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吴邪怔怔的听着眼前全身浴血的人淡淡的说出这句话，那个人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几乎轻不可闻，可是吴邪的心仿佛被拳重重的一击，震得生疼。

【小哥、小哥！】

吴邪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那人还是淡淡的笑着。

【小哥，你等着，我这就带你出去！】

前一秒还温顺的笑着的人在下一秒仿佛被什么附身，伸手狠狠将吴邪甩出几米，几乎怒吼，【走！】

吴邪在冰冷的墓道上滚了几圈，停下后没有管身上的疼痛，重新回到那人身边，【小哥，你别闹，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进来就已经快没有半条命了，无论如何我是要带你出去的，让我多留点体力带你走，好不好？】

张起灵愣住，他在倒下的瞬间不是没有期待过再看一眼吴邪的脸，也不是没有想到吴邪真的会出现，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吴邪怎么炸毛，他只要像以前一样不理他，他相信吴邪没有办法，可是，面对这样有点类似撒娇的吴邪，张起灵没辙了。

张起灵犹豫的功夫，吴邪已经背起他，摇摇晃晃的走向墓道。

张起灵看上起很精瘦，可再怎么也是一个180公分的大男人，吴邪有已经浪费了太多的体力，渐渐有点吃不消。

【吴邪，我自己走。】张起灵的声音很小，其实说这话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底气。

吴邪托着张起灵的身体让他向上挪了挪，更安稳的在自己背上，【得了吧……小哥，你救我这么多次，这次……信我，行不行？】

张起灵无力的扯了一下嘴角，之后便因为体力不支，昏睡在吴邪的背上。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张起灵的第一个感知。

努力尝试了几次，张起灵终于睁开沉重的双眼，入眼的不是黑暗的墓道，而是有点刺眼的白色，张起灵花了短暂的时间适应，就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

身体被按住，说话的声音倒是很熟悉，【瞎子？】

【靠，哑巴，你恢复能力满格啊，身上大大小小几十处伤，这还不到24小时呢，真快。】黑瞎子的声音不大，却喋喋不休。

张起灵微微皱眉，【吴邪呢？】

黑瞎子笑笑，指指张起灵身边的病床，吴邪正睡着，脸色有点白。

【我说，小三爷这次真是拼命啊，背着你走了整整一天，我和花儿爷找着他的时候他可把花儿爷吓坏了，】黑瞎子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张起灵的眼睛闪过一丝担心，【花儿爷过去叫他，他都没有反应，只是死死的抓着你让你不会掉下去，然后机械的往前走，最后花儿爷直接把他打昏，他才停下来。】

张起灵偏过头，死死盯住隔壁病床的吴邪，【怎么还没醒？】

【没事，体力透支，身上也有点伤，都不碍事，不过谁也不像你的恢复能力这么惊悚不是。】

不理会黑瞎子的调侃，张起灵就这么看着吴邪，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吴邪，你带我出来了，快醒来，带我回家。

 

张起灵的恢复能力直让主治医师咋舌，要不是黑瞎子拦着，主治医师都想拿着解剖刀把他解剖开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当然就算他不拦着，主治医师也未必能如愿。

吴邪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很安静，他全身像是上学的时候那次唯一的打过群架的经历一样，所有的关节都酸酸的疼。

吴邪皱皱眉，适应了一下光线，这里是……医院？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张家古楼，黑暗的墓道，全身是血的闷油瓶！

【小哥！】

吴邪噌的一下坐起来，真真把张起灵吓了一跳，还以为吴邪这是起尸呢。

【吴邪。】

清冷的声音，吴邪偏过头，果然看见闷油瓶坐在病床上，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吴邪霎时松了口气，往后躺回自己床上，他甚至不敢去回想，也不敢去想象，要是自己一觉醒来闷油瓶真的出事了，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唔，还好，还好……】

张起灵略带疑问的目光跟过来。

【哈哈，】吴邪打着哈哈，【那个，小哥你没事就好……】

那个人清冷的目光变得温柔，看得吴邪一愣。

还想追寻那个眼神的意义，病房的门开了。

【呦，小三爷醒了啊。】

【黑瞎子！】吴邪缩缩脖子，黑瞎子这个人在吴邪心里就是一个疯子，在自己伤痕累累的情况下碰上一个疯子，吴邪真的很难感谢上天。

【嘿嘿嘿……】黑瞎子直勾勾的看着吴邪，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笑，让吴邪的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黑瞎子笑得正欢，他的身后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猛地一推他，黑瞎子一个跄踉，差点趴在地上，看得吴邪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嘶……小三爷你不厚道啊！】黑瞎子一边爬起来一边抱怨。

【黑瞎子，你他娘的有在这给爷犯什么神经！】

听到这个声音，吴邪眼睛都亮了，【小花！】

【天真，还有胖爷我呢！】

吴邪定睛一看，可不是穿着粉红衬衣的解语花还有一身病号服的胖子。

【靠，王胖子你没事！】

【胖爷当然没事，】胖子抖抖身上的肥肉，【我被花儿爷救了，嘿，别看花儿爷长得秀气，愣是把我从斗里给提上来，真爷们儿！】

吴邪看看解语花纤细的手臂，再看看胖子膀大腰圆的身材，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

看得出吴邪在想什么，解语花也不解释，只是戏谑的看着吴邪，凉凉的开口，【小邪，你这次是舍身取义啊，大夫说你全身的肌肉都抽筋了，一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何况你背上还背着一个大活人，没看出来啊~】

