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李唐祖籍试述稿三
(2013-05-23 08: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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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伦墓志铭》考
1990年，一对夫妇在河北省任县新市村西北的沙坑（距离唐祖陵1.5公里）挖沙时发现一方墓志铭，志文题曰《唐故垅西李府君铭志文并序》。志石青石质，方形，边长38厘米，四册各刻有三个供养人。志文楷书，共十八行，398言。现将原文附下，以利言论。
粤：以天者瑞也，应四时而自至；地者信也，感万物而生焉。寒暑变移，八节时候而争催。命有修短，限至往而无回。天之尚倾，地之仍缺。世尊尚入涅槃，泡幻之躬岂免落也。公承唐王之胤，建初皇帝之宗，逦迆相承，迩居陵侧。高祖晁，性好道德，坦荡傲遊，遂不叙于簪缨，不霑于荣禄。祖通，山河秀气，貌越堂堂，文武双美，德行俱彰。公伦，实人表忠，英灵振世，文有经邦之术，武有穿杨之艺耳。年六十有二，瘥痱忽染，瘗于薨里。夫人段氏，容姿丽质，貌越婵娟，西施谬说，罗敷默言，四行俱备，六行咸传。嗣子有二：长者仲殷，行满天下，名播遐方，德及四公，宇宙咸扬。次仲和，立性刚克，温良厚质，德行过于四科，六艺超于世逸，匍匐徒跣，家罄资物，衣缕不留，愿祔祖考，厝合先骨，致于旧域：邢台之郡，任县之北，新市居疃，唐陵东南三里，瘗于魂殁。年号大中，岁至摄提，时遇仲冬上旬三日，闭于泉路。天长地久，谷变陵移，江海化为桑田，城墎拟于废日，故刊斯文，记于泉户：惨惨坟兮对孤月，悄悄冥兮行路绝。玄宫瘗玉九源中，白骨沉兮声哽咽。哀哉孝子泣成泥，玉筯双垂以成洫。孝感天门应瑞前，白鹤坟前声吊切。
注释：粤，同曰。八节，二十四节气中的八个主要节气，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涅盘，niè pán，死亡的美称。唐王：即李渊。簪缨，zān
yīng，古代达官贵人的冠饰。后遂藉以指高官显宦。瘥痱，
因近年来《李伦墓志铭》的出土，随着曹隆政、李兰珂两位先生对李唐祖籍深入研究，又由于《李伦墓志铭》的铭文相关语句“邢台之郡，任县之北，新市居疃……”任县也介入进来，声称，“大唐故里，任县新市”。其实这是一场历史的假像，《李伦墓志铭》盖后世之伪作也。现就此铭作以下分析：
一、《李伦墓志铭》的章法
墓志铭者滥觞于先秦，继之于秦汉，发展于两晋，成熟于南北朝，普及于隋唐。唐朝之人，崇尚法制，各个方面都有较为严格的制度和标准。魏晋隋唐，书写墓志，甚为规范，以示尊重，皆画格镌刻，多画棋格以楷书、隶书书写，整饬端庄、遒美典雅；唐中期以后偶有行草书书写者，画竖线隔行，虽如此，仍基本对齐，参差而有致。我们再来看《李伦墓志铭》，楷书书写，可是字体长短不一，十分混乱，前几行字形较大，每行二十个字左右，最少19字，最后几行字形很小，30字左右，书写之马虎，鲜有也；且竖线楷书，余观唐代墓志铭近一千块（今发现的唐代墓志有一万多块，余坐井观天，以管窥豹。）很少如此。
再看墓志铭的格式。无论唐代还是其他的朝代，自魏晋以来，遇到避讳的词语，如王、皇、帝、皇帝、圣、诏、谕、上、朝廷、曰若稽古、帝皇之庙号、祖、公等等皆空一格、三格，以示尊重。唐朝民间偶有随意为之，随意空的。而自诩李唐后裔的《李伦墓志铭》只空半格左右，而且唐故的唐后也空了半格，不知何故。在词的部分，每句完了也都空了半格，和当今人写字一样，写完一句，就自然而然的点标点。但是古代是不用标点的，都是通过语气助词来实现句子的自然停顿，所以古代书写没有随意空格的习惯。
据韩愈善写墓志铭，李汉《昌黎先生集序》载韩愈计有碑志75篇。韩愈文名日盛，达官贵人常求其为先人撰墓志铭，润笔甚高，韩愈亦来者不拒。其友刘叉甚觉眼红，取其黄金数斤而去，云：“此谀墓中人得耳，不若与刘君为寿。”唐代颜真卿、李邕、贺知章等很多书法家都乐于此道。宋代欧阳修也写过《范文正公神道碑》《尹师鲁墓志》《杜祁公墓志》等。几乎唐一代书家都写过墓志铭。如此之家事，必寻访他人代撰写。
