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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 (1 - 8 )

(2013-04-12 06: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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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

宋常星

分类: 道德经讲义清·宋常星

1,观妙章

 

     恭闻无极而太极。自然无为之实理,谓之道;造道而实有得于己,谓之德;经者,真常不易谓之经。生天、生地、生人、生物,出生了死之真诠,治国修身之总要。自古圣贤莫不从此而观徼、观妙。但世俗之人,智见梗塞,心识蒙昧,不能造道以求实德,所以经粗入妙者鲜矣。

 凡看经之法,须当正心诚意,不可轻忽放过一字。将自己之言行,体认圣贤之言行。或有不能行者,必须奋志勉力;或有不能明者,必须拜问名师。久久行之,自然心地开明。若或草草看过,心地不明,大道未徹,与不看者何异乎。

 

道可道,非常道

道之一字,先天先地之先不为先,在后天后地之后不为后。最极最大,最细最微。无方圆,无形象。大无不包,细无不入。极大,尚有可量;极细,尚有可指。惟道,极大不可量,极细不可指。乃是至妙至玄,无极太极之大道也。可道二字,凡落於言句,便是可道。真静悠久,谓之常。可道之道,即非真常之道也。

口既能言,有所形容,有所指示,亦必有所变换。既有变换,岂能常久乎?故曰: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名之一字,即是无名之真名也。凡有名象,皆可名,谓之名,此为有变有易之名也。无变无易不可名,有变有易,所以谓之非常名。天壤之间,形形色色,品汇何穷。其间安名、立字者无穷。但万物之名,可以安名立字。大道之真名,虽以道字名之,总是强名,毕竟无名。人能悟可名之名,又悟无名之名,则种种之法,种种皆空矣。

 

无名天地之始

太极未分,阴阳未判,本无极也。其间无不有太极,无不有阴阳。不可指太极,不可指阴阳,即是无极。天地本无名,因形象而有名。天地尚在道之后,所以无名乃天地之始。在人心乃喜怒哀乐未发之时,寂然不动之地,此谓人心中无名天地之始也。修道之人,果能知此无名之始,便知天地之始。一切有名者,皆属后起,可知是变灭不常,而非常名矣。

 

有名万物之母

大道既无名,又言有名者何也?有此道,即有此理,即有此天地万物。以无而生有,以一而化万,皆从无极所发。此无极之名为有名万物之母,皆是自然之妙。所以天地从道而生,万物自道而成。道为天地万物之母者,信可知矣。修道之人,若能知此有名之母,便知万物虽各具一性,实同于一性;虽各具一名,实本于无名也。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常无者,无声无臭。自古及今,无有改易,是以谓之常无。此是太上欲世人在常无之中,要观其至道,生生化化之妙。真常之妙,却在无中而生有,其有不尽,所以为妙。人果能观常无,而会心于其妙,则知常无者,即无名天地之始。经中言常无欲以观其妙,即是此义。

 

常有欲以观其徼

常有者,有形有象。自古及今,在在皆然,是以谓之常有。此是太上欲世人在常有之中,要观其至道,的的确确之徼。实在之窍,却在无中而有据,隐微独知,所以为窍。人果能观常有,而洞见其徼,则知常有者,即是有名万物之母。经中言常有欲以观其徼,即是此义。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此两者,谓常无常有也。有无之名虽异,其实皆在无极中而所出,故曰同出,名不得不异者。无可以无名,断不可以言有,万物之征兆未形也;有可以有名,断不可以言无,万物之形色已著也。玄者,不可执捉,不可端倪;无形象,无言说;至静至明;至圆至活;至显至露;至真至常;浑化无端;妙用无方,是以谓之玄。经中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盖是此义。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无征兆,无端倪,可谓玄矣。乃至极之又极;微之又微;真之更真;确之更确,非玄之又玄乎?是以观于无而识玄之妙,观于有而识玄之真。观于有无之同出,而愈识玄之变化无穷。在太虚,为太虚之妙;在天地,为天地之妙;在万物,为万物之妙。一切有形无形,有色无色,莫不出入于此门。是以谓之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若即吾身识众妙之门,朱子云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知此可以言道。虽天地至大,万物至繁,不出吾人性分之中。人果能勘透玄之又玄,则识窍识妙,有名无名,可道不可道,皆不须远求。何用创为无稽邪说,以蛊惑愚迷,自取罪于圣人乎?

