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嗜学如命 淡泊名利
(2016-01-01 0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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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历史时评文化育儿 |
钱钟书1910年11月,出生江苏无锡,出身于书香门第。
幼承家学,天资过人;青少年时,就喜好古经典籍。
在文学上,他是一个全才;
他是中国近代著名的作家、文学研究家;
鼎鼎大名,谁人不知?
他晓畅英语、法语、德语,
亦懂拉丁文、意文、希腊文、西班牙文。
治学:古今互见、贯通中西;
在当代学术界自成一家,有“文化昆仑”之誉。
60年来,钱钟书先生致力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
他甘愿寂寞、辛勤研究、淡泊名利,享誉两岸三地。
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不懈努力。
就在一百多年前的冬天,
钱钟书出生于江苏无锡市一个家庭里,
他的父亲钱基博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古文学家、文史专家和教育家。
在这个男孩满周岁抓周时,
他抓到了一本书,于是家人便给他取了“钱钟书”这个名字。
出生在书香门第的钱钟书,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
一代鸿儒就在那里成长,并造就了一代人间传奇。
由于大伯钱基成没有儿子,钱钟书的父亲便把他过继。
这样,大伯便成了钱钟书人生中的第一个老师;
大伯对他的教育倾注了很多心血,无微不至。
钟书四岁,伯父教他认字;六岁,送入秦氏小学学习;
不到半年,因为一场病,伯父不再让他上学,而是呆在家里。
后来进了私塾,伯父又嫌不方便,干脆自己教育。
上午伯父出去喝茶,
给二铜板,让他去看小人书,再给一铜板,让他去买酥饼吃。
钱钟书经常跟伯父去伯母娘家;
那是一个大庄园,钟书成天贪玩在园里,耽误了一些课时;
伯母娘家人都抽大烟,总是吃夜餐,生活无规律。
一回来,父亲见钟书染上许多坏毛病,大骂孩子。
钟书十一岁时,考取东林小学,而伯父不久也去世。
尽管父亲负责他的学杂费,但其它开支无法弥补;
没有作业本,他就用伯父曾钉起的旧本子;
笔尖断了,他就削尖竹筷代替。
十四岁的钟书考上桃坞中学,父亲则在清华大学任教当老师;
父亲对钟书的作文始终不满意,
钱钟书从此用功读书学习,阅读了大量的书籍;
渐渐地,他可以代父亲写信、写诗,
父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秀才出身的钱基成信奉“教之有方,顺天致性”的自然主义;
在家学的熏陶下,钱钟书人如其名,
钟情于文学,喜好博览群书,打下的国学基础很坚实。
中学时代,钱钟书先后就读于苏州桃坞中学和无锡辅仁中学;
这两所学校都是教会学校,注重英文教育。
这段求学经历,为他打下了很坚实的英文功底。
1929年,钱钟书已经20岁了,
此时的他,风华正茂,已经颇具才气。
满腔热情与才华的钱钟书报考了清华大学外文系,
准备大展宏图,一拼高低。
然而考试成绩却是很不乐观,不如意。
酷爱文学的他,由于严重偏科,中英文成绩极佳,英文甚至考了满分,
但数学只考了15分,离奇。
按照清华的规矩,这样的学生是不能被录取。
就在钱钟书的清华梦将要破灭时,
时任清华大学校长的罗家伦看到他的成绩,
惊呼“此乃奇才”,决定破格录取。
此事亦成为罗家伦老师生平一段佳话,值得回忆。
钱钟书最终成为清华的一名学子;
他与清华结下了一段深厚的缘分,
掀开了他精彩的一生,又是那样动人、传奇。
“围城”内外:才子自风流。
由于钱钟书入学时的特殊待遇和独有才华,
入学后立即名震校园,成为清华出名的才子。
钱钟书的学长吴组缃先生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他与曹禺等人在咖啡室与钱钟书偶遇;
曹禺说:“钱钟书在那里喝茶,还不叫他给你开英文禁书看?
