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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愿望高于一切,这已经深入孩子们的骨髓,孩子没有自己的需要,他要满足的只是母亲的需要,最可怕的还是一种母亲虚荣心的需要。这不是爱,这是一种占有。
文:雪松
对人而言,有一种枷锁是最残忍的。远远看去,它是一副冠冕堂皇的饰物,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不明就里的人,一定认为猴子的额上如果少了那黄灿灿的家什儿,定然失了神采。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是如来佛套在悟空脖上的枷锁。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有一副与生俱来的枷锁,它恰恰是我们的母亲以所谓“爱”的名义亲手套上去的。我们的一生都有可能挣扎在这副枷锁之下。
古希腊埃斯库罗斯的戏剧《俄瑞斯忒斯》,讲述了一个儿子亲手弑母的故事。当那个恶贯满盈的母亲企图以她虚伪的爱来蛊惑俄瑞斯忒斯时,那儿子浑身一阵酥软,将剑失落在地,但当他发现那纯粹又是母亲的欺骗手段后,最终,举起了剑,结束了那个生养了他的女人的性命。
这部戏最耐人寻味的部分在结局,众神决议审判俄瑞斯忒斯,雅典娜主持了那场沉重的审判。他们都相信审判结果将会对人类的未来举足轻重。陪审团最终的裁决是有罪和无罪各占一半,决定性的一票落在了雅典娜的手里。她慎重地向法庭宣布:人类要前进就必须摆脱心存憎恨的父母的束缚!
早在古希腊,人类已经获得了这样的答案,但前提是:你的父母必须是“心存憎恨”的。它没有提到“爱”所可能带来的同样灾难。
弗洛伊德以一个心理医生的敏锐和深刻为这种灾难命名——俄底普斯情结。同样取自一个古希腊的神话故事。那故事发展了另一个极端例子,儿子娶母为妻。当然,弗洛伊德博士认为这种“情结”是病态的,它缘自于母亲错误的教养方式。我们也可以说是母亲对爱的一种根本性的错误理解。它要么得自母亲对儿子过度的宠爱,要么缘于过分的束缚。
最让我触目惊心的记录来自罗洛·梅医生的一份病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因自己的同性恋情结而苦恼。他害怕和女性接触,并无法完成自己的博士论文。他在接受心理治疗时,讲述了他和他母亲的关系。他在母亲对父亲的控诉声中长大,他对父亲充满了鄙视,在母亲的心目中,他完全取代了父亲的分量,她母亲和他亲密无间,甚至不隐瞒自己的情人。他同样成为母亲的一种炫耀,从儿时开始,他就知道,他必须要满足母亲的愿望,才能真正地获得她的爱。事实上,他后来承认,自己一直生活在母爱的阴影里。
今天看来,我们也没有能力走出这个爱的樊笼。母亲的愿望高于一切,这已经深入孩子们的骨髓,孩子没有自己的需要,他要满足的只是母亲的需要,最可怕的还是一种母亲虚荣心的需要。这不是爱,这是一种占有。
我不愿意看到,孩子必须挣脱我们的枷锁,才能拥有健康的情感、健康的生活。所以,我要说:此时此刻,的确到了我们必须反省爱的艰难时刻!
梅怡读后:初看这篇文字时,我会本能地将自己置身事外,而是自然地联想到我所耳闻,眼见的他人家的故事。然而细想过我和女儿相处的一些瞬间后,才觉得我亦如此。我仍然不能让自己全然脱离“怀胎十月,给了她生命”的“造物主心态”,当这种心态时不时来作祟时,我不正是在以自己的愿望绑架孩子么?想到纪伯伦那首著名的诗《孩子》,理解字面容易,可真正让她的精髓融化在灵魂里,谈何容易。作为一个母亲,我知道我的成长之路只是刚刚开始。
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
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
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
他们在你身旁,却并不属于你。
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到达的明天,
你可以拼尽全力,变得像他们一样,
却不要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
因为生命不会后退,也不在过去停留。
你是弓,儿女是从你那里射出的箭。
弓箭手望着未来之路上的箭靶,
他用尽力气将你拉开,使他的箭射得又快又远。
怀着快乐的心情,在弓箭手的手中弯曲吧,
因为他爱一路飞翔的箭,也爱无比稳定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