【嘿嘿……】吴邪干笑，不知该说什么，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当时只想着自己不能倒下，小哥还靠自己救命呢，就是自己死了也要把小哥带出去再死。

【就是天真，我说你小子下来不是为了找我和小哥俩人的么，怎么看见小哥就完全忘了胖爷还在斗里的事儿了？】

【呸，你当小爷练过举重啊，拖一个小哥出来就已经快光荣了，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身肥肉，再说，小花不是去找你了么。】吴邪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哥们儿还不知道你，从来是沾了小哥的事就不要命，你信不信，要是你先找着胖爷，说什么你也得看见小哥好好的，要不你死都不上去！】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吴邪回骂，【动物园的门没关好么，放这么大只野猪出来，还满嘴跑火车！】

【靠，敢说你胖爷爷是野猪！】胖子叫嚣着扑过去，两个人这么斗嘴惯了，往往最后都是吴邪嘴上取胜，胖子体力上取胜。

不过这次貌似例外，胖子冲了没有两步就迈不开步子了，似乎有什么勾住了脖子，胖子愣愣的回头，对上一对清冷的眸子，【哈哈，小哥……我，和天真开玩笑的……】

【身上都有伤，回去！】小哥淡淡的声音响起。

【嘿嘿嘿……】黑瞎子笑得猥琐，【得了，小三爷刚醒，还是多休息，哑巴没什么事就是腿不太方便，小三爷多照应一下。】

【啊？恩……】吴邪愣愣的答应。

【那我和花儿爷就先走一步了，顺便把胖子送回动物园。】

解语花也点点头，对吴邪说，【好好休息。】

【靠，黑瞎子，别以为爷打不过你！】

【你打不打得过我另说，但是加上花儿爷你肯定没戏。】

【靠，都他娘的成双成双对，欺负胖爷一个人啊……】

走道的对话渐渐不清楚。

刚刚喧闹的病房一下子就剩下了吴邪和张起灵两个人，张起灵一直都不是多话的人，正当吴邪犹豫着是不是要找点什么话题，他听见张起灵叫他。

【吴邪，是不是真的？】

【什么？】吴邪没有明白他问什么。

【胖子说的。】

胖子说的？胖子说的话太多，你问的是哪一句啊！吴邪心里吐槽。

歪头想了一下，吴邪明白过来，闷油瓶问的是胖子说他沾上小哥的事就不要命！

是不是真的？答案呼之欲出，承认吧，总觉得有些别扭，一个大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否认吧，靠，更是觉得矫情。

看着吴邪傻笑，张起灵当然知道答案是什么，目光再次变得柔和。

【那个，小哥……我……哈哈……】

 

【啥？】

【愿意当我唯一的联系。】

吴邪愣住久久没有回神，这……小哥向他道谢？还是……同这么温柔的语气！

敏感的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变质，可是他不敢深究。

2

只待了一个星期，吴邪和张起灵就纷纷告别医院，主治医师听说他们要出院先是惊讶继而是深深的不舍，呃……好吧，是为错失研究某人惊人恢复能力的机会……的惋惜。

吴邪当然是要回铺子，出来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有给家里报个平安，不知道他家太后知不知道自己又跑出来下斗了，要是知道了，自己回去免不了又要脱层皮，吴邪从来都不怕他爹横眉冷对，唯独怕他家太后娘娘——他老妈喋喋不休，他老爹都不敢造次，何况他！

胖子闹着赶快回自己的店里，说是一个朋友催他回去，手上有一批好东西，等着让他出手。黑瞎子和解语花正好和他一路回北京。

至于张起灵，之前他失忆的时候曾经住在北京，是胖子给他租的房子，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可是张起灵在地上生活的日子不多，住处也不固定，所以黑瞎子就问他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回北京。

【呃……那个……】吴邪张张嘴，要说让小哥和胖子回去，吴邪一百二十个不放心，胖子这个人太不靠谱，之前小哥只是失忆，腿脚都还好好的，真有什么事还能自己顾着自己，现在小哥可是断了一条腿，什么都不方便。

【我和吴邪走。】清冷的声音，短短一句话，倒是让大家都愣了。

只有黑瞎子笑嘻嘻，【嘿嘿~哑巴，入赘吴家了啊。】

张起灵连看都没看他，直直走到吴邪眼前，【回家。】

吴邪看着眼前这个像孩子一样的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摸上那个人柔软的头发，【好，回家！】

 

吴邪和张起灵回到西冷印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王盟正在店里打游戏，看到吴邪差点没跳起来，【老、老板……】

吴邪对于他上班打游戏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懒得理他，只是问，【家里太后有没有打过电话？】

