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赫留朵夫与玛丝洛娃的《复活》
(2013-06-13 15:31:13)分类: 《复活》(原著托尔斯泰) |
新作:(四川)李 奇 [外国文学名著简读专题博客]
——根据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同名小说写意
(《复活》简读本;原著441000字,简读27046字)
(创作于1889至1899年的托尔斯泰晚年的代表作)
“一八八七年六月,彼得堡某地区法院的检察官科尼来到托尔斯泰的庄园作客,讲述了他接触的一个案件:一个叫罗扎丽·奥尼的妓女被指控偷窃醉酒的嫖客一百卢布,判处监禁四个月。一位出庭当陪审员的青年贵族,认出了她就是当年被他诱奸过的亲戚家之养女,那时她才十六岁。”那位女孩子怀孕后被赶出家门,沦为妓女,以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这个贵族以陪审员的身份出席法庭,见到从前被他引诱过的女人,深受良心的谴责。他向法官申请准许同她结婚,以赎回自己的罪过。”科尼的故事讲到这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是这个故事就成为了托尔斯泰创作长篇小说《复活》的原始素材。
(一)
以其出场顺序,我们将要先行认识的是女主人公、罗扎丽·奥尼姑娘的艺术形象叶卡捷琳娜·米哈伊洛娃·玛丝洛娃。这个名字太长,简化以后可以叫做卡秋莎·玛丝洛娃。“玛丝洛娃是一个没出嫁的女农奴的女儿,她母亲在乡下随着饲养牲口的外祖母一起,在两个身为地主的老处女手下做工。”然而,这个没出过嫁的女农奴却“每年都生孩子,而且照乡下常有的情形那样,孩子受过洗,后来母亲却不给这种不受欢迎的、不需要的、妨碍工作的孩子喂奶,他们很快就饿死了。已经有五个孩子照这样死掉。”而这位没出过嫁的女农奴却还在照常这样地生孩子,“第六个孩子是同一个路过的茨冈私通后生下来的,是个姑娘。她的命运本来也会一样,”同前面的五个一样地死去。“可是事有凑巧,那两个老处女当中有一个到牲口棚里来了一趟,责骂饲养牲畜的女工不该把奶油做得有牛臊气。正好产妇带着美丽健康的娃娃在牲口棚里躺着。老处女为奶油骂了一阵,又骂她们不该让刚生过孩子的女人睡在牲口棚里。说完正要走开,忽然看见那个娃娃,就动了恻隐之心,表示愿意做孩子的教母。”这第六个孩子才因此得以延续了她的生命。“两个老处女从此叫她‘救下来的姑娘’。”这个姑娘就是卡秋莎·玛丝洛娃。
玛丝洛娃“活到三岁,她母亲得病死了。饲养牲畜的外祖母嫌外孙女拖累,于是老处女就把小姑娘带到她们房中去。这个黑眼睛的小姑娘出落得异常活泼可爱,给两个老处女解了不少闷。”可是,痛爱这位“黑眼睛小姑娘”的,只是妹妹索菲娅·伊万诺夫娜,“她心地比较善良,给小姑娘受洗的就是她。”而“姐姐玛丽亚·伊万诺夫娜却比较严厉”。妹妹“索菲娅·伊万诺夫娜把小姑娘打扮起来,教她念书,打算收她做养女。”姐姐“玛丽亚·伊万诺夫娜却说应当叫她做女工,做得力的使女,所以挑剔很严,遇到心绪不好就处罚小姑娘,甚至打她。”“于是小姑娘处在两种影响之下,临到长大成人,就成了半是婢女,半是养女。连她的名字也不高不低:既不叫卡特卡,也不叫卡坚卡,而叫卡秋莎。”
卡秋莎“满十六岁那年,两个老处女的侄子,一个家财豪富的公爵,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聂赫留朵夫公爵到她们家里来了。”初次与卡秋莎见面的公爵还是一个大学三年级的学生,“那年夏天,他在他的姑姑们家里住着,起草一篇关于土地所有制的论文。往常,每年夏天他总是同他的母亲和姐姐一起住在莫斯科附近他母亲的大庄园上。可是这一年他的姐姐已经出嫁了,母亲到国外一个有温泉的地方去疗养。聂赫留朵夫却必须写那篇论文,就决定到姑姑们家里来消夏。”“这时候的聂赫留朵夫十九岁,他一直在母亲的羽翼下长大成人,还是一个十分纯洁的青年。”他与姑姑邻居家的孩子,还有卡秋莎一起“玩‘捉人’游戏”。如果没被捉到,表达赢了的方式是“互相握紧手”。这一轮,聂赫留朵夫与卡秋莎没被捉到,他们胜利了。“卡秋莎满面笑容,闪着她那对像湿润的醋栗那么黑的眼睛,迎着他飞跑过来。他们跑到一块儿,互相握紧手。”一轮游戏就应该结束了。可是,他们却还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不仅如此,“她往他身边靠近点,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他的脸凑到她跟前去,她没有躲闪,他就握紧她的手,吻她的嘴唇。”这就超越游戏的规则了。“从那时候起,聂赫留朵夫与卡秋莎之间的关系就起了变化,形成了年轻的男子和同样纯洁的少女由于互相爱慕而往往发生的那种特殊的关系。”
有一些这样的表现形式:“每逢卡秋莎刚刚走进房间里来,或者甚至聂赫留朵夫只是远远地看见她的白围裙,一切东西在他的眼里就仿佛都被太阳照亮,一切就都变得更有趣,更快活,更有意义,生活也变得更充满欢乐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有这样的感觉”。结合起来看,“不单是卡秋莎近在眼前或者相离不远的时候才会给聂赫留朵夫造成这样的影响,只要他想到世上有卡秋莎这样一个人活着,也就会对他造成这样的影响。对她来说,也只要想到有聂赫留朵夫活着,就会造成同样的影响。不论聂赫留朵夫接到他母亲写来的不愉快的信也罢,他的论文写得不顺手也罢,他生出青年人常有的那种没来由的忧郁心情也罢,他只要想起卡秋莎在,他会见到她,那一切就统统烟消云散了。”“聂赫留朵夫初次在姑姑们家里居住的那段时期当中,他跟卡秋莎绐终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姑姑们发觉了这种关系,担惊害怕,甚至写了一封信把这件事告诉了聂赫留朵夫住在国外的母亲叶连娜·伊万诺夫娜公爵夫人。姑姑玛丽亚·伊万诺夫娜担心聂赫留朵夫会跟卡秋莎发生暧昧关系。”在姑姑们看来,“他万万不可以而且不应该把他的命运同那样一个姑娘联系在一起”。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嘛!但是,姑姑们的担心可能却是多余的,“如同一般纯洁的人一样,聂赫留朵夫连自己也不知道就爱上了卡秋莎。”然而又可能是“他当时相信他对卡秋莎所发生的感情,只不过是那时候充满他的全身心并且也为那个妩媚快活的姑娘所分享的生活乐趣的一种表现罢了。”暑期结束了,“他始终也没有感到他爱上了这个姑娘,就这样离开了那儿。”
临别,“她用满含泪水、略微斜睨的黑眼睛瞧着他,他这才体会到他正在舍弃一种美丽的、珍贵的、一去不复返的东西。”互相都留下了一份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