 

 

 

2, 观徼章 

 

恭闻大道之妙,不无不有,不色不空。物物全彰,人人本具。乃天地未始之大象,乾坤未立之祖根也。不属思求,非从言会。学道之人,果能离分别,绝名相,归道德于身,以无为而应物,不起美恶之想;不生有无之见;不设难易之谋;不有长短之争;不行高下相倾之事;不作音声逆顺之为;或治国,或齐家,或修身,绝无支离缠绕之弊,除却牵强傲忤之心。此等所为,则万有之实理,未尝不空;万事之幻境,未尝不真也。到此天地,虽不以道德自居自有,道德之功力,终身不去矣。此章是太上伐妄归真之旨,教天下之人,观徼而入妙之义。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只此皆知二字,其恶其不善,便从此处有之矣。大道之妙,美者贵乎藏,善者贵乎隐。譬如天地之化工,造物之神机,循环无端,无始无终,人不能知也。皆知之美,皆知之善,是以显著于形迹,人人欲得,事事安排。不知美之为美,善之为善,惟独自然,惟独无为。以皆知之美而为美,则暴于外而未必有公物之实;以皆知之善而为善,则炫于迹而未必有真诚之念。焉得不谓之恶乎?焉得不谓之不善乎?故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

故之一字,一切事之因。承上文而言之者,谓之故。有之一字,譬如有天地、有人物有形器,有名有象者,皆谓之有。无之一字,譬如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希夷微妙。可以神会,不可名言者,谓之无。相生二字,即是生生不已,变化不穷之义。当时太上恐后人见有执有,认无执无,所以发明有无相生之旨。人皆知有之为有,无之为无。不知有而不有者,乃是以有入无也;无而不无者,又是以无入有也。是故有无不颠倒,则阴阳不返覆。阴阳不返覆,则相生之道不立矣,此所以有无相生之妙。隐显莫测,变化无穷者此也。文中言有无相生,盖是此义。

难易相成

 难之一字,譬如心思不能到,人力不能胜。或天时,或人事,背乱乖违,不能成就,是以谓之难。易之一字,譬如不有造作,不用心机,自然而然,无为而为,是以谓之易。不知难者,不可从畏其难。妄生穿凿,多作安排,因物处物,随其自然,则难者自变而为易,易者不可从忽为易。任意悠游,怠荒忽略,物来不顺应,事至不能通,则易者亦变而为难。难之成易,易之成难。难易之相成,皆是用心于见解知觉,迷执于有欲有为。若能以道识妙,顺德识窍,虽至难之事,未尝不容易而成也。故曰:难易相成。

长短相形(长短相较)

 天下之事,有长必有短,有短必有长。譬如人以人为长,而我有长于人者,则我为长,而人短矣。我以我为长,而人有长于我者,则人为长,而我又短矣。相与比并,眼见之长短,无所不见矣。修道之人,果能明长短之理,不起是非人我之情,不生太过不及之念,何有长短之分、长短之事?故曰:长短相形。

高下相倾

高者不可为下,下者不可为高。各安其本分,循其自然,安有相倾之理?惟高者自恃其高,而有凌物傲世之气,是高者倾于下;下者不自安其下,而有欺上灭长之心,是下者倾于高。高下相倾,皆是舍道之希夷,贪身外之闲气。若肯曲己全人,不生忌妒,其高其下,不待勉强,自有一定之实理,而不易矣。故曰:高下相倾。

音声相和

凡天地之间,五行成物。而水火木金土,无不有音声焉。金空则响,响则有声而音和;木被风摇,摇之有声而音和;水激有声而音和;火烈有声而音和;土为缶器有声而音和。声中有音,音乃成声。无物不有音,无物不有声。声因实而虚鸣,音因虚而空应。阴阳互合,生于自然。故曰:音声相和。

前后相随

前后二字,无名之始谓之前,有名之后谓之后。天地之始终,人事之循还,皆有前后相随之义。一动一静,互为其根者,阴阳之相随;一寒一署,迭成四时者,气候之相随。由此而推,一反一正、一去一来、一清一浊、一消一长,莫不是此相随。故曰:前后相随。