明代徐师曾在《文本明辨序说》中说：“按志者，记也；铭者，名也。”志是用散文记叙死者姓名、字号、籍贯、官级、功德事迹的。铭是用韵文概括志的全文，并对死者致以悼念、安慰、褒扬之情，是委婉抒情的。一般铭前曰：铭曰、或词曰、或辞曰、或是为铭等空行写铭，偶有空格的。再看《李伦墓志铭》没有点名其词，满满当当，直接书写，简直太随意了，唐朝人即使是民间应该也是不会这样做的。尤其是自以为有点身份和家世的人更不会如此。
二、《李伦墓志铭》的书法
宋朝洪迈《容斋随笔·唐书判》载：“唐铨选择人之法又四：一曰身，谓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辩证；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既以书为艺，故唐人无不工楷法……”以此可见，唐人皆自小习楷书。唐太宗延续了历代的以书为教、以书取士、立书学博士的传统，专立书学，开宏文馆、崇文馆培养大批高级书法人才。唐初有虞世南、褚遂良、欧阳询、薛稷 四大书法家，后有颜真卿、柳公权等等，整个社会蔚然成风，可谓名家辈出，群星璀璨。而平常之士人也都精于此道，一波三折，纵笔回旋。像以诗文明的李白、王维、贺知章等等的书法也堪称独具一格，颇有法度。唐楷用笔精熟，一丝不苟，法度严谨；结构中宫收紧，宽松有致，臻于完美；字体精致娟秀，飘逸潇洒,浑厚饱满，筋骨劲挺。再看《李伦墓志铭》以皇裔自居的李伦之铭，书写如此松散，笔力绵弱无力。
三、《李伦墓志铭》的内容
墓志铭分两部分，为志为铭，前以赘述。志为记述个人情况部分，铭为颂歌部分。古代墓志铭尤其唐代墓志铭多堆砌辞藻，左迁右引。然基本情况却十分清晰，铭文部分可以说是概括和歌颂主人公的经典诗作。比如《光业寺碑》前后三千余言，洋洋洒洒，可是他把光业寺建寺修陵经过说的一清二楚，后面的九篇颂被历代所扬。
再来看看现今存于隆尧县文保所同时代的普通百姓的墓志铭《唐故夫人陇西李氏墓铭》，其文章十分简洁，扼要；书法亦有楷法。录文如下，仅供参考（后附图）。
唐故夫人陇西李氏墓铭
夫人陇西李氏，盖伯阳之后胤也。可谓淑女以配君子焉。夫人不幸于咸通十五年七月十一日卒于私第，享年八十。有令子二人。长曰公弃，不幸早亡。有孙子二人：长曰武，少日立，年方冠岁，才习礼仪。从戎，中归于同华之间，为狂寇而斗于彼日所。亲眷罔不伤怀。夫人之仲子曰公亮，今以竭力备于葬事。以中和二年（唐朝唐僖宗之年号。公元881年七月至885年三月）三月卅日安定于尧山县西北五里。创卜兆之礼也。窀穸（zhūn xī，埋葬。）之事，追念平生，刻石而记。词曰：常怀令轨，谁人比肩。克年遐寿，空惊下泉。子孙沦没兮，伤悲少年记。
我们再说《李伦墓志铭》，前后三百多字，竟然不知李伦两代四人都干了点啥，如何的“……山河秀气，貌越堂堂，文武双美，德行俱彰……容姿丽质，貌越婵娟，西施谬说，罗敷默言，四行俱备，六行咸传……行满天下，名播遐方，德及四公，宇宙咸扬……德行过于四科，六艺超于世逸……”内容空泛的可谓莫名其妙。如此的人才如何不被录用，况宣皇帝之后胤乎？内容之空泛可以说达到了极点。我们可以想象，要么伪，不知所云而云；要么真，亦不知所云而胡云。
四、《李伦墓志铭》的字异
中国的汉字经历由简到繁、再到简、再到繁、再到简的一个反复的过程。这就好比我们穿衣服，以前流行过的以后还会流行一样。在发展过程中也存在繁简共同使用的情况；也有同义异形的情况，皆不足为怪。可是在正式的行文中却要有一定的格式。比如妈妈：在生活中有叫妈的，有叫娘的，有喊妈咪的等等，可是在写文章的时候就会说我的母亲（或妈妈）怎么样。到了我们今天使用了简化字，可是在写书法的时候，一般还沿用繁体，在这就不允许繁简共享，否则就会贻笑大方。汉字的偏旁部首随着时间不同也多有变化。比如明字，甲骨文之时，从日从月，后篆书从囧从月，到了隶书时代则从目从月居多，等有了楷书以后，有从日从月，有从目从月，又有从田从月，可谓百花齐放总是春。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可以逆转的，甲骨文不可以有隶书的写法，因为甲骨文在前，隶书在后。楷书最后，则兼有之。
