”
王萌萌小盆友，竟越想越不自信了。
酒楼的包间里，吴邪正喝着酒。本来心里就苦闷，想着大学的同学都来了，大家一起甩开膀子喝个痛快的好。可是到了下午他就心神不宁，怎么也都走神。
“吴邪，你他娘的脑子叫驴踢了？怎么一直发呆？”
“滚——！”
“哎哟，人家吴邪哥哥是想小情人吧.......”
“扯淡——！老子都单身几年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吴邪哥哥，怎么还没有个女朋友呢？不会是不行吧.....哈哈”
“滚你娘的——！”
“哈哈——！”
说着说着，几个男生开始开起了荤玩笑。
吴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老板，你猜猜谁来了？”
“你叫胖子先去玩儿......晚上回去我在招呼他”
“不是王老板”
“哎呀，小花儿想干嘛就干嘛，不用你招呼他了！忙你的吧”
“呃.......也不是解大当家的”
“我草！你可不敢放黑眼镜进来啊——！要不你我都死定了！”
“老板！也不是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三叔呗，你叫他去我家”
“是小哥.......”
吴邪顿时就安静了。
“他......在哪里？”声音都颤巍巍地。
“哦，回去了”
“王萌萌.......”
“是王盟！老板”
“这个月，还有下个月的工资......没了——！”
整个包间全是吴邪吼的声音。
“老板——！我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留下他？我连一面都没有见过他，他就又走了。谁知道再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包间里吴邪的同学都看着他，打着打着，吴邪的眼泪就开始掉了。
“有事你先走吧，咱们兄弟想聚在一起那还不容易？”
“就是就是，只要您老一个电话，我们马上随叫随到”
能叫一个大男人落了泪，他一定是个重要的人吧？吴邪的同学都这么想。
“对不住大家啊，改日我请大家更好的，先走了......”
吴邪哭着跑回去，可吓傻了王盟。
“他......他送给你一个礼物就不见了”王萌萌颤巍巍把东西递给吴邪。
“混蛋——！”这是吴邪打开他的礼物第一句话。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老板......”
王萌萌可不敢再多说一句了，任凭吴邪失声痛哭。或许他真的该好好哭一次了，不然不会每天趴在柜台上，总说着有一天，张起灵会来买龙脊背。哪怕就是为了龙脊背。
“喂......”哭的都走了掉儿，吴邪赶紧调整调整才继续说。
“说——！哪个王八蛋惹你了？”解雨臣又不是傻子，听不出来。
“没......没啊，我是剥洋葱了”
“胡扯——！你还剥洋葱？给我说实话，哪个王八蛋了？”解雨辰不依不饶。
“都说了没事了，小花儿你有事吗？”
“有，我捡了个瓶子”
“你捡个瓶子管我什么......在哪——！”
那边的解雨辰急忙把电话远离耳朵，生怕自己没被粽子弄死了，倒叫吴邪吼成聋子了。
“我们茶楼呗”
十分钟以后，隔着条马路吴邪就见到了张起灵。
果然是他，蓝色的连帽衫，还背着他的刀。
“小哥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吴邪哭了......”
解雨臣的四个字，立马打断了张起灵的计划。
凌晨两点的火车，他只是找个地方打发时间而已。
“吴邪——！”
看着吴邪那几乎自杀式的过马路方式实在比看到一堆粽子冲过来还让人心惊胆战。
显然，地下的粽子禁婆什么的不能伤害吴邪，地上的飞的跑的更不能。
张起灵拉着吴邪，就站在这车来车往的路中心。
“你哭了？”
“洋葱.......”
“你不是和同学喝酒去了？”
“呃......我喝着喝着就剥起了洋葱”
这是什么鬼话啊？当张大仙是傻子啊？
“撞死你我可不损失什么.......可是吴邪不行啊！”解雨臣看着他俩就是觉得刺眼。不光刺眼，还很碍眼。
“小花儿，小哥儿怎么和你在一起啊？”
“没什么......他还要赶火车，你走吧。吴邪，我送你回去！”
“小哥儿要赶火车？”吴邪又急了。
张起灵从口袋里掏出票，当着解雨臣的面就撕了个粉碎。
“不赶了”
解雨臣的脸顿时就黑了不少。
“呵呵，那就先跟我回去吧”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哎哟，要是张大神仙等着回去，我可以叫手下给你弄票。别说一张了，就是一百张也搞的来”解雨臣先冲了吴邪，又做着最后的挣扎。
“吴邪，你家是这边吗？”
“妈的——！”解雨臣把张家的祖宗一个都没有放过。
刚到吴邪家门口......