 以上六句,是太上破天下之人,当知美恶之事,不可惑于有为之意。大道之实理,本不分美恶,不辨有无。难易、长短、高下、前后,莫不浑融一贯者。但因天下之人,以有为为美,以有为为善,种种对待之微机,虽欲止之,岂可得乎?人能去此六种之妄见,真妄两忘,观妙之门,自此而入矣。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是以二字,乃是承上起下之辞。无为者,自然之大道,本无所为,故以无为言之。不言者,因自然之大道,本无所为,又且无所言也,故以不言明之。细想天地司其覆载,圣人司其教化,圣人之道德,便是天地之元气。天地以无心而运化,圣人以 无为而教民;天地以不言而善应,圣人以寂静而感通。所以处无为者,盖因不待为而事始成。行不言者,亦因不须言而教始明。感而遂通,过而即化。过而即化--即是无为而为;感而遂通--即是不言而言也。经中教人,皆是性分中本然之妙理,不过欲人自悟其本性而已,性外何曾多言一字!故曰: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作焉而不辞

 此句言天地生成万物,千变万化,自然而然,当作而作,未尝辞而不作也。可比圣人教化万民,亦千变万化,自然而然,当行而行,亦未尝辞而不行也。故曰:万物作焉而不辞。

生而不有 

 此句言天地以无心为心,生育万物,皆自然而然,未尝容于有心也。圣人亦是以无心为心,教化万民,亦皆自然而然,未尝容于有心也。故曰:生而不有。

为而不恃

 此句言天地虽然无为,无为之中,自有不为而为之妙用。不求人知,不求人见,即是化工之巧,未尝自恃其能也。不但天地之巧,有如此之妙,想圣人之教民,无为之中,亦有不为而为之妙用。亦不求人知,亦不求人见,亦未尝自恃其能也。故曰:为而不恃。

功成而弗居 

 此句言天地生万物之形,成万物之性。其功虽然莫大,何尝以功自居乎?可比圣人养育万民之生,成就万民之性。令一切天理完全,无余无欠,其功亦莫大焉。若以此功求之于圣人,圣人忘己无私,亦不自居其功矣。故曰:功成而弗居。

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夫者是指上文之辞,惟者独也,居者处也。因圣人不肯自处自任其事,以虚心应物。忘名忘相,无我无人。不见有为之迹,不立教化之名,故曰不居。细详道德自圣人而立,教化随圣人而出。圣人之心,虽然不居,其功终亦不可得而去者,盖以道德高于天下。天下后世未尝不归功于圣人者也。譬如大海之水,万派千流,不求归而自归矣。故曰: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3,安民章

 恭闻圣人者,秉天地之元气而生也。所以万善皆备,万德周身。无私无我,无余无欠。无亲无疏,无分无别。济物之心无穷,忧世之心切切。天地虽大,圣人之德,与天地并行而不悖;万民虽多,圣人之心,与万民同心而不异。是故不以聪明才智用于世,不能以所非常惑于人也。倘若少有能所之心,便是聪明才智,尚贤之用。少有异常之为,便是有欲有为,不善之为。此等所为,功高天下者,未之有也;德贯古今者,未之有也;觉斯民于万代者,又未之有也。闻经者请试思之

此章经旨,详究民之争者,因可欲而争;民之盗者,因可欲而盗;民心乱者,亦因见欲而乱。争也、盗也、乱也,所为者虽然不一,其失德失性之害,未尝不一矣。是故末句以无为而无不治,总归于无妄实理者然也

 

不尚贤,使民不争

贤之一字,不可作圣贤是自贤之贤。尚之一字,以尊大自处谓之尚。人我之情未绝,分别之念未却。此皆是争先之祸胎,不平之肇端也。是故在上者,以聪明才智施之于天下,天下之民,未尝不以聪明才智奉之于上者,此是上下相争也。上下相争,其国未有不乱者。圣君惟知以才智内养,不以才智施之于民,不求无争,而自然无争。故曰:不尚贤,使民不争。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难得之货,不但金玉珠宝而已,凡世间一切所贵重者,皆为难得之货。为上者若有贵爱之心,为下者必起贪得之意。贪之不得,未有不为盗者也。譬如人有财物者,居之则高其墙垣,行之则盛其仆从。或弓矢随身,或利刃在侧。日夜提防,未尝暂息。本来无贼,自生恐怖之心。此皆因贵此难得之货,所以有此惧寇之心也。以此观之,难得之货,即是盗贼之祸根,招盗之媒娉矣。故曰: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見(现)可欲,使心不乱

