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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女作家-柴瑞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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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李加禾》第三章 生命多舛
2020年11月28日作者:柴瑞林
李蘭已經從心底裡喜歡上這位不是姐姐的姐姐,她認為自己的大姐李玉雖然是親生,可是比劉麗麗差千倍萬倍。她看不夠劉麗麗的美麗高雅,無限崇拜劉麗麗的人格魅力。她覺得劉麗麗是一朵絢麗的花朵,而她的人格魅力是相配的綠葉,是那麼協調,那麼相得益彰,那麼天衣無縫,那麼無可比擬。
大姐如無形中燒來的一團火會使你受到傷害。這話雖有些嚴重,但從道理上說,確實不過。從她幼小的時候,大姐常常用最粗最髒的話罵她和三妹,有時還打她們,她們都不敢還口還手。自己之所以話少,不敢發脾氣,都是在姐姐壓制中形成的。
李芹小時候受大姐的打罵最多。那時候,在她幼小的心靈中,總想著逃走或反抗。有一次,她對她說,二姐你看大姐這麼欺壓我們,我們兩個想想辦法,治治她。她問她怎麼治,她說買毒鼠藥給她吃上一點。她驚訝得張口結舌,半天不知如何和她說話。三妹卻平靜地說,她是我們的姐姐,我們不能毒死她,只讓她難受難受,我們再對她說,如果以後再欺負我們,會把你毒死。
她告訴三妹,這種想法萬萬使不得,毒鼠藥只要下一點點都會把人毒死,毒死人就會被公安局捉去槍斃,她怕了,當即打起戰來說,真可怕,我差一點那樣幹了。
三妹有話只給她說,有好吃的只給她吃,她們倆的關係是最好的。
三妹學習也不好,和她及大姐一樣差,也只上完初中就工作。她的工作是給煉油廠當清潔工,早早的有一個相好的男人,趕人們知道,他倆已有了“成果”,肚子都出來了,還顛來顛去地亂跑。有人告訴了大姐李玉,李玉差點暴跳到天上去,大罵煉油廠的領導,大罵自己的父親不顧及孩子。
李加禾也被氣得暈了過去,他幾天沒有吃飯,沒有睡覺。李蘭急壞了,心想母親經久臥床不起,再失去父親就更不可想像。
令李蘭想不通的是父親差點死過去了,但剛能站起來行走的時候,不是去著手收拾三女兒這種令世人譏笑的“局勢”,而是撈起一支巨毫,飽蘸墨汁,寫了“生命多舛”四個字,貼在他的斗室案頭的牆上。又用畫筆畫了一個彎腰下90度的自己,在背上壓一迭三層磐石。靠背的一塊寫上“妻子”,中間的寫上“女兒”,最上邊的啥都沒寫,但這塊比其它的兩塊巨大。三塊磐石下邊的他張著大口出氣,大汗淋漓。他把這張畫壓在報紙下邊,有空自個呆呆看著。
生活中的父親並沒有變多少,照樣上班,回來伺候母親,夜裡進行寫字和繪畫,有時讀諸多方面的書籍。對三女兒的事情,只給了一句話:“你們結婚去吧”。
李蘭想到三妹的丈夫就覺得可笑。怎麼找了那麼一個丈夫,短個大頭大臉,下巴很緊張,好像下口唇就代替了下巴,再無餘地;額頭卻長,兩隻眼睛和鼻子嘴巴的幾個距離又很大,這幾種器官的擺放好像他的性格一樣寬寬鬆松,坦坦然然。妹妹說,他對我還可以,不打不罵,啥事都由我。他還處處為別人著想,他是個好心的人。
李蘭知道妹妹是找情感依靠,竟自投進了這麼個近乎於侏儒症的小男人的懷抱。同情她,可也沒有用,只有認了。
李蘭沉入深深地思考,坐在一邊的劉麗麗看了她許久,甜蜜地笑了笑問:“小蘭姑娘,你在想什麼?半日不和我們說話?”
