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访古之421】哪里是神会敕配住之“龙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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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僧传》曰“(神会)居曹溪数载,后遍寻名迹。开元八年,敕配住南阳龙兴寺”。
自唐开元八年(公元720年)至天宝四年(公元745年),一代高僧神会在南阳龙兴寺登坛说法,弘传南宗慧能禅法,并成为禅宗七祖,世称“南阳和尚”。
敕配住,即按照皇帝的诏命、有计划地安排住地。
在南阳,历史上官方敕建的有禹王店龙兴寺、大周庄龙兴寺、邓州龙兴寺等几处,团队皆曾一一踏临寻访。
那么,究竟哪里是这位闻名遐迩的“南阳和尚”驻锡达25年之久的龙兴禅寺呢?
一、禹王店龙兴寺承袭着千年香火
宛南黄台岗镇十里河东岸有一处古村叫禹王店,在这里,“苍龙出世”的传说携风带雨、播撒千年。
跟着大禹拱沟治水的秃尾巴老苍龙也早已坐化成南阳诸多地方的龙王,护佑着乡土农桑的风调雨顺;这里也依然保留着苍龙庙、龙母冢、庄兑庄、苍龙爷和二郎庙、夏河、大龙泉、黑龙庙等遗迹和传说,更承袭着千百年来农历二月二世俗的鼎盛香火。
苍龙庙里还蔚然保留着数通明清古碑,著名的《龙母冢》碑和重修龙母殿、苍龙殿、祖师庙、牛王殿等碑刻,昭示着这座古庙的悠远历史。
碑刻内容还颇多与龙兴寺相关的碑记,漫漶的文字中,闪现出明清两朝重修龙兴寺大殿、中殿、中佛殿、伽蓝殿等字样。
一通碑上局部黄漆涂抹,十分显眼的标注着与神会这位高僧有关的文字:“。。。善人王九经上年供奉神會囙見大殿。。。”
苍龙庙中,苍龙爷端坐前殿,殿前香客如织,香火缭绕,堆积如山;后殿供奉着观音菩萨,相比前院,显得十分冷清。
这里是道家神祗,龙兴寺是佛教寺庙,这样的融合似乎有些突兀。
2019年农历二月二,【访古寻踪第63站:走,上禹王店赶会去】理清了这期间的源流:禹王店以前有东大寺、西大寺之分,河边西寺是古龙兴寺所在;
今天只剩下苍龙庙即东寺,并竭力收存、保留了原龙兴寺的碑刻,不仅延续了龙兴寺这座古刹曾经的高光时刻,而且使苍龙庙、龙兴寺双龙合壁,更加享誉四方。
据记载:龙兴寺宏伟庄严,殿堂为五层宫殿式建筑,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毗庐殿、观音殿、地藏殿及廊房、斋堂、月门等,鼎盛时期,有常住僧尼二百余人,供养田五百余亩。
龙兴寺保存下来的一块明代碑刻自称古刹,但未言始建于何时。
《明嘉靖南阳府志》中没有提到龙兴寺,《光绪新修南阳县志》记载其创建于元代;
而当地村民将其遥指为上古大禹治水时期,自然是附会了苍龙降生和跟随大禹治水的传说。