世俗之幻境,可欲虽多,若能洞观无碍,此心空空洞洞,不见于物,惟见于道。既无一物之可见,岂有一物之可欲乎?既无一物之可欲,心君自然泰定,幻缘岂能摇动?学道之人,果能空其可欲之念,此心不求静而自静。心即清静,心从何处乱乎?故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

虚心者,譬如不自见、不自是、不自伐、不自矜,便是虚心之义。盖以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所以圣人之心,虚灵明妙,荡荡空空。不曾有一物所聚,少有丝毫尘垢。即为灵境,便不是虚心之妙矣。故曰:虚其心。

实其腹

实腹二字,譬如神清气足,理备道全,便是实腹之义。圣人之腹中,包藏天地,涵养万物。其道也养之极深,其德也积之极厚。少有一毫欠缺,便不是实腹之人也。故曰:实其腹。

弱其志

弱志者,譬如知雄守雌,知白守黑,知荣守辱,便是弱志之义。如赤子之无心,无知无识。神定气和,作止语默。一言一行,皆不敢有自恃自矜之念。以至齐家、治国、平天下,亦不敢为天下先。道在于柔,德在于顺。能弱其志,道德自归于我矣。故曰:弱其志。

强其骨

强骨者,譬如任道任徳。以道德求胜于己,不以道德求胜于人,此便是强骨之义。是故求胜于己者,谓之强骨;求胜于人者,谓之强力。强骨者,有自强不息之妙,有勇猛精进之心。如此行之,进道必果,进德必锐。其刚烈之志,如骨角之可比。故曰:强其骨。

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上文虚心、实腹、弱志、强骨,皆是无为之道也。圣人欲天下之民,返朴还淳,无知无欲,必以无为之道治民,天下自归于无知无欲之道。民无知而民自朴,民无欲而民自正。圣人既以无为治民,其民虽有所知,而知之者,亦不敢为之也。民既无知无欲,返朴还淳复其固有。同入无为之化,共乐熙皞之风。所以为无为,而天下无不治。故曰: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不盈章

 

 恭闻大道之本体实用,语大天下莫能载,语小天下莫能破。荡荡无边,无声臭之可闻;空空无际,无征兆之可见。虽无影响,但有理有气,无时不圆转于天地之间也。文中所讲,正是大道冲用之妙义。人能悟得此冲用之机,则一身之中,无时而不流通,无往而不顺适,无处而不生春。阴阳在吾手,造化在吾身。我之身,未尝不与象帝之先,身同此身也。必如此体认,冲用之经旨,可得矣。

道冲而用之者,即是自然而然之妙也。圣人之德,和光同尘,亦是虚心自然之妙。虚心即是冲用,冲用即是不盈。冲用不盈,即是无极太极,二五妙合之本根也。人能会此义,则万物之宗得矣。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道冲,虚也、和也。不盈者,不自满之义。大道之体,以虚为体;大道之用,以和为用。以虚为体者,体之于静也;以和为用者,用之于冲也。是故冲而用之者,天地虽大,天地亦不知;万物虽多,万物亦不觉。不知不觉,冲用之妙。视之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虚而不虚,实而不实。取之而不可得,舍之而不可去。莫探其冲,莫测其用。文中或不盈三字,亦是强名之言也。详夫本然之妙,实未尝不盈,但就其虚中而言之。是以谓之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渊者,深广莫测之义。宗者,根宗也。细详万物非道而不生,非道而不成。非道而不有,非道而不立。大道之本体,涵养万物而不匮;大道之妙用,冲和万物而不遗。其理幽深,不可以心思而得;其道隐妙,不能以言议而知。是故物物全彰,头头是道。究其冲用之机,求其深玄之理,似乎非一非二,无穷无尽,万物以道为根宗者此也。故曰:渊兮似万物之宗。