我们反过来再看《李伦墓志铭》。陇西的“陇”是土字旁，查《康熙字典》垅，垄本字，再查垄，垅、垄、龙通作陇。查唐朝墓志铭出现陇西的有一百多块，陇西皆作陇西。同在隆尧的《唐故夫人陇西李氏墓铭》则使用了正确的陇西写法。查《在线书法字典》提供垅的写法中，多为近代写法，唐代作陇，而陇字中没有此种写法。作为自己曾经多年居住的李伦及其后人怎能不知陇西的司空见惯写法，而去写一个莫名其妙、自以为是的垅字。县，查《光业寺碑》里面三横，再查唐朝诸碑刻、《大明一统志》《大清一统志》《隆平县志》（乾隆年间手写本）《五方元音》《康熙字典》《辞源》《字汇》《词林》皆作三横，《在线书法字典》提供古代碑帖裁剪版隶书、楷书、行书载九十种写法，除《孙秋生造像》《鞠彦云墓志》与其相同外，皆作三横。而《李伦墓志铭》作两横。逦迤的迤在《光业寺碑》和现在相同，而《李伦墓志铭》走之里面只有也。再查《在线书法字典》《康熙字典》《字汇》皆载有该字，注二字相同。城郭的郭字在《李伦墓志铭》中左边有土，查《康熙字典》墎；《集韵》光镬切，音郭。《说文》度也。凡民之所度居也。《字汇》：同郭。又全篇出现两个时字，第一个时字居然是目字旁，查《康熙字典》无此字，查在线书法字典提供了115种写法，无此写法。一个小小的墓志铭却使用了如此多的怪异字，让我们不得其解，也许是民间“高手”在炫耀自己吧。
五、《李伦墓志铭》的史误
而《李伦墓志铭》中“祖通……公伦……长者仲殷……次仲和……”皆无讳字。
古代之墓志铭称呼有多种：大多称墓志铭（并序），如《大唐雍王墓志铭并序》《大唐故雍王赠章怀太子墓志铭并序》《大唐故右卫员外大将军燕国公墓志铭》《唐故太原赵郡君王氏墓志铭并序》《大唐故宣义郎行邢州柏仁县丞太原郭君墓志铭》，有写作墓铭（并序）的，如《唐故同州冯诩县丞郭府君墓铭并序》，有墓志的，如《唐故银青光禄大夫行黄门侍郎傅公墓志》，有作志铭（并序）的，如《唐故尚书右丞赠荆州大都督始兴公阴堂志铭并序》，有叫墓版文（并序）的，如《大唐故昭武校尉守左骁卫将军上柱国陈公墓版文并序》，等等。整个唐代而言，大多叫做墓志铭，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其他朝代，还有称作墓表、墓记、矿记、墓志文、矿志文的等等。但是《李伦墓志铭》题为《唐故陇西李府君铭志文并序》，有唐一代少见，不知为何，或笔者少见多怪也。
邢台之郡，历史上无此称呼也。查《光业寺碑》唐朝之时，今邢台市（比今市小）名曰邢州。《大明一统志》（《大清一统志》明以前相同，不赘述。）顺德府建制沿革：“禹贡冀州之域，天文卯分野，周时为邢国地，后属晋，战国属赵，秦置信都县属巨鹿郡，项羽改襄国，汉属巨鹿、常山二郡及赵、广平二国，晋时为石勒所据，石虎改置襄国郡，后魏改为襄国县，后周仍于县立郡，隋初废郡以县属洺州，开皇初置邢州，大业初复改为襄国郡，唐初为邢州，置总管府，天宝初改为巨鹿郡，乾元初复为邢州（约758年），五代梁为保义军节度，唐改安国军，宋升为信德府，……”可见唐及其以前就无邢台郡的说法，而且在大中年间根本无郡之说，仍作邢州。再唐朝有郡之时，任县、昭庆、尧山也不是邢台郡。又今存于隆尧文保所由大周武则天时韩柬中撰文并书丹的《龙华寺碑》末题巨鹿郡任县杨固村。可见当时唐陵之处必然属于巨鹿郡。
邢台之名，始于宋朝。《宋史》信德府，次府，鉅鹿郡。后唐安国军节度。本邢州。宣和元年，升为府。……县八：邢台，上。宣和二年，改龙冈县为邢台。《大明一统志》邢台县：“附郭本，秦信都县地，后魏为襄国县，隋改龙岗县，宋又改邢台县，元仍旧……”《乾隆顺德府志》邢台县……宋为龙冈县隶信德府，宣和中始置为邢台县，金为龙冈县隶邢州……《畿辅通志》邢台县，商时邢都，周初为邢国，秦置信都县，汉属赵国，后汉因之，建安十七年，割属魏郡。晋属广平郡，后并入任县，后魏太和二十年复置，属北广平郡。建义初，分属易阳郡，周武帝置襄国郡，隋开皇初郡废。九年改曰龙冈，十六年为邢州治，寻为襄国郡治。唐初仍为邢州治，宋宣和二年（1120年）改曰邢台，为信徳府治。金仍为邢州治……
从而得知，邢台之名始于宋代也，唐代的墓志怎会出现宋代才出现的县名，而且改为郡，此妄猜也。
南宋范成大有诗《邢台驿》
太行东麓照邢州， 万叠烟螺紫翠浮。谁解登临管风物？ 枯荷老柳替人愁。
明代诗人李攀龙有诗曰：
郡斋西北有邢台，落日登临醉眼开。春树万家漳水上，白云千载太行来。
孤城自老风尘色，
明代·王世贞《五律·寄于鳞二首其二》
春日邢台上，独吟千古愁。鼓行人自失， 磬折尔何求。