《中国佛学》定义道:“中国佛法之精髓在于禅”,和名字中带有“龙”字的李小龙将中国功夫带向全世界一样,有"世界禅者"之称的日本禅学大师铃木大拙将敦煌写本神会语录校勘解说,几乎以一己之力使禅成为在西方国家家喻户晓的名词,也刺激了东方人对佛教禅宗的再度关注。
一直努力探寻龙兴寺历史的朋友浮光跃金在博文中讲述到:“2009年左右日本临济宗妙心寺派龙源寺一众僧人在中日友好华侨志贺建华女士陪同翻译来到龙兴寺访问,一行人在庙前下车,在前殿拜苍龙,念大悲咒。而后绕寨一周回到庙里。
之前的一年,日本龙源寺主持年事已高的松原哲明已经一个人来过这里。来中国佛教圣地朝圣,南阳龙兴寺是他们要来的地方之一,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乡间小庙,是因为唐代南阳龙兴寺的神会大师。”
几年前,南阳媒体曾撰写《千年龙兴寺,钟声今又闻》,其中写到;“依稀可见的碑文可穿越到唐朝,禅宗七祖神会就是在这个龙兴寺修行弘法,分宗南北。”
南阳宗教方面也肯定这里就是神会敕配住的南阳龙兴寺。
二、大周庄龙兴寺几乎不为人知
“宛城西南二十里,卧龙岗有寺曰龙兴。远吞紫山之光,近挹白水之濑,浩浩乎诚不可具状矣”,这块乾隆年间《重修龙兴寺碑记》讲述的是大周庄龙兴寺。
清嘉庆《重修龙兴寺》碑文中又写到:“睹圣寺也,东临淯水,西近潦河,龙兴胜地,洵不虚传”。
大周庄小学周春旺老师多年来执着寻访周边十多个自然村,积累了两万余字的走访笔记。
其撰文介绍说,“龙兴寺地广僧众,所占面积达十平方公里,在唐朝时达到鼎盛,有寺院房舍200余间,常住僧众200余人,朝廷赐香火地五千余亩,是中国规模最大的佛教寺院。
当地有民谣流传"南至安乐桥,北到瓦块岭,东喝白河水,西骑老苍龙"”。
2021年农历二月二,【访古寻踪第96站:二月二,辛店寻龙迹】将寻访的目光投向辛店、大周庄这片神秘的九龙盘旋的岗坡地带。
大周庄龙兴寺规模宏大,鼎盛时有山门、二门、三门、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老母庵、龙王阁、藏经楼、斋房等200余间。
当地何姓村民说,这里一直有“骑马关山门”的说法。
坐落在大周庄东北两里幽静老虎沟冈峦上的老姆庵,据说也是龙兴寺的庵堂。
后因战火、灾害,龙兴寺殿宇颓败,神像无光,至解放时,仅剩三门、大雄宝殿、龙王阁、火神阁及古碑、神像;
1958年后,这里建起了大周庄小学,碑刻或被垫做水库坝基,或被铺桥修路,神像也散落或损毁,偌大的龙兴寺就此不复存在。
“从来庙之创修者难,而庙之重修者亦不易”“世远年湮,风雨飘摇,不无倾圯废败”,目前,这里也仅剩清《重修龙兴寺碑记》等四通半石碑,和关于这处白龙黑龙飞天之地、龙兴寺、龙兴湖,龙兴河、龙眼、飞龙桥、九龙口口口相传的传说。
据老乡说,龙兴寺后来曾经改过名字,叫中兴寺或龙X寺。但匪夷所思的是,不知什么原因,自八十年代《南阳县志》地图起,就将这里标注为“刘平寺”,实在是与龙兴古寺历史南辕北辙,毫无血脉源流。
“刘平避乱,贼欲烹之,乞归食母,诣贼不欺”。
难道是宣教“刘平期贼”尊德守信的故事?还是冥冥之中,遥指这座古寺果真源自东汉?还是仅仅因为当年地名普查时的口音谬误?