【报告老板，前两天太后打过电话，我说老板去外地看货了。】

【嗯。】吴邪咪咪眼睛，王盟这小子越来越会办事了。

【呃……老板，这位是……】王盟盟畏畏缩缩的透过吴邪不算宽阔的肩膀看着他身后的雕塑，这人虽然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说话，可是可怜的小动物还是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的压抑。

【哦，这位是张老板张起灵，你叫他小哥就行了。】

【张起灵？姑爷？！】

【什么乱七八糟的！】姑爷？哪来的姑娘！

【那个……】王盟盟很明智的后退了好几步，【说是咱家姑爷……黑爷说的。】

【@#￥%……】

只见王盟盟灵活的左闪右躲，躲过自家老板扔过来的各种杂物，灵敏的窜向门口，【那个什么，老板啊，我还有点事，平时我这么兢兢业业，你可不能扣我工资啊，先走一步啦！】

看着王盟盟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吴邪还是满肚子的火，他娘的黑瞎子，见鬼的姑爷！

等到吴邪把自所有想到的词儿都骂完了，才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一尊大佛。

【啊，嘿嘿……小哥，那个……啊，别当真啊。】

张起灵看着吴邪，他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吴邪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骂人的吴邪，很新奇。

这么想着，眼睛里竟然渐渐染上了笑意，看的吴邪呆了。

【小哥……你，在笑？】

张起灵无奈的摇摇头，【吴邪，我会笑。】

一直以来，不是张起灵不会笑，也不是不喜欢笑，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所以没有必要，可是吴邪不一样，吴邪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吴邪的住处在西冷印社的楼上，是两室，平时一个人住，所以主卧室还好，客房是被当成储物间用的，现在乱七八糟，更本没法住人。

【那个，小哥，你睡主卧室，我睡客厅。】吴邪看看客厅的沙发，180公分的身高缩在沙发上，今天晚上有得受了，吴邪想着。

【我睡客厅。】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看着张起灵拿着不多的行李走向客厅，吴邪忙拉住他，【小哥，再怎么你也是客人，没事的我……】

【那……一起！】

一起？

【吴邪，是双人床。】张起灵看着有点愣住的吴邪，她不禁又弯了嘴角。

这是……同床共枕？！吴邪赶紧甩甩头，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和小哥都是男人。靠，肯定是黑瞎子这货影响自己的，没错，一定是他！

想到这吴邪不禁把黑瞎子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了一遍。

 

刚刚回到杭州的日子，吴邪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回家安抚了一下久未觐见的老妈，又是赔笑又是下厨，总算让老佛爷消了气，没有追究自己这么久没回来。

之后铺子里又开始进了一批货，总之忙忙呵呵，吴邪一直没有时间去收拾他那间被当成主卧室的客房，所以同床的日子也还在继续，张起灵好像没事人一样，也没有反对。

晚上洗了澡，吴邪坐在床上，唉，又忘了去收拾客房了！

正想着，浴室的门开了，刚刚洗过热水澡的张起灵站在门口，因为水温的关系，上身的麒麟纹身若隐若现，看得吴邪一时忘了移开目光。

张起灵也不在意，就这么站在他对面，任吴邪这么赤裸裸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咳，那什么，小哥，我好像又忘了给你收拾客房了。】吴邪不自然的别看眼。

张起灵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没事，这样很好。】

啥？！吴邪还想问，可是他看见张起灵已经背对他躺下，摆明不想再说什么，吴邪叹了口气，也在自己那边躺下，会周公去了。

 

只过了一小会儿，身边传来吴邪均匀的呼吸，张起灵转过身面对他。

卧室里挂着纱帘，朦胧的月光，张起灵看不清他的脸，这个时候，张起灵有那么一点羡慕黑瞎子，在这样的光线下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也只有黑瞎子了吧。

张起灵胡思乱想的功夫，一旁的吴邪有了动静。杭州的初秋夜里还是有点冷的，刚刚洗完热水澡的时候身上热热的，被子盖不住，可是睡着之后渐渐觉得冷了，吴邪就下意识的往暖和的地方钻。

没一会儿的功夫，吴邪就整个人蜷在张起灵的怀里，像猫儿一样。

张起灵叹了口气，勾过被子把吴邪盖好。

吴邪的这个举动从他们同床的第一天张起灵就发现了，只是他从来都是起来的比吴邪早，所以吴邪自己倒是没有发现。

看着吴邪模糊的侧脸，情不自禁的，张起灵吻上他的额头。

未来怎样，张起灵从没想过，也不敢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许吴邪一个未来，可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他都可以放手，只有吴邪，不行！

 

3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吴邪有点享受这样简单的日子，有好几次吴邪差点脱口而出，让小哥再别下地了，可是他知道小哥的脾气，何必去惹他不痛快。

电话适时的响起来。

【你好，吴邪么？】

【你好，我是，你是……】

对方呵呵的笑，【早听说你自己开了古董店，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连老同学都听不出来了，我是班长。】

【班长！】吴邪喜出望外，就是这个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熟悉，原来是班长，当初读建筑系的时候就住在他隔壁的宿舍。