宦恐诗名忌， 才寕吏事収。西来书一纸，吾病欲全瘳。
可是这里的邢台，并非我们现在所说的邢台或邢台县，而是邢侯台。邢侯台，也称檀台，最早为邢侯祭天之台，战国时期，赵成侯二十年（公元前355年）“魏献荣椽，因以为檀台”，裴骃《集解》云：“徐广曰‘襄国县有檀台’”。司马贞《索隐》云：“刘氏云‘荣椽盖地名，其中有一高处，可以为台’。非也。按荣椽是良材，可为椽斫饰有光荣，所以魏献之，故赵因用之以为檀台。”赵成侯把魏国进献之木，扩修为檀台，“檀台”是一种台阁式的华丽建筑。其巍峨高峻，气魄宏伟，每登台远眺，旭日东升，晨曦茫茫，日出自天涯海角；夕阳西坠，太行山群峰争辉，惟檀台高峻，阳光灿灿，气势甚为壮观。这种豪迈景象，激发了赵成侯称雄立业的壮志，为表示其言必信、行必果的决心和信心，乃立邢为信都。赵武灵王时曾多次在檀台信宫大会天下诸侯，宋代时，宋徽宗以邢州檀台之故，将龙岗县改名为邢台县，此系今邢台名称之由来。
另外，查找从唐代至清朝有关于邢台的古诗词三百余首。唐代没有提到作为行政区划的邢台一词，宋以后提到邢台的很少，但是仍然多指邢侯台。
又赵福寿著《邢台通史》认为邢台作为一个行政区划之称呼源于唐代。他引录了《唐故西河尹公南阳盖氏夫人墓志铭》中就记载有“载桃李于赵地，标正义于邢台”及“夫人于其年正月廿五日（安）定于邢台西北十里”两句证明自己的观点。其实赵先生的这个观点是不对的，先不去想历代史书的正误，先分析一下当时的邢台。此铭出土于邢台南大郭乡孔村西北，如果唐朝邢台是一个县名或州名，则孔村东南十里或为州县的边际，其大概在今市政府附近，也就是说顺德府路以西当时都还是空地。这样我们难以想象当时的邢台在哪里。其实这里的邢台指的还是“古邢台”。首先，在这方墓志铭里提到其乃“邢州龙岗”人也，可见当时的孔村属于邢州龙岗，当时的州是邢州，县是龙岗，皆非邢台。其次，古邢台即邢侯台的位置在原顺德府署大堂西，原来城内的东仓巷，即现在的清风楼顺德路附近，以此直线距离推测距离孔村西北大约十里，和墓志铭的“西北十里”正好相符，说明墓志铭上说的邢台就是邢侯台，而当时的邢侯台是著名的标志古迹，所以引之。又《顺德府志》古迹，古邢台简称为邢台，也非今之邢州区划之邢台。
任县之北：确实是任县之北，但是确是之北的象城县之西南。查《光业寺碑》上柏仁县都维纳有王尹村、肖庄、薄村、环水村的，得知，当时的王尹村附近即是柏仁县地。而东边的光业寺附近应属象城县，不然如何会说“象城县光业寺碑并颂”呢。大唐帝陵介于两州三县之边缘，故《光业寺碑》曰：金绳界邢任之国，宝刹舞燕赵之衢。
新市居疃，唐朝无新市村，何谈李唐祖籍在新市之说。查《光业寺碑》上边有很多村庄的名字，有些和现在相同，有些基本相同，有些不知所云。而《李伦墓志铭》提到“新市居疃”那么李唐祖籍在新市，作为唐朝碑刻的《光业寺碑》必然会镌刻很多新市善友的名字，可是结果是，根本就没有新市村的记载。《任县县志》载：辛市（距离县城）四十里，有堡，同治二年创建，光绪戊戌重修，有节孝坊。我们可以知道过去之辛市即今之新市村。“创建“一词可知，以前确实没有，如果唐代就有，应为重建。当然这里或许是指新建的堡。又听人传说，《任县县志》问题很多。据传，唐朝之时，今新市一片，寺庙很多，开元年间，新建了一寺院，规模很大，具体叫啥名字今人无人得知，当时人们称呼为“新寺”。在其旁边逐渐建立起村庄，起名新寺村。据说今天的新市村就是由新寺同音演化而来。可是唐宋之时，寺院必然一直存在，新寺断不会改名为新市村。而开元年间建立寺庙，再到建立新寺村，必然不是三五年的事，名称同音之转变必然又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是从建寺、建村到李伦祖葬不过百年，我们试想这是很不可能的。再说历代史书关于任县均无李唐祖籍之记载。然而新寺是指的哪个寺呢？查《任县县志·古迹》在城东或北的有洪教寺，汉朝即有，不是新的寺院，而且在县北十里，距离新市较远；白佛寺，建于隋开皇五年，时间上较为接近，然在县东台南，查地名知台南在县东南十里，而不是北四十里；高庙，在县东北杨固村，有武后时立的唐碑，然距离新寺也较远；又有寿圣院，在县东辛店村，建于宋仁宗天圣六年，即1028年；新市村有观音堂，宋熙宁三年建，时间较晚；广化寺，在薄村，元至正时建，有双塔，道光十年地震时倒（说明这不是光业寺碑上提到的双塔王村）；崇圣寺，在县治北，距离新市较远。以此推测，民间所传的新寺当为观音堂（《顺德府志》：在城北四十里，宋熙宁间建。明里人张表、杨志学重修，顺治年增修。），新寺村的形成必在北宋熙宁三年以后，而新寺村演变为新市必然更晚了。所传唐朝以前即有新市村之说，乃无知者谬传也。