“哎呦，小九爷......你就卖给我吧！”
解雨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觉得自己眉心突突。
“滚——！”想也没想就骂他
吴邪也好生奇怪，怎么黑眼镜在自己家门口。那话还挺恶俗。他没说明什么，听起来更像是把解雨臣卖给他一样。
“你们要谈什么出去谈，我累了”张起灵少有的不耐烦。
“对对对，小哥坐了很久的火车吧？一定很累了呢”吴邪也赶紧附和。
“哎哟，多谢哥们儿了呀，我这就和小九爷走......”黑眼镜临走的时候还拍拍张起灵的肩膀，笑容依旧诡异。
黑眼镜和解雨臣一走，吴邪就开始紧张。
开门的时候钥匙连掉了两次，最后是张起灵握住了他的手拧开锁的。吴邪几乎烫熟了一样杵在了门口。
“你家，还要我请你进来？”张起灵已经顺手把刀放在了门口。
“嗯啊......”
在连续打翻了杯子，弄撒了水，切水果切伤了自己以后张起灵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你别忙了，我来看看你就走........”
“我知道......”吴邪还在切着，混着他的血，都染红了橙子。果汁流进了他的伤口，他也不觉得疼。因为有更疼的地方吧？
“我送给你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买。我在巴乃看到的，正宗的苗银。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我特别喜欢”
张起灵难得说了这么多的话。
“没有了，我喜欢。谢谢！”
吴邪还是低着头看着橙子，一滴一滴地。
“吴邪——！”
张起灵想都没想就从身后搂住了他。
“我恨自己——！恨自己连挽留你的话我都说不出口。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受控制？听到你来了又走了我有多着急？明明知道你来无影无无踪，可我还是希望能见你一面，因为下次见是会是什么时候？明年？后年？还是十年以后？我......”吴邪索性蹲下来抱住自己放声的哭了起来。
张起灵一听，真是又惊又喜。
自己何尝不是？
可是不能——！绝对不能——！像自己这种没有未来的人，怎么能对他说出那个字？更何谈对他的承诺，根本就不会有也不可能！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身上的密一个又一个。他赔不起吴邪的未来。
“别再说了——！我想我已经给你造成了误会！那个簪子还给我！”
“啊——？”吴邪顿时傻了。
张起灵看到吴邪口袋里揣着就是一把夺了过去，然后抓起自己的刀就走。
“张起灵——！”吴邪在后面追着他，可是他根本就不回头。
拦住一辆出租车就扬长而去，吴邪顿时就傻了。
他是怎么了？吴邪怎么都想不通。
“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云髻罢梳还对镜 罗衣欲换更添香。 ”
猛然惊醒，还是在墓地里。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那咿咿呀呀的唱词。还有，那青衣怎么转身的时候，怎么都像吴邪的脸？摸出了那支簪子，对着火光看了好久。
你过的好吗？
“小哥儿，墓里这香我琢磨着邪行，你小心着点儿”
点点头。
这是下的第几个墓了？但凡和自己身世有关，自己必定都要走一趟。
“停半晌整花钿 没揣菱花偷人半面 迤逗的彩云偏。 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原来，是同伴里，有个家伙正在唱。嘶哑的嗓子怎么也比不上解雨臣半点儿。那日他一身粉色的青衣唱的什么？好像是同一个吧？
见张起灵盯着，那人也不不好意思起来。
“吵着小哥你了？嘿嘿”
“无妨，唱的什么？”
“昆曲儿，《游园惊梦》”
还是余杭那地方邪行。
又是柳梦梅和杜丽娘......