【嘿嘿，吴邪，好久没见了，周日大家出来聚聚。】

【好啊，多少人？】

【没多少，就咱们的男同胞们。】

【靠，那不就是全班了么！】学建筑的女生是稀有动物，整个建筑系也就那么数的出来的几个。

【哈哈哈，吴邪你还是这么好玩，行了，周日十点，还是咱们爱去的老地方，别迟到啊！】

收了线，吴邪感叹，一转眼过了这么多年，这几年经历的事情，恐怕是自己连想都没想过的，要说后悔，他都不知道骂了自己三叔多少回了，把自己拖进这么趟浑水，可是也不后悔，不为别的，就为了认识了胖子这么个兄弟，还有……小哥。

 

【小哥我走了啊。】吴邪穿戴好，对着还在浴室蘑菇的张起灵喊话。

本来他是想让小哥一起去的，可是一方面这是同学聚会，都没有其他人在，小哥又不是会聊天的主儿，另一方面其实是吴邪自己的小心思，他觉得没法儿向他的兄弟们介绍小哥，难不成真告诉他们说这是自己家的【姑爷】么？想到这儿吴邪再次骂了一句娘，当然，是骂黑瞎子。

到约定的地方时间还早，吴邪就先坐到包厢里，是个不大的饭店，和楼外楼简直没法比，这几年同宿舍的几个兄弟都出息了，本来去楼外楼也不是什么奢侈的事儿，可是就是想回味一下上学的日子，那时的他们，省吃俭用，只有谁过生日才能上这里来大吃一顿。

【呵，吴邪早到了呢。】

吴邪一回头，正是给自己打电话的班长梁旭。

【班长。】

【得了，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什么班长，】梁旭在他旁边坐下，【话说这么多年了，就你小子不够意思，开始还偶尔能打几个电话，近几年可是连电话都找不找你了。】

吴邪苦笑，心说这能赖我么，要是移动的信号可以覆盖到云顶天宫或者张家古楼，欢迎你们随时来电。

【你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啊，就那样吧，过得去。】不知道小哥在干嘛。

【学建筑的去开古董店，你小子玩跨界啊。】

也不是我愿意啊，吴邪再次无力吐槽。

说话的功夫人陆续到齐了，总的来说也没有几个人，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工作，能聚在一起的时间真是不多了，倒是吴邪宿舍的六个人都到了。

当年无邪在宿舍排老四，比他小的两个见了面还是亲切的叫四哥。

除了他们就是当时住在隔壁班长一屋儿的三个人，虽然不住一个屋子，可是性格上都是大大咧咧的，也都说得上来。

几瓶啤酒下肚，吴邪有点撑不住了，倒不是醉了，而是漏酒，吴邪说了声抱歉就起身去卫生间。

解决了个人问题，无邪也没急着回去，想去窗边看看，顺便透口气，路过一个小包厢的时候，吴邪听见里面似乎有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吴邪愣在原地。

那是……二哥和三哥？！

可是，为什么……二哥在吻三哥？！

为什么？为什么？哄的一下，有什么一下子炸开。

吴邪下意识的后退，不想却撞上了一个人。

【啊，抱歉……】

【吴邪？怎么了？】

吴邪抬起头，【班长……】

眼睛瞟向吴邪的身后，他也看到了正在拥吻的两个人，不同于吴邪的惊慌失措，只是咂咂嘴，将吴邪带到一边。

【吓着了啊。】

【也没……】就是没想到，都是兄弟……

【嘿嘿，也就是你天真无邪，其余的早就都看出来了。】

【啊？】

【老二当初做的已经够明显了，也就是你没察觉。】

吴邪想了想，是有很多细节，当初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真的有点……暧昧。

【现在知道了，会看不起他们？】

【怎么会！】想都没想，吴邪冲口而出。

【那不就完了么，还是你的二哥、三哥。】

吴邪释然，只是他还记得有一次二哥和三哥坐校车回家，路上遇到车祸，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三哥只是擦伤，倒是二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都包成木乃伊了，医生说是二哥拼命把三哥护在怀里，真是不怕死，二哥听了没说话，可是却笑得灿烂……

二哥很爱三哥吧，所以可以为了三哥连命都不要，那……救过自己那么多次的小哥呢，对自己又是什么心思？自己在张家古楼把小哥带出来的坚定，那自己对小哥又是什么心思？

同学会从上午开始，下午去了KTV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一直到深夜才陆续离开。

吴邪一个人微微有点醉意，从中午开始，吴邪一直在想，自己对小哥到底是什么心思，越想越乱，越想越糊涂。

等到回过神，已经站在西冷印社的门外，意外的，他看见二楼还亮着灯。

掏出钥匙开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正当吴邪想直接砸门，门却从里面开了。

【小哥，还没睡啊。】

张起灵看着吴邪微红的脸，看来喝了不少酒，却没有多问。

【小哥……】看他没说话，吴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起灵拿了热毛巾盖在他的脸上，【没事，不放心。】