挫其锐

上文太上既示大道冲用之旨。锐者,锋芒之利刃也。挫者,磨砻揣治之义。譬如人之见闻知觉、聪明才智,即如利刃之锋芒一般。若不磨治,必有自盈自满之失。故急当敛神以静,去识忘机,使锋芒不露,圭角无存。虽有利智而不用,虽有才能而不施。纯一不杂,抱素养拙。挫锐之功既尽,其道自可冲而用之矣。故曰:挫其锐。

解其纷

挫锐之法,在乎解其纷。不解其纷,其锐不能挫矣。天下事物之理,有缣滕而不能解者,有凝结而不能散者。大道冲用之人处之,识心见性,不溺于是非争讼之场;毫分缕析,不陷于忿懥利欲之私。事物之来,迎刃而解。虽万变酬酢之多,此心惟寂然不动。太上以解其纷言之者,盖是此义。

和其光

不有和光之妙,又难施解纷之能。和光者,和其心德之光也。一切有情无情,种种形色,虽名像不一,皆有此光也。我能和之,则我心德之光,可以通徹天地,可以交感万物。和光之妙,譬如以水投水,其水无二;以火投火,其火皆明。又如以百千万灯共一室,其光无欠无余,不分彼此,和光之妙处如此。故曰:和其光。

同其尘 

 既能和其光,必能同其尘也。同室之妙,在物我两忘,心清意定。所以不弃于人,不弃于物。能化恶而取善,不自爱而爱人。观三界,犹如琉璃净界,一体同然;视万物,犹如灯灯相照,无有异色。心无起灭,意无憎爱,则同尘之妙入矣。

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修道之人,既得大道冲用之妙,则性海虚灵,心渊湛寂。可以融一真而入妙,可以混万理以归元。天外无极之眼睛,无不豁然通透;世间有限之凡情,无不了然觑破。自然湛湛清清,虚灵圆妙;浑浑沦沦,独立不移。虽劫数升沉,天地改易,我之真体如然,不变不坏也。故曰:湛兮似若存一句。

我之真体,即然常存,其无体之体,既与无极同其真空之体;其无相之相,既与太极同其妙相之相。我之妙性,未尝不是天地之始;我之真心,未尝不是万物之母。天地之造化,万物之生成,不由乎我,更由乎谁?造化既由于我,造化即我,我即造化。更有何者我可与之为子乎?吾不知之者此也。既不知为谁之子,则未分天地之先,先有真我。未立太极之始,我已在先。我之真我,便是象帝之先也。文中言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二句,盖是此义。象者,如日月星辰,张挂于天便是象。帝者,主宰万物,运御乾坤,此便是帝。大道冲用之妙,果能修到此等妙处,方是与道合真之义也。

 

5,守中章

恭闻天地有天地之中气,人身有人身之中气。天地之中气为万物之母,人身之中气为性命之元。天地之中气,出之于玄而入之于青;人身之中气,出之于玄而入之于牝。天地若不有中气之运御,或水旱相伐,或风雨不节,或隆冬不寒,或盛夏陨霜。山崩地裂,江河枯竭。种种乖变之异,皆是天地之中气不及故也。人身若或不有中气调畅,虽在常人,必定血气凝滞,百病来侵。若修道之士,身中之刚柔失配,阴阳不和,五行不能会入中宫,四相不能归戊己,火候难调,龙虎难伏。更又阴凌火盛,灾害相继而生矣。此章经旨,先以天地引喻,次又以橐tuo籥yue引喻。至于末句,方露出守中二字。守中之道,可以治国,可以齐家,可以修身也。圣人教人中道而立者,譬如尧之命舜,则曰允执厥中。舜之命禹,亦曰允执厥中。可知不但修道宜如此,凡戴发含齿,守中之道,皆不可不知矣。

此章经旨,凡有气者,莫大于天;凡有形者,莫大于地。天地本无心也,无心之心,即是天地不仁之仁。人能知此不仁之仁,修此不仁之仁,我身中之河車,暂时不停。性命之圆机,无所不到,其间之橐籥与天地通一无二矣。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刍狗之草,本是祭祀所用,燎帛之具也。祭祀则用,祭已则弃。天地之化育,及于万物,未尝不及于刍狗者。狗刍虽是至贱,亦是万物中之一物。天地观刍狗,未尝不与万物同。观万物,未尝不与刍狗一样。一体同观,一般化育。天地以无心为心,不自有其仁,正是仁之至处。故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刍狗虽是至贱之草,天地与万物同施化育,是天地之至仁,无足此而遗彼。圣人心同天地,以一心观万物心;以一身观万身;以一物观万物。博爱周遍,贵贱无分。体万物而无心,顺万物而无情,亦无足此而遗彼。故曰: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 (tuo,yue)

