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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以来噩梦连连,梦里的夜色很深,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雪地里,像是堆在那儿的一抔土一样,手脚早已一片冰凉。有时候会挣扎着从梦里醒来,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可怜的数字,常常盯着透过窗的月色,目不转睛地,耳畔的鼻鼾声节奏均匀。
一直没敢写文,怕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一下子塌了,化作满腔苦水缠绕在字里行间。
这个冬天整个人病恹恹的,身体好似缺了某个小零件的机器,磕磕绊绊地运转着。“要不你回来吧……”当我避重就轻地跟妈妈描述完病况,她心疼极了,“回家呗,你自己去医院我也不放心啊。”
“我可以的,没事儿,”妈妈向来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赶紧安慰她,“反正回家也是要去医院的,一样,我先在这边做个检查看看结果再说。”
跟妈妈道完晚安后,躺在被窝里的自己如同一滩水泥,冒着冷汗、软绵绵的。那晚,彻夜未眠。其实我也害怕自己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所以有些庆幸自己不在家人身边,若当真是一锤子轮过来,首先遭受重击的人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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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都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当小莲莲向我借手机查资料时,我忐忑不安地点开浏览器的搜索框,余光瞥见她的目光要飘过来了,慌忙将手机一歪,清空输入历史。
“呦,”小莲莲飞来一记饱含醋意的眼神,为我的刻意遮掩又有点儿生气,“你用手机搜了什么啊?还不让人看?”
“没啥……”我尴尬一笑便不再吭声,企图蒙混过关。
置顶的“医院看病流程”还好,下面的一串诡异的搜索记录我真不知该作何解释:“喝多少洗衣粉致死”、“溺水而亡”、“含有剧毒的食物”……说来好笑,身边的人二十岁还沉浸在情情爱爱里,我却早一步想好了生死。
转念一想,二十年来除了家人还不曾有人爱我如命,幸好。
晚上回了宿舍,我和小莲莲俩人在水池边洗漱,她转过头来兴奋地对我说:“璐璐,我们这周六去买衣服吧。”
我摇摇头,半天才从牙齿里挤出一个字:“不……”
“怎么?你要出门?去哪儿啊,章丘?济南?”小莲莲眉头一皱,“哎?我发现你最近有心事啊,对我也爱答不理的。”
我嗫嚅半天,喃喃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莲莲忽然凑近,低声问:“去医院?”
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点头。我不晓得她是怎样猜到的,惊讶之余只觉得一股热泪涌上眼眶。
“笨蛋,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说,你准备什么事儿告诉我啊?”看着气急败坏的她,我哽咽着露出一个微笑,忽然想起来前几日她也曾对我说过,“有心事一定要说出来,我们都是好朋友嘛”,幸好脸上还挂着洗脸后的水珠,可以任由眼泪放肆一会儿。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像是有了力量,我坦然一笑:“没事,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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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大,我给你开了药,去拿吧。”
我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从医院到公交车站仿佛是一段格外漫长的距离,天气预报曾说这天雷雨交加,我抬头冲太阳眯了眯眼,心下一片敞亮。
主动给某人发了条消息——哇,这一刻……似乎将他吓了一跳:“咋地了?不是发错了吧?”
我哭笑不得地回了一句:没有啊。
每次跨过一个坎后,就像被抽了筋扒了皮,又疼又苦,只想抓一大把糖果塞进嘴里感受下无法言语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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