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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曲冮二首”中“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对仗成立吗?

(2022-10-13 18:5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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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从小因“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名句,接触了杜甫的名著七律《曲江二首》。其中第二首是这样的:
                 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头尽醉归。
                  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
         时我经懂得七律的格式中,颔联与颈联必须为对仗。可是“酒债寻常行处有与“人生七十古来稀是怎样成对仗的呢?“寻常”明明不是数字,怎么能跟下句的“七十相对呢?
         当时我已经读过杜甫《江南李龟》:“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和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钭。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看,这里的“寻常”不是作“平常”、“普通解释吗?特别是前一首,还同是杜甫写的呢。
           有一次我把这问题向我的语文老师韩某某请教(韩老师是民国时期中央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当时他把诗看了很久,抬起眼来对我笑眯眯地答道:唐初、中期律诗形成不久,对于对仗还要求不怎么严。所以这里沒对上也是很正常的。说完把那张我写有诗的纸递还给我就走出了教室。当时我腹诽道:杜甫说“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绝不肯在自已的作品中留下那么大的缺陷吧!但读书时还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事,没有有关资料可查,这事就搁下了。
          后来我二十一岁患肺结核在家疗养,每天去杭州市图书馆阅览古书。有一天

《国语·周语下》

看到

“夫目之能察也,不过步武尺寸之间;其察色也,不过墨丈寻常之间。”

韦昭

“五尺为墨,倍墨为丈,八尺为寻,倍寻为常。”

看完注后, 我茅塞顿开,原来这里是用了借对的手法!
          所谓"借对",是对仗中的一种。又可分"借义"和"借音"两类。因为这首诗只涉借义,所以关于借音就暂且不讨论了。
          因为平仄,词性,词义等的要求极严格 ,所以要组成一副工对是非常困难的。于是古人就想出了扩大对仗的多种规定 ,“借对”就是其中之一。
          所谓借义,即一句中的某词(字)词(字),诗中用的是甲义,而借其乙义或丙义与另一句中的词(字)相对。样可把原来不相对的词语变成能相对,甚至于成极其工整的对仗(又称”工对“)。

       例如杜甫的这首诗中的“寻可以解释为八尺,而“常”可解释成”倍寻“,也就是十六尺。这样一来,”寻常“不就成了

数字了!它跟“七十”就非常契合地对上了。

       当时我非常开心,开心不但是多年的寻常七十是怎么成

对仗的心结终于解开了,而且使我彻底弄懂了前一段时间在读

《左传*成公十二年》中”争寻常以尽其民“,为什么注释中把寻常注释成为”很小的土地“。

          其实这篇草稿很长,想借此谈谈对借对的知识和一些感悟。但现在的博客谁还在看?所以只杀了个头拿来发表。等以后“系统维护完成后再继续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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