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母亲的叹息
(2015-11-14 01:15:00)| 分类： 心情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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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车，刺骨的寒风裹着粉白的雪花向我袭来，我的全身一阵阵寒战。
故乡的冬天的确与珠海有天壤之别。此时此刻，珠海依然艳阳高照，气候宜人，可故乡却是冰天雪地，滴水成冰。也许是很久没回家了，我真的一下子难以适应故乡的寒泠。回家的第二天，我便病倒了。
母亲见我病了，便又是为我找郎中，又是为我熬药，一刻不停地在床边伺候我。母亲脸上的皱纹又比去年多了许多，头发也显见得比去年白了许多。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下，疼得厉害。岁月无痕，母亲的确已经老了。但她依旧是那样的疼爱我，慈爱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游走。
我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边，红红的碳火在火盆里嘶嘶作响，暖哄哄的，我和母亲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时而笑，时而哭。“二狗网吧亏了本，欠下了几十万的债，你爸和我的日子难过呀！你爸一辈子的名声，哎！被他祸害了，在街上都有些抬不起头来......”母亲说到这里，又禁不住用衣襟擦着眼泪。
我知道母亲说的是我弟，前些年在珠海开网吧兄弟反目，血本无归，还害得许多入股的亲戚赔了钱，至今钱还没还上，他老人家干脆在深圳玩起了消失，把一切的一切丢给了父母。我母亲为此经常以泪洗面.....
我人在珠海，只能在电话中用好语宽慰她一切会好起来的云云，其实我也被弟弟坑了好几万，只是我的苦是说不得的，谁让他是我弟弟呢，可他却恨得我牙痒痒。说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我没有拉他一把。还说他身无分文的时候我只给他十五块钱！这样的话在父母面前说了一遍又一遍。以致父亲每次见到我都要就此事责问一翻。
我知道自己比窦娥还冤，只是不大计较，总是说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真实的情况是网吧出事以后，我又给了我弟弟近万元，这些他对父母只字不提。后来他又来要钱，我没有给他，因为再给他钱，只会害他。那几年父亲对我很有些意见，只是没有说出来，那都是听了儿子的话，后来渐渐地明白儿子是多麽的不可救药......
母亲的话让我又想起这几年我与弟弟的种种恩怨，不禁也叹了一声。母亲接着说，脸上的泪痕依稀，“你弟弟不争气，旁人笑话也就罢，毕竟人家是外人，可这些年你爸在兄弟中间也没有了地位，有什麽事也不再和你爸商量。”我知道，大伯父这几年是有些傲了，原因是儿子在外面发了财，有事没事要在人前显摆。 -
“前几天，你姑妈家儿子做房子摆酒席，照例是要送礼的，你大伯母跑来跟我商量，该送多少？这是老例了，送什么礼，大家都是要统一的，否则，各送各的，一定有轻有重，收礼的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难免分出厚薄亲疏来，这可最是忌讳的。”母亲见火盆里的木炭烧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用长长的火钳夹了些木炭往火盆里送，直到炭火又欢快地跳跃起来。
母亲的脸被炭火映得红红的，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她接着说，“我见她来问，就说，你说送多少就送多少，你大伯母回去一说，你大伯听见了，冷冷地说，跟她商量什麽，自己送自己的，他现在不中用了！这是点名说你爸不行了，瞧不起你爸了！”母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以前，你爸在这些兄弟中还算可以的，在供销社，那也算个人物，人见了都要叫声经理。在整个白富村，也算德高望重，如今老了，退下来了，生个儿子又不中用，村里那些个势利小人便有些瞧不起人了。尤其是老大，仗着儿子发了些财，越发不把你爸放眼里了。势利小人！你姑也跟他们家走得近了，有事也只和他们商量。还有你大叔叔，以前可是跟他家打过架的，两家一向不和，可现在，也好了，听说你叔在他儿子商场里入了股，哎，人啦，怎麽都这麽现实呢？以前，你爸这几兄弟，哪个没得你爸的好，有什麽事就来求你爸，一没钱就来找你爸借，如今全忘了个干净。”母亲说到这里，不说了，只剩下长长的叹息。
我躺在病床上，静静地听着母亲的絮叨，想了很多，很多，我找不出什麽话安慰她，只能这样静静地听着，或许母亲无须我所谓的安慰，只需要我这静静的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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