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子》书中,孟子常常认为天就是上帝。有时他不言天,而直接说“上帝”,如他说:“虽有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孟子·离娄下》,以下凡引《孟子》只注篇名)。又多次引《诗经》,直称上帝,如他引《诗》:“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离娄下》)。又引《书》:“惟曰其上帝宠之”(《梁惠王五》)。天和上帝是同一个意思,即人们想象中的造物主,它是至高无上的,是万事万物的主宰者。孟子引《诗》说:“天生蒸(众)民,有物有则”(《告子上》)。又引《书》说:“天降下民”(《梁惠王下),又引伊尹的话:“天之生此民也”(《万章上》),这些话都是说,人民是由造物主的天创造出来的。孟子说:“莫之为而为者,天也”(《万章上》)。即天有超人的力量。他认为人间的秩序是由天安排的。统治人民的国君,就是天的儿子,即天子。天子是上帝的助手或代表。国君是由天选择的。“天子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同上)。因为准备即位的国君的儿子“贤”与“不肖”都是由天决定的。他说:“其子之贤不肖,皆天也”(同上)。天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顺之则存,逆之则亡”(《离娄上》)。国君就只有“乐天”(即顺着天理),和“畏天”(即敬畏天理),才能保持自己的统治地位(《梁惠王下》)。如果不这样,就要遭到天的惩罚。商汤、伊尹诛杀夏桀,就是所谓顺天命而诛杀的,所以叫做“天诛”(《万章上》)。
孟子怎样证明人性皆善呢?他认为,人人都具有四端,他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四端,犹其有四体也”。(《孟子·公孙丑上》)而其中“仁之端”是“四端”中最主要的。他比喻说,人们突然看见小孩将掉入井里,都自然产生惊骇同情之心。这时其思想上没有名誉的念头和其他打算,而是人性本有“恻隐之心”。
但是,为什么有的人性恶呢?孟子解释道:天生的资质是可以为善的,而人之为不善,并非资质的罪过,是因为不能充分发挥它而为物欲陷溺的缘故。他把人性本善比成山上茂盛的林木,如果白天老是用刀斧砍伐,则树木就不会茂盛了。(《孟子·告子上》)因此,他提出要存“夜气”。孟子认为,虽然在白天“放其良心”,干了不少坏事,但夜静深更,平心静气地扪心自问,便觉惭愧,想改邪归正了。正如山上的树木被刀斧砍伐之后,经过雨露滋润,又长出一些新的枝叶来一样。这就是良心的发见。如果不被第二天的坏行为所桎梏,则人岂不又变成好人了吗?只有那种不能存“夜气”的人才离禽兽不远了。人只要不为物欲牵引而充其善端,就“人皆可以为尧舜”了。
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尽心下》)这里,“民”是与“君”相对而言的,意即老百姓。《孟子·梁惠王下》说:“此无他,与民同乐也。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这里“民”与“老百姓”一词是同义语,可以互易。阎若璩说“百姓”一词在《四书》中除《孟子·万章上》“放勋乃徂落,百姓如丧考妣”一处外,其余都是指“小民”,即老百姓。(阎若璩《四书释地又续》)这是完全正确的。那种把孟子“民为贵”的“民”说成是“没落奴隶主贵族”,(见《人民日报》1975年1月28日第二版《剥开孟轲的‘民为贵’这张画皮》一文。)是毫无根据的。
孟子强调“民”的重要,认为“民”是政治的基础,因此,“天子”要把君位让与某人,也要“民”的接受才行。孟子说:“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孟子·尽心下》)“丘民”就是老百姓。孟子认为国君对于老百姓必须施行“仁政”、“与民同乐”,才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而对不行“仁政”的暴君,可以流放,甚至可以诛杀。如周武王讨伐残暴的商纣王,就是诛一独夫,并不是弑君。这就是“民贵君轻”的内容。
孟子看到了人民力量不可忽视,认为统治者只有得民心才能巩固自己的统治。他指出,历史上所有的亡国之君,都是由于失去民心,因此他提出“民贵君轻”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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