“为什么就那么想找到彼此？”
“啊？小哥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
这墓室的确邪行，燃着的香带着吴邪家乡的甜腻和软糯不说，闻起来，像极了西湖的风。
迷糊中，又是那咿咿呀呀的嗓音，晕倒之后最后一个身影便是那青衣还未来得及转过来的脸。
吴邪睡梦里猛然惊醒，怎么自己穿着一身戏里的青衣。在找什么吗？
——张起灵！
吴邪连夜去了灵隐寺，他有危险了吧？
顾不得什么面子形象，就算是灵隐寺没有开门也一下跪在了门口。
“菩萨保佑！就是我们这种八辈子都要人骂的土夫子，也祈求您大慈大悲保佑起灵一次，哪怕用我吴邪的命换！求求你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自己再强悍，终究逃不过心里的漏洞。
这下要完了吗？身世什么的就算了，就连吴邪也......见不到了？
你是吴邪吗？
如果是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起灵你不要有事！起灵你千万不可以有事！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谁在佛祖前许愿？难不成菩萨会保佑这种八辈子都不得好死的人？
“哪怕用我吴邪的命换！佛祖我求求你！千万保佑起灵不要有事！”
吴邪.......
猛然清醒过来，那没来得及转身的不是可不是什么穿着青衣的吴邪。而是穿着一身破破烂烂不知道哪朝哪代衣服的粽子。
糟糕！动不了！全身都动不了！怎么办？
再强悍又怎么样，手边没有一个武器。
眼珠一转,那个想送给吴邪的簪子。
用尽所有的力气将那簪子扎进了自己的大腿里，瞬间所有麻痹的神经都恢复了。
那个黑暗里的王者，又恢复了过来。
吴邪的店竟然关着，王盟也不在。
虽然满身都是绷带创可贴啊什么的，可是张起灵已经习惯了。就是眼前锁着的门，到好似让他受了伤似的。
“吴邪”
“喂？我不是我们老板，我是王盟”
“吴邪”
“喂？听不到吗？我不是吴邪，我是他的店员王盟”
“吴邪”
“喂？你......你是小哥吧？”
“吴邪”
“呃......我们老板病了，而且还暂时失声，所以我替他接电话”
“哪家医院？”
王萌萌终于泪流满面了，他终于说了除了“吴邪”以外的话。
张起灵到医院的时候，王萌萌正好出去给吴邪买饭了。
吴邪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窗外究竟有什么好的。
然后用手挡住眼睛，挡住光。长叹一声......
张起灵拿了那簪子在吴邪眼前晃。阳光照射在银子上反射的光有些词眼。吴邪眯起眼睛再揉揉。最后伸手去摸桌上的眼镜。
那骨节分明纤细的手拿着吴邪的眼镜递了过去，吴邪没在意。当然，他戴上眼镜看到了捏着簪子的张起灵。
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起灵的手又细又好看，但是冰冰凉凉的。摸了他的脸 张起灵把那个簪子塞到吴邪的手里的时候，吴邪却第一眼看到了上面的血迹。
他眼里的意思张起灵非常清楚，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腿上。里面缠着绷带。
“我被香迷的麻木了，手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它。只好把它扎进腿里”
张起灵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苹果开始削。
门口一团黑气，还真不是黑眼镜。
“恐怕你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吧？”解雨臣靠在门槛上。
“那是因为在小邪的心里，你张起灵永远在我面前。根本还没有比我就已经输了”解雨臣知道张起灵是不会回答他的，他也不期待张起灵能说什么话。
吴邪的耳朵可是没有聋，他急，却对上张起灵那双黑的化不开的眼睛。
“我就纳闷了。小邪碰到底下的东西还都没事，怎么偏偏一碰到你就中了邪？哼......都说苗家的人使蛊，你该不会给小邪下了蛊了吧？”
“你想说什么？”张起灵终于有些反映了。
“你死在哪里管我们小邪什么事——？可为什么他大半夜凌晨的跑去灵隐寺在门口跪了一夜？早晨才被人发现晕倒在了门口，后来人家才打了120！”解雨臣顾不得是医院，终于发作了起来上去就揪着张起灵，吴邪不顾自己的身体强行把他们分开。
张起灵紧紧地盯着吴邪看。
“如果你真的想对他好就滚远——！”
下一秒吴邪就紧紧地抓了他的手。
“老板——！好吃的来喽！”王萌萌刚出现在门口就感觉到了病房的剑拔弩张。。
“呃......大家都没有吃饭吧，吃了饭大家再说话......？”看看解雨臣的脸色，再看看张起灵的脸色。
他也不动，生怕做错一点就身首异处了。那两人的身手，萌萌还是非常清楚的。
“我不喜欢承诺，因为一旦承诺了就必定要实现。今日你必定不想放过我了对吧”
解雨臣笑的魅惑，没错，解家的人已经都布置好了。只要张起灵走出医院，解雨臣敢命人和他火拼。他也感觉到了，解雨臣已经是极限了。
“吴邪你听好了——我愿用一生换你的十年天真无邪。若你十年之后还记得我，那时候，我就有资格跟你说那三个字了......”