清道光《重修龙兴寺碑记》云:“卧龙岗十里许有寺曰龙兴,创建不知何时”,周春旺老师在寻访中收集了不少红黄残瓦,并介绍说一尊汉白玉佛像底部刻有唐德宗年号“贞元”的字样。
他推断说:这一处龙兴寺可能是汉明帝所建的皇家寺院,在唐中宗年间响应朝廷诏令重建更名为龙兴寺。
相比禹王店传承至今的庙会香火,大周庄这处龙兴寺枯寂静卧于西边岗坡,几乎不为人知。
同时,这里出土文物器具也尚无发现神会僧籍和“南阳龙兴寺”的明确佐证。
值得一提的是,大周庄龙兴寺南,沿着这一道自羊山磨山逶迤而来的岗脉尽头,有一处叫“稍庄”的村子,其村名便来自岗脉末梢之意。
村子不远处古有兴国寺,建于宋至和元年即公元1054年,明朝改名为上元寺,有明方九功记,今天空留一眼古井、一方硕大的柱础和几方碑额。
三、神会大和尚擎灯孤行
神会号“南阳和尚”,一说其就是南阳人;一说是因为其长期在南阳龙兴寺居住弘法,声名远著而得名;其原籍是襄阳人,俗姓高。
《襄阳府志》记载襄阳东南鹿门山上建鹿门寺,城西有龙兴寺。当地人即认为那里是神会所敕配住的龙兴寺。
宋八大家曾巩曾云“今为龙兴寺“,说明其名始于宋,其前建于何时、为何名字则今莫可考。不过,襄阳龙兴寺应只是神会的原籍纪念地或公元754年春被放逐襄阳时栖身之地,但绝非“敕配住南阳龙兴寺”。
神会幼学五经、老庄、诸史,后来在国昌寺出家。年十三岁,去曹溪参谒六祖慧能大师。
《宋高僧传·神会卷》记曰:“住曹溪数载,后遍寻名迹。开元八年(720),敕配住南阳龙兴寺。续于洛阳大行禅法,声彩发挥。。。先是两京之间皆宗神秀,若不沧之鱼鲔附沼龙也。从见会,明心六祖之风,荡其渐修之道矣。南北两宗,时始判焉。致普寂之门,盈而后虚。”
唐开元二十年即公元732年,为在北方宣传慧能顿悟宗旨,神会登上洛阳西北滑州的滑台大云寺无遮大会的讲坛,正式向神秀、普寂的北宗禅发起攻击,郑重宣告“今日说者,为天下学道者辩其是非,为天下学道者定其宗旨”。史称“滑台大会”。
此后,神会以南阳龙兴寺为中心,与众多的僧俗和国公朝臣酬答宣教,继续抨击北宗,弘扬南宗,声望日高,时人称之为“南阳和上(尚)”。
其实,神会所高擎的南宗惠能禅学与北宗神秀思想最大的区别是,他使佛法由寺院走向民间,由少数僧侣走向广大百姓,从而由一般的宗教变成与儒、道并立的中国传统文化三大支柱,实现了皇权的最高承认和世俗社会的广泛接受,并完成了佛教的本土化、民间化、世俗化。
所以著名作家二月河言简意赅的评价道:“神会的功劳是把慧能的学说大众化了,变成了国学”。
天宝四年即公元745年,应兵部侍郎宋鼎之请,神会入东都洛阳荷泽寺,以后便有“荷泽神会”之称。
随着南宗禅法日渐行世,北宗不甘其后,数度反击,天宝十二年即公元752年,由于北宗反击诬告,神会被放逐外地,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这位七十岁高龄的老人辗转配住光州、均州、襄州、荆州四地;
后在平定“安史之乱”中以其巨大的声望主持戒坛度僧鬻牒,以充军饷之不足,“会之济用颇有力焉”而受到朝廷嘉奖;乾元元年即758年神会于荆州开元寺奄然而化,世寿七十五,遗骨葬于洛阳宝应寺。
1983年其墓中出土的《神会塔铭》高度评价到:“粤自佛法东流。。。能传神会。宗乘七叶,永播千秋。说般若之真乘,直指见性;谈如来之法印,唯了佛心”。
一花五叶,禅宗全盛之下,神会七祖之名后来却旁落始僻居南国、了无声名但终以弟子而显贵的南岳怀让和青原行思二祖。
“万法既空,心体本寂,寂即法身,即寂而知,知即真智。”
沧桑岁月,神会“滑台大会”的擎灯创举、“开坛度僧”的济世之功、孤独英雄的殉命忘躯,还有他“辩其是非,定其旨见”的玄妙精伦、禅法理念,自北宋景佑四年即1035年西夏之乱后,都封闭在敦煌幽暗的石窟里,湮没于历史的尘光里。