天地无私,不自有其仁者,盖以虚中而无心。观间之一字,可知天地合气,万物和德,人心合理。不有不无,妙无妙有。造化从此而出入,物理自此而成就,故取橐籥之物而喻之。无底之囊曰橐,有孔之窍曰籥。取其动荡鼓风之义,有虚中之妙。动则风生,静则风止。愈动愈有,愈有愈出。所以四时行,百物生,皆是天地之橐籥所出也。人能虚中,则身中之橐籥,天地之橐籥,天地与我,又何异焉?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虚者,虚其中也。不屈者,言气之往来出入,未尝屈而不伸也。此言虚中之妙,一来一往,一消一息,动静不已,出入无间。流通于上下,贯彻于始终。其妙用之机轴,未尝屈而不伸。其机轴之运动,未尝动而不出。是故不虚中,则不能不屈;不妙动,则不能愈出。得此虚中之妙,阴阳故能动静,五行故能变化;天地故能定位,万物故能生成。所以生生不已,化化无穷。观此而知之圣人之动静,修道之功能愈可见矣。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此二句,太上又以多言取喻者,正是示人守中之义。人之言语,妙在中节,不贵于多。一言可以大悟,半句可以通玄。倘若频繁太甚,未有不理穷辞拙者也。总不如守中,无太过无不及。时然而后言,则言无瑕谪,语无口过。知此守中之妙,心自清而神自静;形不劳而气不散。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此是守中之妙也。以此观之,言语尚且以守中为妙。何况修性命之道,岂可不守中乎?眼若不多视,其魂在肝;鼻若不多闻,其魄在肺;口若不多言,其神在心;耳若不多听,其精在肾;身若不多动,其意在脾。五神既能守中,五气自然朝元。其精自然化气,其气自然化神,其神自然还虚矣。道书全集有云:神不外游精不泄,气不耗散别无诀。若能四相入中宫,不怕灵丹不自结。是知修行以守中为妙,天地以虚中为妙,其理一矣。细想中之一字,在天地乃是廓然大公,至诚无息之实理也;在人即是虚中静一,谷神不死之神气也。此气本无方所,无始无终,无间无断。未有天地万物之先,中气之妙本是如此;既有天地万物之后,中气之妙亦复如是。所以为乾坤之枢纽,元化之本根,万物之总持,性命之机要。人果能知此中气之理,则天道必知;果能行此中气之气,则性命交圆,可不勉乎!

 

6,谷神章

   恭闻空而无物,虚而有神。无相之实相,不神之元神,是以谓之谷神。只因谷神虚灵不昧,所以谷神不死;只因玄牝寂感阴阳,所以为天地之根。其门也,本是出入之妙理,是故为玄牝之门。此门之妙,悟之者万法并出,迷之者千般梗塞。修道之人,果能处虚静之明堂,方可会元初之面目;果能造不神之神府,方可知天地之元根。虽往古之圣人,所诠者,诠之于此也;虽大罗之神仙,所得者,得之于此也;天下之学人,所悟者,悟之于此也。以此而修,则有无可以俱入;以此而修,则圣凡可以同体。有无俱入者,则无名之道得矣;圣凡同体者,则玄牝之门入矣。是故太上发明谷神不死之极旨,指出玄牝之门,度圣度凡,立道德大总之真传者此也

此章经旨,太上指出天地之根,即是虚中之妙。学道之人,若能虚中,则天地之根在我矣。

谷神不死,

谷之一字,如山之空虚有窟而高绝者。经中言谷神,言不死,何也?盖以虚中而无象,不神而神,即是不死之元神也,是以谓谷神不死。天地万物,各具谷神之妙。千变万化,皆从无中生有,便是谷神不死之密义。天地若无谷神,三景不能发光,四时不能顺序;人身若无谷神,性不能长存,命不能坚固。是故天地能长且久者,谷神不死之谓也;人能长生久视者,亦是谷神不死之谓也。不死者,即是虚灵不昧之义。视之不见,感而遂通,生成品汇,造化万物,皆是不死之神也。故曰:谷神不死。