李蘭驚動了一下,傻傻地笑了說:“沒想啥。”
劉麗麗說:“你們姐妹兩個我都見了,只沒見你的小妹,不知像你們哪一個?”
李蘭笑了卻沒有回答。
也在一邊的李加禾笑了說:“三女兒長得小小瘦瘦的……”說了又笑了。
劉麗麗看看李加禾莞爾一笑說:“很秀氣,像維納斯?”
李加禾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那怎麼能比?小劉老師才是真正的維納斯。他一點沒有發笑,他認為自己說得完全正確。
半天了,李蘭慢悠悠地說:“三妹脾氣像父親。”
“好學、上進、自信。”劉麗麗看著李蘭,笑著翹起了大拇指。
“哪裡,哪裡,她不懂學習,談不上好學、上進、自信,是個小工人,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現在已經有了孩子,說起來挺忙活,也不容易。”李加禾看看驚訝的劉麗麗又說,“她生的小女孩名叫巧巧,很活潑可愛。小劉老師,我知道你驚奇她為啥這麼早結婚了,是嗎?”
“對,二姐還沒有男朋友,她卻有了孩子。”
李加禾說,這孩子心裡孤苦。說了這話以後,李加禾長長歎了一口氣。
劉麗麗為了分散李老師的注意,使他從苦惱中走出來,就沒話找話地說:“三妹的丈夫姓甚名誰?”
李加禾搖了搖頭說:“叫那麼個名字!”說完笑著。
劉麗麗想,名字不過代號而已。
李蘭看父親不說出來,就說:“他叫獨娃。”
劉麗麗撐不住笑了說:“怎麼叫這一個名字,難怪李老師不願意告訴我。”
“他媽生了許多都死了,惟獨他活下來了,就叫獨娃。再說,像他那個長相也是獨一無二的,不叫獨娃,真還沒有個貼切的名字。”
劉麗麗很想看到他長得什麼樣兒,心想也許很英俊,世間少有;也許長得很醜,世間再找不到第二個,她什麼也沒說。
三個人無意中又談到了李加禾的女兒們,李蘭說:“給我大姐打電話問一下,看她能不能請開假。我們的假都到了,守不住了。”
李加禾看看沉睡不醒的妻子,發愁地說:“給李玉的電話也打過去了,他說要請開假也得再過些日子。再說吧,她和王點點的婚事也該辦了。”
李蘭再沒說什麼,只是看了父親半天。
劉麗麗走過去,細細觀察患者的情況。她每天都要這麼觀察幾次,看有無些許變化沒有。
李加禾和二女兒也圍過來,三個人六隻眼睛都集中在王明明沒有感覺的軀體上。
他們看到了王明明的頭臉脹大了許多,眼周水腫相當嚴重,她的鼻子、嘴巴全被組織液和積水撐平,很怕人。
“這比入院前嚴重多了,怎麼搞的?” 劉麗麗歎息地說。
李加禾和李蘭都說很嚴重,埋怨醫院把病治成了這副模樣。父女倆說著,一邊揭開被子檢查身上,發現尾錐部和髖關節處有了幾片褥瘡,李加禾一邊用手在褥瘡的周圍摸摸,一邊說:“多少年沒有生過褥瘡,到了醫院卻生了,這下不好護理了。幸虧她不知道疼,要知道疼日子就更難過了。”
李蘭愁苦著臉說:“這可怎麼是好啊?”