(书库随便看,但书太多,摸不到门)”
于是吴组缃就叫钱钟书给他开三本。
钱钟书随手拿起一张纸,轻轻松松写下了三、四十本书(英文名字),
并且用英文写下了这些书的主要内容和各自的特点。
这个故事流传甚广,可见钱钟书读书数量之多,令人称奇。
文坛昆仑,一代鸿儒。
当年在清华大学有“三杰”:钱钟书、颜毓蘅、曹禺。
而钱钟书实为三杰之首,又格外显得出众无比。
教文学的吴宓教授称赞他:
“自古人才难得,出类拔萃、卓尔不群的人才尤为不易。
当今,文史方面的杰出人才在老一辈中,当推陈寅恪先生,
在年轻一辈中应推钱钟书,他们都是人中之龙。”
这是很高的赞誉。
那时候的清华大学与现在并无二致,
男多女少,女生都是被宠爱的。
那时候的女生宿舍,有个很典雅的名字,叫“古月堂”。
古月堂不设会客室,男生们便都立在门口,无论春冬,无论寒暑,
古月堂前总能看到一两个焦灼的影子,
眼巴巴地盯着大门,盼着那一位千呼万唤始出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些男生中多了面容俊朗的钱钟书;
而杨绛,就是他要等待的女孩子。
杨绛,原名杨季康,也是一名才女,
1932年考入清华大学中文系。
她虽出身名门,但身上毫无千金小姐的傲气,
浑身散发着恬静淡雅、朴素无华的气质。
加之才貌出众、秀外慧中,
身边不乏众多追求者,然而她都不为所动,无暇顾及。
直到这一年的春天,她结识了钱钟书,才春心落地。
杨绛不亚于钱钟书的聪慧和才气;
她和他,一个是书香门第的才女,一个是出身名门的才子;
门当户对,佳偶天成,牛郎织女。
连她的母亲都说:
“阿季的脚下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
1935年春,钱钟书参加了教育部公费留学资格考试。
当时国民党教育部,
将英国退还的庚款,用做国内青年去英国留学的奖学金,以资鼓励。
但这种公开招考的录取名额极为有限,
英国文学就只有一个名额,
钱钟书以绝对优势名列榜首,顺利得之。
消息传来,杨绛极为高兴,有哪一个念西方文学的人不向往英国呢?
她与老师商量,用论文形式代替考试,提前一个月毕业,同去。
七月中,两人正式完婚。
一个月后,他们双双离开了江南,
从上海起航,乘船去了英国,暮想朝思。
钱钟书在牛津拿到学位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法国巴黎。
在巴黎大学读书比牛津自由,
他们更加肆意的读书,阅读量叫人叹而观止。
在牛津和巴黎的数年里,是钱钟书夫妇最快活的日子,
用杨绛自己的话说就是“好像自己打出了一片新天地。”
他们在巴黎呆到1938年,那年秋天的时候,
他们带着一岁的女儿,回到了战火硝烟的中国,一切重新开始。
“民国第一才子”的傲慢与顽痴。
钱钟书出生于书香门第,但不像父亲那样一本正经,讲规矩。
他读书时全神贯注,但放下书本时,却又全没正经的样子。
好像无处寄放能量和无尽的兴致。
年轻时的他,少不了盛气,也难免恃才傲物,有锋芒外露的样子。
1933年钱钟书毕业于清华外文系,
校长亲自告诉他:要他留校,破格录取。
陈福田、吴宓等教授都去做他的工作,
想挽留他,希望他进研究院继续研究英国文学,助一臂之力,
为新成立的西洋文学研究所增加光彩,造就传奇,
可他一口拒绝道:
整个清华没有一个教授有资格充当钱某人的导师。
其率真狂傲可见一斑,谁人敢比?
难怪作家司马长风在《中国新文学史》中评价他:
他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两个“狂人”之一。
对于这样的评价,钱钟书本人却说:“人谓我狂,不知我之实狷。”
1927年,商务印书馆要出版钱穆的《国学概论》,钱穆请钱基博写序;
钱基博把此事交给钱钟书这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钱钟书一气呵成,钱基博读后未改一字。
就这样,冠名钱基博的《国学概论》序言,
竟出自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钱钟书之手,不禁让人拍案称奇。
学识上恃才傲物的钱钟书,
在生活中却痴顽、率真的像个孩子。
没有风度翩翩,没有一代鸿儒的样子。
解放以后,他们和大名鼎鼎的梁思成、林徽因夫妇为邻居;
两家各养了一只猫,有时难免争斗;
爱猫如命的钱钟书便亲自上阵帮忙,格外生趣。
据其夫人杨绛先生文章记载:
“钟书特备长竹竿一枝,倚在门口,
不管多冷的天,听见猫儿叫闹,就急忙从热被窝里出来,
拿了竹竿,赶出去帮自己的猫儿打架。”
一代鸿儒,有时竟像一般的孩子。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也许对钱钟书来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他平生淡泊,独钟情于书,人谓“书痴”。
他曾经对杨绛说“只要有书可读,别无营求”。
面对繁华的世界,钱钟书似乎甘愿做一个纯粹的读书人,
在充满书香的纯净世界里,铸造围城围困自己。
他沉醉在自己的围城中,用知识建造自己的世界,乐此不疲。
他沉浸在书的海洋中,用自己平生之所学,
著写了《管锥编》,注解了中国十部古籍。
这部书被人称作“完美主义的学术经典”,
堪称20世纪中国学术所达之巅峰,令人惊叹不已。