是谓玄牝。

上句指出谷神不死,欲人识虚中之妙,又从谷神指出玄牝之义。玄即是无极,太玄生气之本。无朕无兆,非思忆之所及也。牝即是太极有名万物之母,生生化化,无不从此出也。在天地通阴阳之升降,在人身合神气之虚灵。天地阖辟之机,惟在于此;人心阖辟之妙,亦未尝不在于此也。故曰: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此又从玄牝中,指出门之一字。门本无门,只因玄牝具神化出入之机,故以门字言之。细想天地有交泰之门,日月有合明之门;阴阳有出入之门,造化有变迁之门。妙无妙有,神机不测。其浑融而无间者,是以谓之玄牝之门。指出天地之根四字,切思天地之有根,所以生天生地之所从出也。天地若无根,天地且无由而生,况万物乎。非玄牝之至幽至显,至无至有,又安足为天地之根乎。故曰: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此二句是总收上文之义。谷神也、玄牝也、天地根也。无为而为,莫探三一之圆机;自然而然,不测玄蕴之密义。不见其存而存,故曰若存;存非有时而不存,故曰绵绵若存。由是不生而生,无所不生,生之至矣;不化而化,无所不化,化之极矣。生生化化,在天地天地不知,在万物万物不知。用之际不可窥,用之真实无已。天地之根所以立,玄牝所以为出入之门,谷神所以不死也。人能会此义,天地人物本同一理。我身之谷神,未尝不与天地之谷神同其神;我身之玄牝,未尝不与天地之玄牝同门而出入。真呼真吸,绵绵若存;真阴真阳,用之不勤。三一之实理,自悠然而深有得也。

 

 

7,无私章

  恭闻天地者,大道显迹之用也。至诚无妄,体万物而不遗;于穆不已,生万物而不匮。天地无私,圣人与天地同其无私。道之行,不有亲疏,不分贵贱;德之化,不择贤愚,无论高下。天地成万物之私而无私,圣人成万物之私,克肖乎天地之无私。是则圣人者,又天地显迹之用也。闻经者,请试思之

无私者,普物无我之道也。非至诚无妄不能有,非人我一体不能行。圣人无私,能成天下之私者此也。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此章经旨,本是引喻大道长久之义。盖以天地有时而混沌,此是天地之一静也。混沌之后,天地再判,仍旧高明,仍旧博厚,所以能长且久,不问可知。切思天为大父,地为大母。父之道,能生育万物;母之道,能长养万物。生育者施之而不匮,长养者化之而不劳。施而不匮者,天道之无私也;化而不劳者,地道之无私也。以其无私,所以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细详天地人,本同一理,何故不如天地之长且久也?天地无私,所以能长且久。人生在世,自有之心常存,人我之见不去,所以不能长且久。圣人体天地之道,得空生之理。先人而后己,不以争先于天下,是以谓之后其身,天下亦莫不推尊而仰望。既已推尊而仰望,其身未有不先于人者。以道德为本,以幻身为末,不求荣显于一身,是以谓之外其身,天下亦莫不尊亲而永保。既已尊亲而永保,此身未有不常存者。所以处天下之先而不为,先存一己之身而不寿。文中所谓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二句,盖是此义。奈何人以业缘生起灭之色相,以人我用有无之分别,不识空生之理。不契久长之道,即不肯自后其身,其身岂能先乎?既不肯自外其身,其身岂能存乎?