劉麗麗猛轉身出去,她要找主治大夫談談。劉麗麗回來後,對這一對可憐巴巴的父女是這樣傳達大夫的分析的:病人因長期臥床輸液體,加之是深度昏迷,全身的肌肉都極度鬆弛地塌下去,液體和全身的水份都不好歸涇,積壓在組織間隙,形成水腫;褥瘡的形成也是不能挪動的原因,不能挪動的原因主要是液體吊得時間長,不敢搬動。大夫並且說患者心臟和血管已經有了嚴重病變。
“怎麼是好?”李加禾看著劉麗麗,又像在問自己。
李蘭的眼淚下來了,發出了嚶嚶的哭聲。
劉麗麗說:“下邊伺候嬸的人遠遠不夠。我們三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大姐來了,我們都去了,她一個人絕對應付不過來。”
李加禾對李蘭說:“我認為不如早點停止治療。你媽媽的病是久頑之症,應該說無藥可救,現在,我們違背事實規律,妄想出現奇跡,奇跡出現不了,反增加了幾種嚴重的症狀。”
劉麗麗接著說:“醫生說要在處方上加上醫院裡生產的抗褥瘡藥,給嬸擦上,一會兒就會拿來。她說著又去翻看王明明的身下,驚奇地發現壓在床上的幾個重點部分都有了紅紫色的淤血,大小不等散在分佈著。她失聲叫道:“快看,還有問題。”
李加禾和女兒圍過來觀察,都傻了眼。劉麗麗又去找大夫,大夫跟著來了,手裡提著聽診器。
大夫對這些淤血稍稍看了看,好像不大注意似的,只是用了較長一段時間查看了她的其他地方,細聽了心臟,摸了肝區,叩聽了肺臟。而後直起身,一邊把脖子上掛的聽診器拿下來,收攏一團裝在白色工作服的口袋裡,一邊沉穩地說:“這些都是必然要出現的症狀。”
“能不能扭轉?”劉麗麗首先問。
“這是歸宿。”大夫肯定的回答。
“不可救藥?”李加禾睜大眼睛,急切地問。
“必然的歸宿。”大夫重複了那句話。
“接下來?”李加禾向大夫跟前行進一步,很懇切地問。
“一個是躺著再治治,一個是出院回家去休息。”
“帶上藥?”李蘭忙問。
大夫抬眼看看李蘭遺憾地說:“服藥已經沒有啥意義了。”
“回去,待……”李加禾半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三個人傻眼了。
還是劉麗麗精明,她大膽地問大夫:“請問,患者還有多少時間可以……?”
大夫搖搖頭說:“這個不好說,也許十幾天、二十天、兩個月。”
李加禾不自主地喊叫道:“十幾年都患病,沒有死掉,到你們這裡來了,很快就要……”
劉麗麗把李加禾扶過去,坐在凳子上,李蘭卻暈倒在病床邊沿上。她身子斜垮下去,一隻手壓在身下,一隻手還搭在床沿邊上。要不是劉麗麗眼尖手快,她就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
大夫趕忙出去,又進來,給李蘭打了一針,對劉麗麗說,趕快送她住內科病房去。說著他邁開大步出去了。
李加禾打著戰,扶著女兒,把他剛才坐的凳子放倒,讓她坐在上邊,自己蹲下去和劉麗麗盡力扶撐著她。
“怎麼辦?”劉麗麗急紅了臉,忙問李加禾。
“大夫說讓她住院?”
“對!”
“就讓她住吧。只怕以後也成了植物人,就難了,你說呢?”
劉麗麗點點頭,就要李加禾支持著她,自己去聯繫內科。好在剛才的那位大夫已指使他的護士送過來了住院單。
李蘭在劉麗麗和李加禾的努力下,很快入內科就診了。兩邊兩個病人,兩個人一邊一個伺候。
劉麗麗知道才入院的病人事情多,要全面檢查,取藥掛針等等,就自告奮勇去了內科。
經過各種檢查,李蘭診斷為嚴重營養不良性心臟病。這一來愁壞了李加禾,也讓劉麗麗無可適從。
神經科內科距內科比較遠,一個在一座樓的二層,一個在另一座樓的四層,真是兩人的手不能遮天,不能蓋地,四條腿長在倆人身上趕不上需求。天呀!