直到民国年间,胡适看到英国影印的从敦煌流出的《南阳和尚禅话录》和《坛经》等佛卷,展读之后,感慨明珠蒙尘,乃评价道:“南宗的急先锋,北宗的毁灭者,新禅宗的建立者。。。在中国佛教史上,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伟大的功勋,永久的影响”。
四、邓州龙兴寺遗忘了千年
同样湮没在时光中的,还有邓州的龙兴寺,让后人遗忘了千年。
不过,《大明一统志》《明嘉靖南阳府志校注》以及《明嘉靖邓州志》等诸志中,邓州却无“龙兴寺”之名。
据悉,唐全国官方所建的龙兴寺有三十余处,许满贵先生在厚厚的《邓州南阳郡佛寺史探》一书中还提到另外两处“南阳龙兴寺”,即“山东青州有神会奉敕配住南阳龙兴寺,北魏(齐)武平四年(公元573年)年,齐后主高玮赐额南阳,故名南阳寺,。。。唐玄宗开元十八年始称龙兴寺”。
但其出土文物器具均无神会僧籍和“南阳龙兴寺”的物证记载。
南阳民间有句顺口溜“邓县有座塔,离天一丈八”,这座塔便是巍峨精美、楼阁式的福胜寺塔,志书上所记“福胜寺,在邓州治南,宋天圣间建,本朝洪武中重建,东北隅有塔,十三层,高百余丈。。。”
1988年5月,河南古建所对福胜寺塔地宫进行了考古发掘,出土了金棺银椁、佛骨、佛牙、舍利子等二十八件珍贵文物。
而石须弥座两面碑刻上赫然出现“邓州龙兴寺大悲院”的字样,出土的金棺银椁中的银椁左侧椁板也有龙兴寺僧惠谈、惠宣、永宁等12人的法号。
这次发掘不仅确定了福胜寺塔非是隋塔而为宋塔,同时还说明北宋天圣十年建塔前,这里的古寺名叫:龙兴寺。
由于宋金及历代战事和人为原因,这里没有留下更多的碑刻碑记,但也许正如金代《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悄然出世一样,沧桑的古城墙下还埋藏着这段真实的历史;
而这块《心经》或许就是龙兴寺的旧物。
《南阳市志》载:南阳,古称宛,汉南阳郡治宛县也。唐武德三年(620)置宛州,领上宛、南阳、上马,安固四县,并寄治宛城,武德八年(625),州废,以上马县入唐州,余三县入南阳县,属邓州,明、清置南阳府。
唐中宗神龙元年即公元705年,垂危的武则天还天下于唐中宗,复国号周为唐。二月,中宗敕诸州置寺观一所,皆以“中兴”为寺名;后改称龙兴寺。
故唐朝南阳尤其邓州民间龙兴寺遗存较多,有志可循的便有邓州桐柏店龙兴寺、邓州柴庄龙兴寺、邓州厚桥龙兴寺以及唐河紫玉山的龙兴院,犹以邓州为著,这无疑与邓州在唐宋的历史地位有关。
一念相应一念生,念念相应念念生;妙因妙果,不离一心。
万变不离其宗,却原来,今天大兴土木欲再次重修的福胜寺的前身,就是在1988年《地宫记》出土前数百年间,一直不见经传但却规模恢弘的龙兴寺宗地,也是唐宋时期重要的佛教活动中心。
《清顺治邓州志》还记载了这样一件器物:“铁锅,在湍河南岸黑龙潭沙碛上,不知所始,经大水不能淹没,俗言有神,谬甚”。
清邓州人云南左政使彭而述告老还乡,见之曾咏《铁锅》诗云:“。。。土蚀前朝鼎,城传故国侯;湍流还无恙,浴鹭满平州”。
在民间,一直传说这口大铁锅原来是龙兴寺铸造施粥所用,后用做镇湍水之患的神物。
故民谣唱到:“邓州好比一条船,七里河,紧相连,铁锅为锚柳林下,塔在南头插桅杆”。
重要的是:唐开元26年即公元738年,唐玄宗诏天下诸州“并改为开元寺”,意即在改名或重建龙兴寺的同时,再建或改名一座开元寺。以逢国忌在龙兴寺行道散斋,遇千秋节在开元寺做祈福道场。
邓州开元寺今天依然保留着八角琉璃井等遗存,并被称为东寺。而龙兴寺俗称为西寺、西禅院。
而做为代指南阳的宛,只有禹王店龙兴寺,而没有对应开元寺的史料记载或遗存。
因此,做为南阳唯一的一处龙兴寺和开元寺并存的地方,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邓州龙兴寺在当时的官方地位。
坐落在镇平杨营始建于西魏的中兴寺,其后改名为登禅寺,那里据说一度曾是邓州这座龙兴寺的上寺。