 

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圣人之德性,本是一诚而已。诚则无私,所以无人无我,无先无后。惟知后其身、外其身,一如天地之不自生。光明正大,普泽无遗。所以能随方施德,成就家国天下人物万有之私。故曰: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二句。无私成私,圣人与天地有同揆。观天地则知圣人,观圣人则知天地。圣人、天地,一而已。

 

8,若水章

恭闻水之为德,不与物争者,得天地自然之道也;不舍昼夜者,运大道不息之机也。大润乾坤天地万物,生生化化,而不穷者此也。圣人综事物于一源,贯古今于一致。因时制宜,体用该备,亦如水之上善无争之妙义耳。

此章经旨,如淮南子云:循势而下,乘衰而流,有去高就下之功能。总是以水德,取喻圣人德性之妙义。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水之为物。居五行之始,禀太极之初。生于一而成于六,气属五行而数在一。水之性,得太阳之精。水之质,妙万物之形。所以,为上善。随物施功,随时善应。未尝择物而用其能,未尝逆物而施其利。去高就下,行止如然,皆不假作为,有自然而然之妙也。故言:善利万物而不争。圣人以道德教民,以仁义劝善。不自矜其能,不自伐其善。舍己从人,公而无私。水德同然,故无所争也。太上取喻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盖是此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众人所恶者,卑污下贱者也。水之为德,不处众物之上,不逆众物之情;去高就下,行止无心。虽是卑污下贱之地,亦不择地而流。所以水性之德,几于道矣。人奈何贪高爱贵,争势争名。利害成败之机,无所不生;长短高下之情,无所不有。种种妄心,相循不已。圣人以谦退自处,以卑下自安。宁曲己以全人,不好高而自大。所以水性之善,与圣人之道相近者此也。故曰: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 

善地者,安静无事之地也。若是险峻之地,则非善地矣。所以水性之善,去上就下,险峻不居。以贞静自守,以柔顺自安。行止如然,妙用无方。终无倾丧之患,岂不是善地乎?人之贪高望贵,不知持盈之失,岂善地乎?本经以功成名遂身退戒之者,正是此义。

心善渊,

深妙不可测度谓之渊。水虽无心,光明涵之于内,沉静表之于外。能和万物之性,能鉴万物之形。生物之机不可知,化物之妙不可见,皆是水性中无心之心德也。渊乎深哉,其理至微,其道至深。故曰:心善渊一句。圣人之心,静以涵万物之理,而幽深莫测;动以妙万物之用,而时措无穷。渊渊乎亦如水之善渊也!

与善仁,

水之德,施万物而不伐其功,利万物而不求其报。散之为雨露,万物佩其德泽;流之为江河,舟航获其济渡。天下之饮之而御渴,用之而成物,百姓日用而不可须臾离也,其仁至矣!故曰:与善仁一句。

言善信,

水本无言。观之江海,有杨波鼓浪之声;闻之溪涧,有瀑布滴沥之听。此,即是水之言也。晦前三日,不期而潮于沧海;朔后三日,不约而退其水势。潮不失时,声不私听。水信如此,以观圣人。时然后发,有物有则。故,言可遍天下而不疑,信可传万世而不惑。所以水之善信,与圣人同。故曰:水善信一句。

政善治,

水以生万物为政。升之则化为雨露,降之则流为江河。派分遍及,有生生不息之机;德润万物,有化化无穷之妙。故曰:政善治一句。以水之政,观圣人之参天地、赞化育、安百姓、和万物。使天下各尽其道,各遂其生,皆是圣人之政善治也。

事善能,

水之善能不一矣。泽润乾坤,滋生万物行舟渡筏;去垢煮羹,随宜妙用,应事适当。此皆是水德善事之能也。故曰:事善能一句。人能德性完全,心神活泼,应事接物之间,随方就圆;处己待人之际,不泥不执,此便是事善能之义。

动善时,

水之为物,因圆器成圆,因方器成方。盈科而后进,氤氲而后雨。不逆人事,不违天时,皆是善时之妙动。人能不违天时,不逆人事;可行则性,可止则止;事不妄为,言不妄发,亦如水动善时之妙也。

夫唯不争,故无尤。

上文水有七善之妙,皆是不争之道也。水既不与万物相争,所以万物亦不争于水。两不相争,是水之上善。善于和万物,万物皆得其和,又安有怨尤于水者?文中言夫唯不争,故无尤,盖是此义。人能心如止水,避高就下,此便是居善地;人能虚心养志,含光内照,此便是心善渊;人能爱物不遗,教人不倦,此便是与善仁;人能言语真诚,心口如一,此便是言善信;人能因物付物,尽己尽人,此便是政善治;人能曲直方圆,随宜适用,此便是事善能;人能可行则行,可止则止,此便是动善时。七善既立,万善皆立。未有不近于道,而自处不争者,又安有致天下怨尤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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