想找的，都找到了吧？
解雨臣终于长叹一声“别负了他”
算算时间，该是了。
“起灵——！”
他来探望，也来道别。
吴邪开口的第一句话，说完就进了急救室。
十年天真无邪
十年
世间已是沧桑，可你容颜不变啊......
“你可真够笨的，要是换我师傅，小邪你都不知道被骂了几次了！”
“我草——！小花你可是从小就学，比起我这半路出家的怎么着要强啊！”
“步子......步子太快了！你赶着投胎啊？”
“晕死，这还快？”
“手手手！你柔美着点儿......”
“我数钱的时候手最柔......”
“呃.....小邪！”
“小花你理解我啊，我一个大男人我怎么.......”
“唉.......今天就学到这里吧”
吴邪深感自己有病，还有隔行如隔山这狗屁的俗语。解雨臣一地道的土夫子，可一到台上就是崔莺莺和杜丽娘。十年，总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吧，不然每日坐在那里想他。自己要么英年早逝，要么心力交瘁而死。横竖都成了死。
那只来自巴乃的簪子终于有了用场，虽然功夫差到可以让二月红跳出来。可好歹这扮相，不比解雨臣差多少。
去巴乃的时候，是张起灵走没多长时间。
吴邪走过那嘴里没几颗牙齿的老奶奶摊前两遍，总觉得她在看自己。
“都是苗银吧？”
那老奶奶盯着吴邪看了好半天，然后说了好些话。可惜吴邪都听不懂苗语。最后掏出一张纸，是她打首饰前画的图吧。然后拿给吴邪看。
吴邪看了以后便死命的咬紧了嘴唇。
“那个小伙子是个好人，他一定很爱你吧。当时他买我的东西给我很多钱。说希望不要我再做第二支了。他说他想给最爱独一无二。因为他就像这荷花，他会让所有的污垢都远离他”吴邪请了翻译，听完他就后悔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实在为张起灵流的眼泪太多了。
巴乃，他的家。
杭州，吴邪的家。
有多远呀？
吴邪想着自己又想多了，揉揉眼睛。
天已经都黑了，外面黑漆漆的。
楼下有敲门声。
“家里没人！”说完吴邪在后面又加了一个“我草！”自己还真SB了。
“谁呀——！大半夜不睡的干嘛啊？还随便敲小三爷家的门儿”
敲门声依旧非常不急不躁。
“都TMD说了我是小三爷，是道上的人该滚了吧？爷可不能跟你去倒斗！我要是交代在斗里了，我家那傻瓶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吴邪觉得自己没事，就当耍耍那个没事敲门的人了。
没想到他还挺有毅力，竟然还那么敲。
“晕死——！死人了！你信不信一会儿解家的人来把你打成骰子？”
“咚咚咚”
“我日死你——！”吴邪终于忍不住把所有的粗口都用上了，他觉得自己是这十年里最最最生气的一天。“你给小爷等着！小爷去找眼镜，非要认认真真看看你长什么模样！敢惹小三爷我！”
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门。
“吴邪。我回来了......”
——Fin
后记：
“吴邪《牡丹亭》的结局是什么？”小奸商正兴奋着，他家瓶子为他骗来大把钞票，没空搭理他。
“王萌萌，小哥儿叫你！”
“得嘞！”王萌萌异常殷勤，因为在他一口一个“姑爷，姑爷好”这种马屁状态下，吴家的姑爷给他加了不少的工资。
比起吴邪这个小奸商老板，王萌萌还是更喜欢他。
“姑爷......有何吩咐？”王萌萌的模样怎么都像电视上的那些小太监。
“《牡丹亭》的结局是什么？”
“啊？姑爷还关心那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呗。柳梦梅高中状元回来，娶了杜丽娘了啊”
原来张起灵从来不知道《牡丹亭》的结局。
数过钱以后的吴邪也想起什么了，坐在了他身边。
“小哥，那天你对我说等你回来了就有资格跟我说那三个字了，可‘我回来了’是四个字啊”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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