不放心……不知道是因为热毛巾的原因还是别的，吴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生疼，想了一下午的问题一下子都解开了，这个闷油瓶子对自己是什么，他不想猜也猜不透，可是自己对他，是喜欢吧，也许……不只是喜欢吧。

没有拿下盖在自己脸上的毛巾，借着几分酒气，吴邪说出了口，【小哥，我喜欢你。】

 

【小哥，我喜欢你】

即使毛巾遮住了视线，吴邪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一僵，果然……还是不行么？

【呵呵，小哥，你……就当我是在耍酒疯吧，我出去走走。】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那个人，吴邪胡乱的抓下脸上的毛巾，也不敢看那人脸上的表情，急忙就要往外走。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接着是匆忙的脚步声，下一秒吴邪被箍进一个清冷的怀抱。

【小哥……】屋子里太静了，静得吴邪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心跳都那么喧闹。

【吴邪，】身后的人顿了顿，【你现在清醒，是不是？】

【……】吴邪没有回答。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手臂又紧了紧，勒得他有点疼，接着，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响起来，【即使不清醒也没关系，我是清醒的就好。】

什么？

吴邪还没问出口，身体就被整个转过来，接着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上他的唇。

张起灵小心翼翼，天知道，听见吴邪说喜欢他的时候，他简直傻了，他知道自己对吴邪是不一样的，他从来不会掩饰什么，他喜欢吴邪，所以对吴邪好，为了吴邪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可是他不能确定吴邪的心思。

身为张家的起灵，他有太多的责任，甚至不能给吴邪一个未来，可是吴邪说喜欢他，他的吴邪说喜欢他，他甚至还没从狂喜中回过神，吴邪竟又从他的身边逃开！

不行，怎么可以！

起身追上去，不管自己是不是撞到桌子，只知道，这个人他不能放手，一辈子都不能。

【小哥……】吴邪伸出手，回抱住他。

感觉到吴邪不再僵直着身子，而是微微依靠在自己身上，张起灵弯下腰，一个用力将人抱起来。

吴邪并不消瘦，反而因为平时不喜欢运动，身上有点小肥肉，但对于张起灵而言，实在是没什么重量。

轻柔的将他放在床上，张起灵微微抬起上身，【吴邪，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起灵说得很慢，看得出他说每一个字都是极其认真，同时也耗尽很大的忍耐力。

吴邪笑笑，伸手抚上那个人的脸，【小哥，对你，我从来都不后悔！】

 

4

吴邪是被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的。

抬起手遮住眼睛，习惯性的摸上放在床头的手机，嗯，已经十点了呢。

慵懒的想翻身，随即被一阵不适弄得眉头一皱。

【嘶……】吴邪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真是疼啊！

两人到床上之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优雅，仿佛是两头野兽，拼尽全力将对方拆吃入腹。

张起灵在这方面的经验少得可怜，吴邪更是，笨拙的想在对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却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不伤害对方，随意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也没有任何快感可言，吴邪不知道张起灵是不是也是这样。

吴邪的身上尽是青紫，某个地方更是疼的难过。

努力坐起身，才发现卧室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这个在道上神一般的男人现在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皱着眉看着吴邪的动作，不知道怎么做。

【噗~】吴邪一下子笑出声，【小哥，你是在演行为艺术么？】

张起灵坐到他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及吴邪的脸，【疼么？】

【啊，哈……没事……】吴邪还是红了脸，【你在忙什么？】

【给你做了吃的。】

【啥，小哥你做饭？！】

【嗯，会一点。】

【我以为……】你是生活九级残障。

张起灵低头吻吻他，微微一笑，【只是会一点，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虽然在地上生活的时间不多。】

不喜欢和别人一起？那自己呢？吴邪没有问，总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矫情。

【吴邪，你不一样，】张起灵淡淡的说，【你不是别人。】

这句话的确安慰了吴邪的心灵，吴邪也笑着，【好啦，你不是在做吃的么，我先洗澡，一会儿就尝尝张大厨的手艺。】

【你……可以自己去么？】

【小爷又不是女人！】

【就因为不是女人。】

靠，张起灵，小爷我不认识你！

 

折腾了许久，吴邪终于坐在了餐桌前，张起灵终究不是大厨，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只是煮了粥还炒了青菜，味道一般，不过对于吴邪来说还是很惊喜。

刚刚收拾好碗筷，吴邪的手机响了。

【您好，哪位？】

【嘿嘿嘿嘿……】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的笑着。

即使这样吴邪还是知道了是谁，【黑瞎子！】

【嘿嘿，小三爷，早啊！】

吴邪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在这个时间还说早的，黑瞎子果然是疯子。

【小三爷，一别数月，有没有想我啊~】

靠，鬼才想你！

【也是，小三爷哪有空想我啊，】对方自顾自的说着，【有空也要去和姑爷滚床单不是。】

【@#￥%……】

看着吴邪炸毛，张起灵一下子拿过他手上的手机，按了免提，【瞎子，什么事。】

【哑巴啊，嘿嘿，这么快就出来护着媳妇儿啦！】

【什么事。】张起灵没理会黑瞎子的调侃。

【啧，真是的，明天我和花儿回去杭州，记得来接驾。】

【你来杭州干嘛？】吴邪头疼，他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疯子，虽然见到小花还是挺期待的。

