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祖國河山立傳——

藝界尊者李可染的藝術將與祖國河山共存

今年的十月三十號，我和車成藝術研究部部長等應中共中央辦公廳毛主席紀念堂管理局展覽部主任王建恩先生之邀前往天安門廣場毛主席紀念堂拜訪。代表北京大學李可染藝術研究會向毛主席紀念堂捐贈拙作“江山無盡”，並和王建恩主任舉行了深入會談。王主任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的工作很有意義，李可染大師在我們畫壇是泰斗，藝術界應該學習李可染藝術上的精神和為人的品質”，並深情的介紹了李可染先生在上世紀70年代住院期間接到任務後，三次親自到井岡山寫生，回來後創作了其一生中最大也是最好的傑作“革命搖籃井岡山”，作品長五百五十釐米、高一百九十八釐米，於1977年7月完成，現已作爲紀念堂的鎮堂之寶永久收藏！恰好我會作爲可染先生的繼承者捐贈的這幅“江山無盡”（長210釐米、高80釐米），將是近期紀念堂所收藏的最後一幅，和李可染先生的作品一前一後遙相呼應，豈非巧合？！同時也昭示著可染先生的藝術風範後繼有人，而對我們全體研究會的成員而言也是極大的鞭策和鼓勵。回想起今年五月九日至二十日在中國美術館所舉辦的“江山無盡——李可染山水畫展”上所展出的李可染先生一幅幅震山河泣鬼神的藝術魁寶，不由得使人感到我們肩上責任的重大，所要奮鬥的路程是十分艱巨的，同時也是十分光榮的。更因爲有著師母皺佩珠先生的親切鼓勵和殷切期待，有著我們研究會這麼的努力和探索，我們祖國的大好河山何愁沒有傳承人，我們中華民族的藝術精神必將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而大放異彩，我們民族的藝術精華也必將造福於全人類！！！

李可染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化復興在美術界的托命之人，他在中國繪畫史上與黃賓虹、齊白石爲代表形成了中國山水畫的第三座高峰，在山水畫領域，他創造性地探索出了嶄新的構圖，深入傳統和生活，表現出渾厚博大的精神力量，中華民族五千年來的民族精神在其一幅幅大氣磅礴的藝術作品中表達的淋漓盡致···一展開他的畫，撲面而來的首先是一股濃濃的道德感，從二十世紀二十至四十年代起，他便將“可貴者膽，所要者魂”，“以最大的功力打進去，以最大的勇氣打出來”作為座右銘，沿襲中國畫的已有傳統，在五十年代拜齊白石爲師，筆墨風格深深的吸收了金石味，後又拜黃賓虹爲師深得積墨之妙，在中央美院任教期間四次長途旅行寫生，以造化爲師，借鑒西畫對景寫生之法，探索逆光與筆墨的變化之妙，從而突破了傳統，改變了明清以來復古臨摹，全無意境的桎梏，進行了大膽的革新，同時也表現出了時代的新意境，創立了新的國畫寫生體系和獨特的藝術語言，爲水墨世界創出了新的格局，跨出了嶄新的一步，他的這種藝術風格從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末近半個世紀的探索與開拓，從不斷變化中得到昇華，也就是說可染先生的畫風從量變到質變，伴隨著他對中國文化命運的終極開懷，不僅表現在其視覺圖式上及筆墨效果上，更體現在藝術氣質和文化修養上，誠然，他也經歷了作為人存在的價值，與人的社會性給藝術家在心裏上與精神上所產生出的痛苦感受，豐富和完善了其在人格毅力和道德修養，進而達到“隨心所欲不逾矩”乃至“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這一境界的達成，體現在1977年至1989年十多年內，因這時期的中國社會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開放的文化背景進一步煥發了李可染的藝術青春和時代責任感，從具象到抽象進而深入到藝術表現的無限境界，從來源於生活到深入到生活進而超越生活，從師法自然到中得心源，從超越物我到物我兩忘的崇高境界，在其晚年的堂名“墨天閣”中可以看出可染先生所達到的這種精神上的自由境界和愉悅，再從可染先生忽有一天對師母說“我現在畫畫已經畫不壞了”這樣的一種坦蕩和自信，預示著藝界尊者對世人的交待和期望，從而也奠定了可染先生在近代中國畫壇里程碑式的崇高地位。

可染先生的繪畫是二十世紀中國畫藝術生命的縮影，在他八十二年的生涯中差不多跨越了二十世紀中國歷史的主要歷程。他個人的命運同民族的命運息息相關，其藝術命運也自然和二十世紀中國命運休戚與共。“周雖舊邦，其命唯新”，他一生都沒有放棄過對中國命運的關注，沒有放棄過復興中國文化的努力，並始終對中國文化的前途充滿信心。他有幸親炙林風眠、齊白石、黃賓虹等繪畫大師，從他們的人品畫品領悟藝術的真諦，同時也非常幸運的置身于文化變革的歷史潮頭，在中西文化的碰撞和交融中審時度勢，開闢新路，爲中國畫所面臨的時代挑戰作出了積極回應和傑出貢獻！

最後，請允許我引用1990年3月“美術”雜誌所刊出的我國文化藝術界對李可染先生的緬懷刊頭語來作爲我們各位同仁共同表達對李可染先生逝世十六周年的深切懷念和寄託——星隕中天，山河痛失知己！愛國者李可染20年代末參加“一八藝社”，30年代投身愛國救亡，40年代執教於重慶國立藝專。將一腔愛國熱忱託付丹青，畫牛以激勵國人堅韌、奮發，畫山河爲祖國河山立傳；中國畫壇一代宗師李可染13歲起開始學畫，終身以革新中國畫爲已志。倡“可貴者膽”“所要者魂”，在傳統繪畫基礎上融彙外來藝術之長，深入生活，多方探索，成李家山水一體，風格雄渾博大，富有時代精神，爲中國山水畫劃時代的里程碑；傑出的人民藝術家李可染從事美術教育近半世紀，以苦學精神激勵後學，以畫品人品垂範當代，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李可染時刻關注中國藝術發展前途的拳拳之心，他以“東方既白”印章表明對東方藝術必將重新光大於世界的堅定信念。李可染的藝術是屬於全世界的！！李可染的藝術將于祖國河山共存!!！

謹以此文紀念可染先生辭世十六周年，以告慰可染先生在天之靈，並謹代表北京大學李可染藝術研究會，向親切關注我們的師母皺佩珠先生致以新春由衷的敬意和問候。

乙酉年十一月十五日嚴寒之際草稿於

北京大學李可染藝術研究會 十一月三十日完稿

會長：徐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