又《元和郡县图志》汉有新市县，属巨鹿郡，但是治所在今河北正定新城铺，而且也不是村，以此来说非任县之新市。
唐陵，后人称唐陵或唐祖陵，那么作为自己祖宗陵墓的宣皇帝建初陵和光皇帝启运陵，以当时来说李伦称呼大唐帝陵为唐陵合适吗？历代典籍尚且作祖陵呢！
我们再来简单的考证一下，当时大唐帝陵的地域情况。唐朝之时，大唐帝陵附近，属柏仁，和任县、象城接壤。柏仁、任县属邢州，象城属赵州。据《任县志》载，任县旧城在苑乡城，即今之杨固，在今城北十八里，今城据新市四十里，以此推算，唐之任县城距唐祖陵二十余里。《乾隆隆平县志》载，古城址在今旧城附近，宋时因水淹没，始迁今址，旧城距大唐帝陵二十里。《唐山县志》载，唐山县即唐之柏仁县，赵之柏人也，其城遗址在今亦城附近，亦城据大唐帝陵也是二十多里。从距离来说，柏仁、象城、任县三县县城距离大唐帝陵相差不多，那么为何不让任县县尉撰文，不称任县光业寺碑并颂呢？
以上所述史误是重中之重，是关键所在。即便是民间的碑铭，书写混乱、格式错误、错字百出，但是这些历史的错误是绝对不可能有的。一个人再聪明，也无法断定二百六十二（大中寅年至宣和二年）年之后发生的偶然事件。假如此铭为宋宣和以后迁坟而作，那么又和其内容和年份不对。这也是我们断定《李伦墓志铭》伪作的最主要因素。
六、《李伦墓志铭》伪作时间及原因猜测
646年（贞观二十年），唐太宗多次派遣使臣左骁卫府长史长孙无忌与邢州刺史李宽、赵州刺史杜敖等“检谒茔域，画图进上”，着手规划修建祖陵。高宗麟德元年完成（664年），历时十八年。唐高宗特敕二祖陵墓“各宜配守卫户三十人”，并诏令州县官员代表皇帝每年巡祭祖陵。677年，诏令追封二祖为宣皇帝、光皇帝。开元十二年（724年）唐玄宗派赵州刺史、上柱国田再思，象城县令宗文素率象城、柏人、任县三县民众维修、扩建唐祖陵附属建筑光业寺，725年完工后，刻立《光业寺碑》。有唐一代，除武则天朝时冷清外，皆十分重视唐祖陵的祭祀和维护。五代后唐李氏乃唐赐之李氏，称帝后特别重视唐祖陵，使其重新辉煌。以后虽有人祭祀，但往日盛况不复存焉，而且开始被盗。
明朝之时燕王扫北，人口变动极大，土著居民甚少，大唐帝陵及光业寺已是荒败不堪。但是《大明一统志》《大清一统志》《畿辅通志》《元和郡县图志》《新唐书》《旧唐书》《册府元龟》《隆平县志》等等古籍均有记载。只是一般的老百姓对此不甚了了。由于玄宗附祖的原因，导致以后的史书均把李渊记作陇西人，后人无人提及隆尧唐祖陵了。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王绍年在《河北月刊》上发表了《记隆平唐陵石仪》。后又有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在他的经典著作《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详细的论述了唐祖陵和李唐祖籍的关系，可以说轰动一时，书被多次重印。我想应该是这个时候，有人偷偷做了今天这方错误百出的《李伦墓志铭》，从字体来看较为符合这一时期普通文人的书写风格。
为什么伪作这样一方墓志，笔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应该说不是为了钱，毕竟这样的粗工烂造也值不了钱。那么究竟为了什么？为了名？还是出于消遣？以待方家考证吧！
近日上网看到了任县张山江的博客，里边有许多有关李唐祖籍的博文。看完以后，我不禁发笑，众多确定任县新市是大唐故里的文章所引用的依据不外乎作为唐陵陪葬墓区的《李伦墓志铭》之“邢台之郡、任县之北、新市居疃”一句以及当今三个老者讲的话和当今任县之人编写的有关地名等方面的资料。想成为一个治史者，但连一个治史者基本的素质都没有，可谓贻笑大方矣。此不再赘述。
现今《李伦墓志铭》藏于隆尧曹隆政先生处，曹隆政先生是研究多年李唐祖籍的学者，学贯古今，对国学、历史、书法皆有较为深入的研究，不知为何不做质疑。今我未见此碑，仅就拓片的照片做如此论述，不知合适否，望商榷之。