【花儿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在杭州参加一个什么会议，花儿要去杭州和他聚聚，花儿到哪我就到哪喽！】

吴邪翻翻白眼，黑瞎子真是狗皮膏药！

【知道啦，几点到？】

【下午三点。】

【好，恭候大驾！】吴邪无力。

【嘿嘿，小三爷，别太累哦！】说完挂了电话。

吴邪看着手机发愣，黑瞎子怎么知道自己和小哥……

张起灵摸摸鼻子，【我给瞎子打的电话。】

啥——？！

【那个，你好像很疼。】

【……】

小哥，不是什么都可以不耻下问的，实在不行你可以问度娘，你这样，让小爷我怎么见人啊啊！！

 

即使吴邪再怎么想把自己埋起来，可是时间是不是会如人意的，解语花和黑瞎子还是来了。

一路上黑瞎子嘿嘿的笑着，偶尔眼睛瞟过吴邪，总是让吴邪一阵冷汗，连解语花都是笑得高深莫测。

黑瞎子和张起灵都是道上有名的人物，解语花的这位朋友似乎是一位很有学问的人，所以解语花下令驱逐那两个可能小学都没毕业的人，拉着吴邪去接人。

【你这位朋友什么来头啊，能劳烦解当家亲自来接？】吴邪也不是多好奇，只是……闲着也是闲着。

【是D大的博士。】解语花笑笑。

【靠，你一倒斗的和博士是朋友？他是考古系的博士？】

【呵呵，】解语花一点也不介意，【生物系的博士。】

【靠！】这他娘的都哪跟哪。

【你真的和哑巴在一起了？】解语花话锋一转。

【啊。】反正他也知道了，吴邪承认得也痛快。

【哑巴身上的秘密很多吧。】解语花自言自语。

【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跟小爷这儿磨磨唧唧。】

解语花还是笑，【你知道我的这个朋友在做什么研究项目么？】

吴邪挑挑眉。

【很少有人知道，本来我也是不认识他的，是因为他的课题所以我找上他，之后就成了朋友。】

吴邪思索，能让小花感兴趣的课题，还是跟生物有关？

【他的课题，是同性生殖。】

吴邪一下踩住刹车，解语花差点被甩出去。

【小天真，你花儿爷还不想英年早逝在你手上！】

【那你他娘的就别在车上说这么劲暴的话题！】吴邪直接喊回去。

重新发动车子上路，还好这个时间车不多，不然直接追尾也说不定。

【小花你怎么会找上他？】吴邪问得小心。

【没什么，】解语花的语气漫不经心，【我和瞎子，你也知道一些吧，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可是即使过了这么久，对他我还是觉得不安心。】

【你不信瞎子？】

【不，我和瞎子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要是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会害我，那一定是瞎子，这一点我从来没怀疑过，】解语花低着头，叹了口气，【瞎子和哑巴不一样，哑巴很单纯，他对你好，就是对你好，可是瞎子不是。】

【瞎子有过很多人，我知道，和我算是时间最长的，也就是说他可以对我好，也可以对别人好。】

吴邪哑然，他知道解语花和黑瞎子的关系不简单，可是没想到解语花洒脱的背后竟然有这样的纠结。

【那你就想到了这个人？你想……】这是怎么样的感情，才可以让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吴邪无法想象。

【是，我想，也真的做了，】解语花的语气没有起伏，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他帮我安排了手术，也真的成功了，可是他告诉我我只有一次机会……】

【那……】

【是瞎子，亲自下的手。】

【怎么会！】吴邪不敢相信，虽然他认为黑瞎子就是一个疯子，可是他还是不相信黑瞎子会对解语花下手。

解语花笑开了，【是不会，因为他根本不知道！】

吴邪懂了，当初因为一些原因，解语花愿意放弃一切以一个男人的身体逆天生子，手术已经成功了，可是因为另一些原因，黑瞎子对解语花动了手，解语花错过了这唯一的机会。

【那现在……】

【后来知道了，也什么都晚了。】

【小花……】吴邪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不用理我，】解语花恢复了笑容，【这么多年了，什么过不去。】

就是这样，解语花总是这样，天大的事情都是自己扛，让人佩服，更让人心疼。

说话的功夫，他们等的人到了。

【这是龚亚清博士，亚清，这是我的发小吴邪。】解语花从中作了介绍。

吴邪细细打量龚亚清，很漂亮的一个男人，和解语花的霸气不同，是一种很斯文的漂亮。

【你好，常听雨臣提起你。】龚亚清友好的伸出手。

【你好。】吴邪因为伸出了手，很难想象这个男人在做这种课题，即使在科学的领域里，这也是违背常理的吧。

【你的身体还好吗？】龚亚清倒是开门见山，显然很关心解语花的身体。

【嗯，很好，已经完全恢复了。】解语花笑笑。

【那就好。】

【呵呵，我恐怕是龚博士手里唯一的失败例子呢。】解语花对吴邪解释。

【……】吴邪无语，总觉得眼前的小花，笑得……这么的扎眼。

【亚清，会在这呆多久？】解语花问他。

【十天左右。】

【好啊，看你的时间，咱们好好聊聊。】

【好。】

 