李加禾對眼前這些變化,沒有作好應對的準備,感到他的背上不只三層一般磐石,起碼是三層誰也想像不到的特別厚重的磐石。
李加禾背著劉麗麗給三女兒李芹發了一封信,說了這些情況,看她手中有沒有一些錢可以寄過來。這是他唯一“求救”的物件,大女兒李玉那裡是不可能的,她要結婚,準備東西,自己這個當父親的沒有嫁妝給她陪上,再向她要錢,一個是她沒有,一個是她又要發脾氣罵人,問題同樣解決不了。
二女兒工作時間雖然比三女兒早些,她平時補貼家中多些,餘下的這一次出來都填上了,她為了這個家,而今天該救她的命了,卻沒有誰能拿出錢來。
李加禾愈想愈愁,他開始憎恨自己,為什麼平時不努力省些錢出來。為什麼買了那麼多的硯臺、書籍、石頭等等。平時把它們都當生命一樣珍惜,如果有誰去奪走它們,他也許會豁出命去奪了回來。寧肯沒有自己,而不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沒有它們,但今天妻子和女兒的生命出現危機的時候,這麼些珍貴的東西又能有什麼用?即使現在不要它們了,也脫不了手,自己認為它們珍貴,別人不一定認為它們珍貴。自己對別人說“求求你們買下它們吧,我用賣下的錢給我的老婆和女兒治病。”恐怕沒有誰能相信。
李加禾在內科瞭解到了,二女兒的心臟是幼年時生活艱苦,營養缺乏造成的,這種心臟病很嚴重,不能因為現在的營養加強可以減輕。並且這種可怕的心臟病無可救藥,只能好好注意作息時間,千萬不能紊亂,如果休息不好,或太冷太熱抵抗力減弱感冒,都會更加嚴重,而且若受了強烈刺激更易犯病,這一次正是強烈刺激造成。李加禾又對這一次在偶然中發現了二女兒的心臟病而慶倖,如果她的病犯在別的地方也許得不到搶救,也就得不到大夫們的叮囑和有力的指導。從此就知道該注意些什麼,怎麼去注意,應該用一些什麼樣的藥保健,在發作的時候怎麼搶救等等。
李蘭被救過來了,感到身體也沒有比原來差多少,她對父親和劉麗麗說,堅決要辦出院手續,去伺候母親,她沒有心臟病,那是聽到母親的病不能治了,嚇出了毛病。
李加禾和劉麗麗極力勸她再好好治療幾天,讓大夫們再好好觀察觀察,不能耽誤了。
李蘭說,這沒關係,自己以往也這樣犯過病,過後沒有什麼。
李加禾簡直急了說:“好我的女兒,你就聽爸爸一句話吧!讓爸爸稱職一次吧。”
李蘭聽了父親的肺腑之言只好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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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柴瑞林,女,甘肅慶陽人。北京世上之光影視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長,中國詩詞協會會員,中國作家協會陝西分會會員,關隴民俗學會會員;江山文學網簽約作家(有長篇小說電子書:《劉家廟村的石頭記》、《相思草》上架,列為精品和最強;有長篇小說《樹欲靜》、《遺產》上架,列為三強);多篇散文和科學童話故事自2014年以來優酷網一直向全國讀者高清熱播;臺灣好報西子灣副刊長期供稿作者;七十年代開始文學創作,著作出版長篇小說:《無緣相逢》、《深宅暗室》、《無根菊》、《劉家廟村的石頭記》等十部;中篇小說:《幽蘭姑娘》、《哀思》等四部;詩集:《愛的果實》、《靈魂跋涉》、《春夢》、《仿蓬出淤》四部;詩文集:《真情》(全家合著);《柴瑞林童話集》(上集:童話故事、寓言卷;下集:科學童話卷);《柴瑞林文集》(上部小說卷,下部雜文卷。上下集共300多萬字);另外在海內外發表小說、散文、童話、寓言故事等近百萬字。作品多次獲金獎和一等獎,於博客微博以及多處網站影響力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