其词曰：
李伦铭出土，引来众议端。书写何草草，章法何乱乱。字误一二三，史讹七八九。邢台宣和有，大中墓志前。新寺熙宁创，唐朝有先见。光业界金绳，历史无发难。查证历史书，当时无任也。清后多事秋，有人记心间。镌得李伦铭，误以后人骗。蹉跎至当世，果真遂其愿。呜呼后人……
古柏人考
古柏人城位于今河北省隆尧县双碑乡亦城村附近。战国时，为赵国北方重镇，是北方经济、文化、军事中心。今柏人城遗址尚存，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查找古代各种唐前典籍，其究竟始建于何时，历史不详，其辖域范围究竟有多大，柏人和尧山以及后世的唐山县的辖域是何关系，亦无记载。今试论之。
一、古柏人城遗址
在河北省隆尧县亦城村南面一片绿油油的麦田上，有一道长长的黄土梁，这就是古柏人城遗址。它被誉为华北平原现存时代最早、规模最大也最直观的残留古城池，距今至少2600多年的历史了。
柏人城，夯土建筑，北邻泜（zhī）水，三面环岗，依山傍水，形势险要，向来为历代兵家所重。战国时期，柏人城已发展成为北方赵国的一个比较繁荣昌盛的军事重镇，那时候人口聚居，经济得到大发展。这里遗有商周时期的陶窑和大量陶器，城四周有众多战国及汉代古墓，从墓葬中曾经挖掘出不少陶罐、铜镜、铜带勾、青铜剑、铁剑以及战国时期的错金铜带勾玉璧、玛瑙饰件等。近年，在柏人城址还发现了战国时流行的铜质刀币，刀币上铸有“白人”字样。据专家考证，当时赵国只有邯郸和柏人两个地方铸铜钱。这是战国时柏人城经济繁荣、商业发达的重要标志。
《邢台通史》上讲柏人城“城遗址东城墙长2225米，西城墙长1415米，南城墙长2426米，北城墙长2426米。该城墙土筑，底部最厚处达60米，上部最薄处残剩约6米，残高9.15米”，并说“春秋柏人城自始建到废圮，历经春秋、战国、两汉数代，文化内涵相当丰富”。这些数据和张稼农《古柏人城考》（见1985年第二期《河北地方志通讯》）有些不同。据李兰珂先生说张稼农的比较准确。（待考）
相传此地是帝尧建都的地方，在后来的一些史籍上曾说 “柏人城，尧之都也”。《唐山县志》载：《帝王世纪》《城冢记》《大明一统志》皆云：“柏仁（人）城，尧封唐侯所都之地”。又《魏开府仪同彭乐记功碑》书：惟斯巏嵍（quánwù），陶唐采封。这里就是指的尧山，汉魏以后，多说如此，以至大唐帝国及柏仁县总是先后不离唐尧二字。可是汉魏之时为何如此说，尚待考，恐不足全信。
二、古柏人城的兴废
《元和郡县图志》尧山县，上。西南至州八十里。本曰柏人，春秋时晋邑，战国时属赵，秦灭赵属鉅鹿郡。……后魏改“人”为 “仁”。隋开皇三年罢鉅鹿郡，属赵州，大业三年，改属邢州。天宝元年，改为尧山县。
《大明一统治·顺德府》唐山县：在府城东北九十里，本春秋时晋柏人邑，战国时属赵，汉为县属赵国……
《畿辅通志·柏人故城》在唐山县西。汉置县，属赵国。东魏改曰柏仁（此误，应为北魏），唐改尧山，《帝王世纪》栢人城尧所都也。《括地志》故城在邢州栢人县西北十二里。
《顺德府志·卷之十四·寓贤》《唐山县志·人物志》李昙：字贵远，战国时以功封赵国柏人侯。入秦为御史，官至司徒，卒葬柏人西。生四子崇辩昭玑。玑子牧为赵将封武安君，其后子孙繁衍为柏人著姓。
以此得知尧山、柏仁、柏人、白人为同一地名，春秋之时柏人为城已经存在，汉初始置县。李昙因功封柏人侯，说明战国柏人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已经成为赵国北方经济、军事中心。
春秋之时已经有了柏人，并且和邯郸齐名。那么柏人是春秋还是何时存在？
《史记·卷四十三·赵世家第十三》晋定公二十一年，简子拔邯郸，中行文子奔柏人。简子又围柏人，中行文子、范昭子遂奔齐。赵竟有邯郸、柏人。范、中行余邑入于晋。赵名晋卿，实专晋权，奉邑侔于诸侯。
《唐山县志·沿革》春秋襄王十七年，卫侯毁灭邢并于卫，遂属卫。二十八年（前625）晋文公伐卫取邢由属晋邑，乃为柏人。