他著有《管锥编》、《谈艺录》和《围城》等。
其中前两种学术著作仅引征多达4000多种书籍。
而《围城》则倾倒一时读书之人,使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40年代初版后,人称:
“交谈不说《围城》记,纵读诗书也枉然。”
《围城》以时时处于精神危机中的方鸿渐(现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历程为线索,
广泛地触及三四十年代的社会和众生相,
对当时种种社会弊端和人生病态,给予尖锐地揭露和讽刺、抨击,
并着力探讨人际间的基本关系、人的基本处境和人生的基本意义,
并就这些问题,作出了形象而富有哲理的阐释。
《围城》“展示了传统对于现代中国自我围困的主题”。
他36岁创作了小说《围城》,却在70岁才真正成名,被当代人提及。
他从不接受媒体的采访,也没有留下一本自传;
身为一代鸿儒的他,狂傲不羁,率直与顽痴。
钱钟书一生淡泊名利。
对于世人趋之若鹜的名,他有与众不同的看法,独树一帜。
在《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一文中写道:
“人怕出名啊!出了名后,你就无秘密可言。
甚么私事都给采访们去传说,通讯员等去发表。
这么一来,把你的自传或忏悔录里的资料硬夺去了。
将来我若作自述,非另外捏造点新奇事实不可。”
基于此,钱钟书对名有一种本能的害怕并时刻保持警惕。
钱钟书获得了很高的学术声誉,
但终其一生,却从未接受过任何荣誉。
面对一系列相继而来的风雨,
他的童心不得不跟着变得苍老的样子。
虽然他不减当年才气,但他的热情与欲望却在逐年递减、降低。
在许多年间,他似乎没有什么新作问世;
放下手中犀利的笔,他开始由创作走向研究,
用半辈子寒窗的寂寞,默默地为世界文化奉献自己。
偶有文章涉及如何评论钱钟书的议题,旁出歧义,
也有一些人认为,钱钟书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无论别人如何褒贬,钱钟书却等闲视之。
1989年《钱钟书研究》编委会成立,
他对这事却极力反对,曾向发起人之一的学者舒展抗议:
“昆仑山快把我压死。
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
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
又说:“读书人如叫驴推磨,若累了,抬起头来嘶叫两三声,
然后又老老实实低下头去,亦复踏陈迹。”
钱钟书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记者采访写稿子。
为此,他拒绝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
拒绝摄影记者的镜头,即使是电话采访也一概拒之。
1990年,《围城》拍成电视剧播出后,
钱钟书有如日中天的名气。
希望拜访他的人络绎不绝,
而他却闭门谢客,也很少接触媒体;
钱钟书自己解释说:
“如果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要认识那下蛋的母鸡呢?”
在他的眼里,有那些时间,倒不如多看点书,好好学习。
1991年,18家省级电视台联合拍摄《中国当代名人录》,
将钱钟书列入第一辑,结果被他婉拒。
友人告诉他对方有巨款酬谢,钱钟书冷冷地说:
“我都姓了一辈子‘钱’了,还会迷信这东西?”
《东方之子》是中央电视台名牌栏目,
主要是以国内优秀人物为拍摄对象,
很多人将能成为“东方之子”,并引为毕生之荣耀,努力趋之。
然而,钱钟书至死不接受采访,坚持到底。
他说:“我不需要出名。”
为潜心治学,钱钟书拒绝各种社会头衔,拒绝出席各种学术会议,
拒绝为他父亲举办百年诞辰纪念,拒收国外多所大学的盛情邀请的帖子,
拒绝法国政府授其勋章,拒绝美国的天价讲课费,
拒绝祝寿,拒绝出席国宴,拒绝一切浪费生命的各种应酬……
钱钟书的这些拒绝、不合作,这些矜持和风骨,
充分地显示了一个知识分子的精神操守,始终淡泊名利。
1998年12月19日,88岁的钱钟书先生因病在北京逝世。
杨绛在《我们仨》中写道:
“一个寻寻觅觅的万里长梦,一个单纯温馨的学者家庭,
相守、相助、相聚、相失。”
回首这一生的长路,他用一颗真挚纯粹的灵魂,笑对人情世故。
倾其一生,用知识建立起纯净的“围城”,
这座围城孤傲地耸立,无二独一。
思考和感想: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书像芭蕉文犹绿;
功多艺熟;成功往往源于乐趣与志趣。
要想使学问登堂入室,必须如醉如痴。
钱钟书的成才成功,源于他嗜学如命,酷爱文学书籍。
他从少年的狂妄,走向日后的成熟低调与淡泊名利,
是因为他悟出了人生的真谛。
他也许是舍弃了人生的功名利禄,
才使得自己淡定、坦然面对人生,延年益寿,直到88岁的年纪。
人生留下了什么?有什么价值?
留给后人评说去……
作者:追梦1979
2016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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