晚上回到铺子，王盟盟已经去泡美眉了。

【小哥，我回来了。】

【嗯。】张起灵过来，很自然的结果吴邪手中的车钥匙放在桌上。

【你吃饭没有，黑瞎子呢？】

【吃过了，瞎子回去了。】

吴邪笑笑，他记得以前都是他自己自顾自的问，往往是是个问题，小哥看心情挑一两个回答，什么时候变成一问一答了呢？

要是小花和黑瞎子，恐怕就是黑瞎子不停地说，小花不耐烦地听了吧。

想到解语花，吴邪又开始心疼了。

【怎么了？】敏锐察觉出吴邪不对劲。

吴邪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就把在车上解语花说的话告诉了张起灵。

张起灵叹了口气，【瞎子之前是挺混的，也有过很多人，可是那都是遇到解雨臣之前的事情，后来瞎子误会解雨臣，好像还动了手，之后就后悔了，这些年瞎子一直在想办法弥补，可是解雨臣已经不信瞎子了，其实解雨臣不知道，瞎子现在对他，可是比对自己金贵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小花说呢？】

【那两个人的事情，不是说说就可以解决的。】

吴邪想想，也是。

【吴邪。】

【啊？】吴邪傻傻的抬头。

【你只能想我！】

【唔……】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的吻已经压了上来。

小哥，你这是在吃醋？

不过吴邪没有问的机会，只是不断的在心里骂黑瞎子，你他娘的黑瞎子，你到底教了小哥什么！！

 

5

龚博士杭州停留了十天，吴邪和解语花就陪了他十天，期间吴邪和龚博士聊起他的课题，龚博士曾坦言，是为了自己，他曾经深爱一个人，却最终输在了这个上面，所以他想用自己所学，让他这样的人可以有一个在一起的机会。

第十天的晚上，在解语花和吴邪送走龚博士之后，连同黑瞎子和张起灵，几个人终于吃了一顿团圆饭。

楼外楼的西湖醋鱼有名，又是吴邪的最爱，吃饭当然是少不了的。

吴邪看见黑瞎子小心的夹下鱼腹的肉，挑去细刺，然后放入解语花的碗中，完全不管还坐在一旁的吴邪和张起灵。

 解语花倒是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吃下黑瞎子送上的鱼肉。

吴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希望小花已经失去了一次唯一的机会，不要再失去瞎子了。

忽然张起灵站起身，把吴邪吓了一跳。

【小哥，怎么了？】

吴邪也站起身，他知道以小哥的性子是不会停下解释的，所以他打算直接跟上，以防止他再不声不响的失踪。

意外的，张起灵停下来，拍拍吴邪的肩帮，【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黑瞎子嘿嘿的笑，【呦，哑巴知道和媳妇儿交代去向了啊，好现象！】

【滚！】吴邪想都没想就骂回去。

趁着这个功夫，张起灵已经拉开包厢的门出去了。

吴邪被黑瞎子说得一阵面红耳赤，狠狠摔了椅子表示不满。

黑瞎子还是笑得没心没肺，解语花看不过去横了他一眼，黑瞎子不甘的撇撇嘴，却也不敢说什么。

吴邪觉得奇怪，即使现在和小哥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可是还是觉得小哥想自己说明的事情很……诡异，仿佛是怕自己跟上去似的。

越想越不心安，吴邪站起身先跟上去。

【我说小三爷，这么一会儿不见就相思啊。】

他娘的黑瞎子，嘴真贱，活该小花不信你！

吴邪不理会黑瞎子，打开包厢门跟上去。

张起灵似乎没料到吴邪会跟上来，只是在楼外楼的角落里，对面站着一个人，虽然光线很是昏暗，可是吴邪还是认出，那是张海客！

几乎是本能的，吴邪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

张海客对小哥很是恭敬，【张家起灵。】

小哥只是点点头。

【族里的老人已经知道您在杭州落脚，也知道您回了张家古楼。】

【那又怎么样？】小哥难得有了不耐烦的情绪。

【您是张家的族长，您有您的责任。】

【我从来都没有推辞过。】

【当然，从家族使命上来说，您从来都没有推辞过，可是族里的老人们关心的还有别的。】

张起灵默然，张海客所谓的别的是什么他当然知道，历经了几千年，张家的家族没有越来越昌盛，反而人丁稀薄，以前他觉得世界上没有认识自己的联系，所以不理会老人的意思，如今有了吴邪……恐怕这一辈子，他注定无法有孩子。

【不要理他们。】

张海客摇摇头，【你是知道的，如果逼急了，老人们会为张家换一位起灵。】

【我知道。】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回去，和族里安排的女人结婚。然后有一个孩子，老人们不会为难你。】

【不可能！】

听着张起灵淡淡的回应，吴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知道什么是换一位起灵，张家的起灵，至死方休！