《史记》前后七次重要事件涉及柏人，并和邯郸、襄国并称，说明古代柏人城战略地位相当重要。晋定公二十一年（前495年），柏人和邯郸相提并论，说明当时的柏人城域已然不小。以此来说，柏人城的建造必然早于前495年。也就是说柏人城至少在2506年前已经是柏人城了，而非小小的村庄之类可比。战国李昙功封柏人侯及后世屡有扩建。《唐山县志》二十八年晋文公伐卫取邢由属晋邑，乃为柏人。这就是说晋文公之时，柏人属晋，而且名曰柏人。是当时改名或取名柏人还是晋文公扩建或新建城邑曰柏人。单从县志无以得知。仅以此来说，柏人城则肯定建在晋文公时或者更早，如此柏人城已经距今至少2636年了。《邢台通史》说“柏人城系晋文公时初建”，不知如何推测而下初建的结论。柏人城是由村庄发展而来还是直接建城，暂时找不到依据。
在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已经提到“柏人故城”，该书写于宪宗元和年间（806—820年），说明当时的尧山已迁今址，而各种史书皆作“天宝元年，改为尧山县”（柏人有尧城镇即后之尧山，故也。），以此推测柏 人城应废（传为水淹。）于天宝元年（742年）。古柏人城至少前后历经1365年而告终。
三、古柏人的辖域范围
古柏人，春秋已有，战国已名，汉朝置县。但是各种史书，对于柏人城的辖域范围均没明确的记载。战国之赵国前后延续近二百年，疆域因时而异。初期疆域较小，而且中间含有中山国。其疆域最大之时，南至阳晋（今山西晋城），北达雁门关外，东到渤海，西北至北河以西（今内蒙古磴口县）。对于当时的具体地域划分无可稽考。赵国李昙封柏人侯，当时的柏人侯国应为后之柏人县。张稼农《中国历代官署官职考·周朝》侯：封疆方百里，一说方四百里、三百里。一般公的封疆为州，食邑上万；候的封疆为县，食邑从几十到几百上千都有。但也有特殊的，有的候实质上是王了，比如魏文侯。这个在西周严格遵守，到了战国，彻底礼崩乐坏了，不是很严格的执行周礼。比如说秦，从费伯，到候，到秦穆公，到秦王，都是一个地方，不停升级。而从李昙之封柏人侯，到李牧为赵国之顶梁柱，疆域肯定逐渐增大，封疆扩至三四百里，或有可能。以此来说石家庄、保定附近或许皆为柏人侯国也。当时的柏人侯国之境最少方百里，比当今之隆尧县还要大的多，远非后世之唐山县可比了。后秦灭赵，前208年，张耳拥赵歇为赵王，重建赵国，定信都，后被韩信所灭。后赵柏人多大，暂不考。
汉初，刘邦鉴于秦王朝孤立而亡的教训，广建王侯。先封“异姓七国”（韩、赵、楚、淮南、燕、长沙、梁），继而在消灭异姓六国（长沙除外）的过程中建立“同姓九国”（楚、荆、代、齐、赵、梁、淮阳、淮南、燕），实行了郡、国并存制。这里的赵国要小于战国之赵国。此赵国是诸侯国和现在的市县差不多，大小不同，当时皆称县。可能基本沿袭古之柏人地域范围。
以后直到两晋皆有赵国，或疆域变化不大。后赵石勒建赵则疆土较大，其时柏人必然也为一个较大的地域。
历代建制沿革有所不同，治所多变，辖域范围大小不同。我们经常看到的典籍所述之柏仁当即后之尧山县、唐山县，即今隆尧县西半部分。可是《儒德李生之墓志》又给我们提供了新的线索。
《儒德李生之墓铭》简称《李瞻墓志》刻于北魏正始五年（五零八年）正月，墓志为覆斗形状，石高三十六点五厘米，宽四十三厘米，字面高二十九厘米，宽三十六点五厘米，正书十六行，行十五字，有棋盘格，二零零零年出土于河北赞皇。
《元和郡县图志·赵州》赞皇县，中。五。东北至州七十里。本汉鄗邑县之地，属常山郡，隋开皇六年於此置赞皇县，县南有赞皇山，因以为名，属栾州。大业二年改属赵州，皇朝因之……百陵冈，在县东十里。即赵郡李氏之别业於此冈下也。冈上亦有李氏茔冢甚
多。
《隆庆赵州志·建制沿革》（汉）其时并建赵国，则在邯郸，领县四，曰邯郸（今邯郸市附近），曰易阳（永年附近），曰襄国（秦信都，后之龙岗，邢台市附近），曰柏人（或任县、内丘以北皆是。）。……柏人或谓非今之柏乡，乃唐山县地，疑亦近之。……后魏时废赵国为赵郡，移治平棘。孝昌二年复置广阿县，改为殷州而废赵郡……赞皇古为临鄗二地，隋开皇十六年始置赞皇县，以地有赞皇山故名。……
赵国疆土主要有当今河北省南部、河南省北部、山西省中部和陕西省东北隅。如果赵国领县四，那么当时的一个县，要比当今的县大的多，约相当于当今之市，而柏人则在四县里边为较大的一个。以此看来，北魏之时赞皇县还没有建立，赞皇古为临、鄗二地，那么临鄗二地即为柏仁地，而柏人城地域远比后世之唐山县要大的多。