五、王维饭覆釜山僧
唐开元二十五年即公元737年,夜初庐静,燃灯磬鸣,唐朝诗人王维知南选,在商於道临湍驿中展纸走笔,写就《饭覆釜山僧》:“将候远山僧,先期扫弊庐。果从云峰里,顾我蓬蒿居。藉草饭松屑,焚香看道书。”
这里不仅有覆釜山、临湍驿、清禅寺、南古寺,这里还有王维翘首以盼、远道而来的僧人,
他就是神会。
神会敕配住南阳龙兴寺,声名远播,户部尚书王赵公、南阳太守王弼、内乡县令张万顷和诗人王维等都曾向他问佛求法。
《南阳和尚问答杂征义》记载了王维临湍驿中屈神会及惠澄等禅师语经数日、礼佛参禅的历史片段。
当时王维一方面对官场感到厌倦和担心,另一方面却又恋栈怀禄,不能决然离去。于是随俗浮沉,长期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
在南选的颠簸驿路上,在是否从政的犹疑中,这次见面对王维影响很大。
神会道:“众生本自心净,若更欲起心有修,不可得解脱”。
王维闻听恍然顿悟,“一闻言下大悟,顿见真如本性”,乃向在座的寇太守、张别驾、袁司马等感叹道:“此南阳郡有好大德,有佛法甚不可思议”。
“一悟寂为乐,此生闲有余。思归何必深,身世犹空虚”,王维问禅修道而开启灵动之心,自此参究佛法,正念分明。
今天南阳方城维摩寺也留下了这位“诗佛”蛰居南阳的清淡岁月。
“但无妄念,便是修行”。
佛音梵呗,青灯古佛,举神会精神映照而观,这些话今天依然可以成为滚滚红尘中警醒我们的一剂良药,一轮明月。
六、一灯开处,燎原烛天
除神会敕配住龙兴寺弘法25年外,六祖慧能的弟子惠忠也曾在公元713至741年,断续接任南阳龙兴寺驻锡弘法28年,后定居邓州白厓山党子谷即香岩寺40余年;
唐上元二年即762年,安史之乱即将结束之时,唐肃宗派使者到南阳龙兴寺恭迎惠忠入长安传法,称“南阳慧忠”,受封“国师”称号,备受三朝礼遇。
神会、惠忠这两位大师在龙兴寺有无交集,已无从得知,但两位大师的著述、封号皆冠以“南阳”两字,由此南阳在中国佛教史上声名鹊起,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这也造成南阳数处龙兴寺以神会大名,自扬本寺是神会驻锡地,成为以讹传讹、无据可考的争端。
“明镜高台能照,万像悉现其中”,钩沉追溯,教理辨析,至此,神会敕配住龙兴寺逐渐廓清雾霭,除南阳宗教方面肯定的禹王店龙兴寺外,邓州龙兴寺也大概率就是南阳龙兴寺,也即是“南阳和尚”神会驻锡达25年之久的龙兴禅寺,禅宗组庭。
山不在高,有山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古寺,也因高僧而名。
南召丹霞寺因天然禅师百代不替,淅川香严寺因慧忠国师而千载流芳,同样,南阳龙兴寺本也可以因为神会和尚而万世不朽。
“识心见性”,万法归宗,无论是岗环水绕的禹王店龙兴寺,还是九龙盘桓的大周庄龙兴寺,亦还是梵塔高耸的邓州龙兴寺,其神秘的山水地理、厚重的历史人文,都足以成为三处各具千秋、独具魅力的文化高地,可惜目前都没有达到“庙貌减色者,而今壮丽矣,神像无光者,而今辉煌矣,乐观其事之成”的境界和愿景。
神会已矣,这三处都曾经高宇云霞、丹垩辉煌的龙兴寺也几度沉寂,几度衰败,几度哀鸿,几度期待。
历史上禅宗“一花五叶”,一叶便落在南阳,这是历史馈赠我们的文化宝藏。
我们常说:“活着就是一种修行”,从某一方面,禅宗的主旨要义就是“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将修行落实于当下,将佛法融化于世问,将个人融化于大众”。
惟愿一灯开处,燎原烛天,禅宗旋律,流布天下,普照这繁杂世俗社会,洒下无念为宗、去留无意的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