因为小哥和自己在一起，因为自己是一个男人，所以小哥可能会为此付出生命！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包厢的，吴邪昏昏沉沉的，连张起灵回到身边坐下都没有注意。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大床，以往都是张起灵坐在床上发呆，吴邪无奈的叫他回神，今天倒是正好相反。

【吴邪。】张起灵皱着眉，吴邪的情绪不对，从刚刚在楼外楼开始。

吴邪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张起灵，没有说话。

张启灵坐到他身边，他接触的人太少，其中却太多狡诈的人，吴邪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有时反而让他捉摸不透。

【小哥……】吴邪还是开口了，【对不起，我听见了你和张海客的谈话。】

张起灵一愣，【你认识张海客？】

吴邪点点头，却没有解释，【对不起。】

张起灵摸摸吴邪的头，【都会过去，相信我！】

【我当然信你，小哥，这个世界上我最信的就是你，】吴邪笑笑，【同样，我最不能失去的，也是你。】

吴邪看见张起灵的眼神再次变得温柔，温柔得他几乎要融化其中。

【小哥，要是……】吴邪深深吸了口气，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答应张海客也没关系的，我懂。】

张起灵一下子抓住吴邪的手，【吴邪，不许说这种话！】

手被男人握得生疼，吴邪却觉得有一种甜在心里绽开，【小哥……】

【没有人能强迫我做什么，吴邪，我只要你！】

这句话，张起灵是当陈述句说的，没有什么起伏，吴邪却听得愣了，他没有想到，这个貌似没有感情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知道吴邪的心思，张起灵笑笑，【吴邪，只对你。】

察觉到自己有点矫情，吴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我给小花打个电话！】

张起灵含笑的看着脸红的吴邪上蹿下跳的找手机，然后拨通解语花的电话。

【喂，小花！】

【小邪，什么事？】

【啊，也没什么，你睡了么？】

【恩……没……】

【哈哈，那就好，害怕打扰你呢。】吴邪打着哈哈，其实他找解语花真的没有什么事。

【没事……】

【小花，你怎么了？】为什么解语花的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

【我，很好……恩……】

？！

吴邪呆愣的拿着手机，这个声音……

看吴邪呆在原地，张起灵拿过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

反应过来的吴邪从张起灵手中抢过手机，按下挂断，将手机扔在床上，【靠，才九点发什么情！】

说话的功夫耳朵已经红透。

张起灵看着吴邪反应过度，走到他身边，蹭蹭他的耳朵。

【干嘛！】

张起灵的双手已经缠上他，【发情。】

【唔……小哥……】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张起灵似乎已经出去了。

吴邪拖着酸痛的身体挪向浴室，该死的闷油瓶子，不就是十天没怎么理你么，至于么！

洗了澡也不愿动，懒懒的瘫在椅子上，让王盟买来吃的，打发时间。

【小哥去哪了？】吴邪问。

【姑爷啊，上午出去了，说去见个人。】王盟说。

【去你的姑爷！】朋友？

【嘿嘿嘿！】王盟不说话了，老板和张小哥的关系，一看就知道不简单嘛，似乎只有老板自己没有发觉。

这是吴邪的手机响了。

【小邪。】

【小花啊，你起来了啊！】想到昨天的电话直播，吴邪忍不住说几句风凉话。

【啊，你不也是。】解语花淡淡的语气。

吴邪一时无语。

【嘿嘿，我猜对了？】解语花贼贼的笑。

靠，原来解语花是诈他！

【干嘛！】吴邪语气不善。

【呵呵，也没什么，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那个啊，也没什么事。】

【这样啊——】解语花似乎不太关心昨天的问题，【亚清已经到台北了。】

【啊，】吴邪换了个姿势，【他的课题还在继续么？】

【当然啊，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个课题没有办法被大众接受，所以不能公开，不然的话亚清一定会得诺贝尔医学奖。】

【要参加这个课题，有什么要求？】

【你要干嘛？】

【随便问问。】

【也没什么具体要求。】

【这样啊……】

【小邪，你什么意思？】

【啊？哈哈，能有什么意思啊】

【得了吧，天真无邪，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我，】解语花叹了口气，【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亚清的事情么？】

【嗯？】

【在此之前解家的伙计在你的铺子周围发现了张家人。】

吴邪沉默了，良久，【这么说……】

【张家历经千年，思想自然是古板到一定地步了，这件事你早晚要面对，现在，你想怎么办？】

吴邪咬咬牙，【小花，咱们见面谈。】

【好。】

 

见面的地点是吴邪铺子附近的茶座，解语花住的酒店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了。

【小花，你帮帮我。】

【你想找龚亚清？】解语花似乎不意外。

【是。】吴邪坚定的说。

【很危险。】

【我知道，】吴邪笑笑，【可是我也知道，只有一个孩子，小哥才能好好的。】

【要是让小哥回到张家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决计做不到，小哥也不愿意，那么……就只能这样了。】吴邪笑得轻松。

【值得么？】

【你当初为瞎子，值得么？】

解语花定定的看着吴邪，良久，【我们都是傻子！好吧，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