《乾隆顺德府志》唐山县……魏改柏人为柏仁，属南赵郡，中丘县省入，寻出，隋属邢州……《后汉书》不载柏乡，赵国属有柏人……《晋书》赵郡有柏人无柏乡，《隋书》赵郡有柏乡，邢州有柏人……或当日之唐山、柏乡俱本柏人，而后乃分合无定耶。不然，李德饶、李嗣真皆柏人也，胡为乎？柏乡亦志之哉。以此想见，编纂《顺德府志》之人亦认为后之唐山非前之柏人也。前之柏人至少包含了内丘、柏乡在内。又明万历五年建《新建柏乡县文庙泮池太和元气坊碑》（今存柏乡县汉牡丹园碑林）：……柏乡，古鄗邑也……柏人喁喁，向风游于菁莪，棫（yù，古书上说的一种植物。）朴之天，宛然孔子宰中都家法也……
又《《乾隆顺德府志·封爵》记载汉代顺德府地封侯较多，相当于县，而元魏之时记载的较少，只有广宗郡公、巨鹿公和柏人侯，可以想到当时的县能和柏人并驾齐驱的只有巨鹿和广宗。当然也许有历史缺考的原因，然柏人地域较大，也可以想见。
《杨翚碑》俗称西河魏碑，现存隆尧县文物保管所。其题为魏故宁远将军广乐太守柏仁男杨府君之碑，时间是“延昌元年（公元512年）太岁壬辰，十一月丁亥□□建”
如今仍立于县城西官庄村北的《重修玄帝庙记》：大明国直隶顺德府唐山县……皇明万历二十四年（1614年）……。
又、隆尧文保所《齐故济南太守李府君妻祖夫人墓志铭》：夫人，范阳人也。……以河清二年（563年）七月八日葬于吉迁里（再次出现吉迁里，吉迁里属柏仁无疑），以大象三年（581年）岁次辛丑正月壬午朔四日之酉定于柏仁城西南廿里史村（今属内丘县五郭店乡，以距离推测，当即今史村。）之西……
再、赵县文保所藏《北魏骠骑大将军李宪墓志铭》，该墓志铭同治十年出土于赵州（今赵县）高庄乡段村。文有：君讳宪，字仲规，赵国柏仁人也。……世复公侯，门兼将相……大父太尉宣公……考安南使君……越以元象元年十二月廿四日合葬于旧墓（说明段村是李宪祖葬之地。）……
通过以上我们知道，北魏、北齐之时，当今之赞皇县、赵县竟然都属于柏仁县，柏乡、临城亦为柏仁之地。今隆尧县官庄、西河之境也为柏仁县。今内丘县五郭店乡史村附近也为柏仁县地。南北朝之时，东边到哪里，是在王尹附近，还是还要向东，尚且待考。但以赵县为古柏人来说，昭庆之地属柏仁，且以柏仁县之古城在今亦城村附近来说，北至赞皇县、赵县。它南面的柏乡、临城属于柏仁县，那么宁晋、广阿也当属当时的柏仁县，那么南边，东边、西边到哪里也绝非后之所想象和志书所记载的地域，必为更大的一个范围。也许北魏所说的柏仁，指的是赵国时代、秦汉时代的柏人而言。但这也使我们可以理解唐朝名宦中有众多赞皇、高邑、赵县、元氏、临城、柏乡的达官显贵，盖当同源同族、同姓、同县或同为柏仁人也。唐初在柏仁县置东龙州，只领柏仁，可见柏仁县较大，最起码应好比我们现今所说之县级市一般。或许武德四年以后有变而已。
唐代开元十三年的大唐帝陵附属建筑光业寺之遗物《光业寺碑》虽称象城县光业寺碑，可是在侧面的柏仁县都维那里却发现了当今之肖庄（萧村）、王尹、东薄村、环水村（今任县地界）等村，我们知道光业寺及大唐帝陵附近其实在大唐开元十三年仍属柏仁，亦可见柏仁之大。而为何不称柏仁县光业寺碑，暂时待考证。又《光业寺碑》背面有柏仁市的施主姓名，柏仁市是一个村，何时建村不知道，当为古代柏人城附近的市场发展而来。以此可以知道柏人经济的繁荣。
四、 总结
古之柏人本名白人，春秋属晋，战国属赵，秦属巨鹿郡，两汉至两晋一直属赵国，五朝十六国时期先属中丘（内丘），后属赵郡，北魏改南赵郡（治所广阿）。
细细研究《元和郡县图志》各古城情况，得知，古代秦汉以前没有县，皆是侯国，大多汉朝置县，隋开皇、大业年间及唐武德四年，全国的行政区划和郡县名称有几次大的变动。也就是说隋唐以前的县是相当于侯国的县，是大县（古代地广人稀，一个县不过万人左右。），隋唐以后人口增加，县数增多，而区域变小。
综合所有，如果汉朝赵国领县四，那么古柏人县从今内丘北部、任县北部向北直至赞皇、赵县都属于柏人县，甚至北可至石家庄保定附近。而各种墓志、碑刻又佐证了这一点。古柏人域内之县多在汉初设置，也许柏人城和我们现在所说的邢台一样，邢台既是一个地区，又是一个县，也是一个市区范围的称呼。柏人既是一座城、一个县，也是辖有多个县的大县。这点推论至少在两汉至南北朝时如此。唐朝柏仁仍然较大，但是也许已不复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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