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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2021-05-05 22:4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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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桥

河流

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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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序跋评论

             水静流深  波涛暗涌

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东瑞

       印尼华文小小说的兴起和发展历经九十年代十年的发轫、酝酿和热身,二十一世纪二十年的磨砺、普及和发奋急追以及与国际华文小小说发达地区接轨、参赛、切磋交流技艺的历程,出现了多位成熟好手。其中,印尼万隆的侯斐珍,犹如一匹令人侧目的黑马,杀入沙尘滚滚的跑道,最后赛果有无胜出已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一路尽力驰骋,姿态优美,代表着印度尼西亚华文小小说的一定水平,值得我们全体起立致意、鼓掌喝彩。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侯斐珍非常努力,以阅读大量中外小小说带动她的微型小小说创作。在第六届印华金鹰杯东南亚华文微型小说创作大赛中,好似一只潜伏得谁都意想不到的黑马姿态脱颖而出,「只差一个马鼻」,轻易易地摘下二等奖。该届她的得奖作品《那双眼神》,以娴熟的技巧和精巧的结构征服了几乎所有评判,显示了斐珍不凡而扎实的实力。近年她更加好作品频频排队而出,像参加“趣微口袋”微型小说全球大赛的作品《天兵神将》《放飞自由》都具有很好的三甲相,可惜入围名额太少,奖项有限,非战之罪;最重要的已不是得不得奖,而是斐珍不断磨砺,又写出了好作品。一位作者,如果思想境界已经不那么小家子气,眼光不拘泥于那些奖状奖杯,她已经超越名利,心思会专志放在磨剑,技艺必然渐次娴熟了。我尤其欣赏斐珍为人谦虚低调,擅于学习,在默默中常有令人万分惊喜的爆发。

      《木桥》发表,引起印华文坛一片喝彩声。一般人家都希望你大力点赞,斐珍却显得有点不安。她担心“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再次印证所谓“水浅声响”“树大枝弯”的道理。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木桥》大家觉得好,好在哪里呢??

   也许一些文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其实,我们学习别人精彩小小说的关键,就在学习作者如何叙述和表达。为此,我将《木桥》反复仔细阅读了两三遍以上,揣摩作者的苦心孤诣。很多时候,我们读到题材很特别的小小说,反而无法感动,读完什么印象都没留下。那主要是作者满足于讲完一个故事,全文平铺直叙,连自己再读一遍都会生厌,何况读者?

  《木桥》素材平凡不过,说的是一位印度尼西亚退伍军人回乡造桥为村民服务的故事,但拿捏在斐珍手上,就写出了徐缓有度,起伏不断的好看波澜。作者主要从这几方面入手: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首先,小小说一开始,从主角乌斯曼视角入手。他想在退休后回乡继续做事,因为如果仅凭退休金终竟会坐吃山空。从这点出发,我们未必会很欣赏他的选择,但最起码的,是对他的自食其力,充满了尊重理解。他出资造桥,可以说投下金钱又出了力,希望有回馈,收每个人过桥钱印度尼西亚盾三千元也是很应该的。就像印度尼西亚某些路段、桥梁收过路钱、香港过隧道收隧道费一样,这叫做理所当然,无可非议。写到这里我们还是很有兴趣阅读下去的,原因是,作者写这个造桥故事,后来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她写来做什么呢?于是,斐珍这个开头一段,其实已经暗藏玄机,只是不动声色而已。

  其次,从村民的视角描述了事态的变化;这事态的变化又来自村民心态的前后的不同。那可谓是景物(木桥)依旧,人心全非。小人物有善良伟大的品格,小人物也充满了人性的缺陷。大家不会忘记鲁迅那篇《示众》短篇小说吧?那篇小说将中国旧年代老百姓看杀头凑热闹而不觉悟的痛心场面形象地写了出来。《木桥》里的村民最初是很乐意在过桥时将过桥钱放入乌斯曼的钱箱的,但人性就是这样,怜人贫穷憎人富,他们经不起时间的推敲和考验,从一天两天到半个月,再从半个月到一年,又从一年到三年,猜测和盘算越发激烈了,他们想,乌斯曼应该目的在敛财,赚得盘满钵满了,于是嫉妒、仇恨、咒骂俱来,而乌斯曼始终只是修桥、并以不客气的口气请村民继续缴过桥费。于是,一个极大的悬念造成:乌斯曼究竟是守财奴?敛财?让村民不幸言中?还是怀着什么鬼胎?这篇最初像平缓流水展开的小小说,开始跳跃起浪花且慢慢凝聚,形成一股强有力的暗涌,向读者冲击而来,令读者的我们非看下去不可。这就是斐珍的厉害之处,将貌似普通题材的小小说写得有波澜,令你猜不到结局。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最后部分,也就是整篇小小说的戏肉。像高明的导演那样,让您看完竖起大拇指离场,还频频回眸看荧幕。用小小说的术语来说叫翻转的结局,或称为惊奇结局。如果再用比喻,斐珍像将水坝的水放到快满溢了,突然开闸,水就哗啦啦一泻而下,水势凶猛不可阻挡!斐珍好几篇小小说,都懂得这种翻转结局。读起来往往会叫你禁不住拍案叫绝。乌斯曼的死因不必交代,因为与主旨无关,但他收的累计起来的过桥钱则正是村民和读者所关心的;这时候村长出场了,他说:「他死前,交给我一个账本,一个存折,三年积攒的总数全清楚记载着。他叮嘱我,木桥不耐久,用这笔钱修一座坚固的水泥桥,造福子孙.... 」这个最大的波澜,冲击着读者,一个为村民、大公无私的人物就从纸面向我们走过来了。先前他坚持请村民交钱的举措,正是发动群众的善举,可谓是取自村民,用诸村民呀!没有人会想到。

  《木桥》为什么好?就好在作者控制一篇小小说的节奏得宜,就像控制河流的疾缓;好在结构用心,好在细节够细,好在一开头,就设计好了结局。

202155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附錄】   

                                        木 桥 (小说)

                    (印尼万隆)侯斐珍

  

     那座穷乡僻壤被一条河流分隔成两半,许久以来,河上只有一座破朽的木桥。  

  前年雨季的一场暴风雨把木桥冲毁了,想要过河的村民只能绕行数公里。  

  乡间的泥土路凹凸不平,还夹杂了沙土和碎石。一到雨季,泥泞路滑,徒步已是艰难,更别说骑单车,不知滑倒了多少人;到了旱季,一阵风吹过,尘土飞扬,劈头盖脸地让人睁不开眼。村民谋生计来回两乡之间就要花上半天功夫,更苦了上学的孩子们,天蒙蒙亮就要赶路,回来又要在烈日当空徒步数小时才到家。  

  乌斯曼是城里的一名退休军人,中年丧偶,膝下无子女。想到为数不多的退休金还是回乡下老家过日子宽松些,闲暇日子又可以打散工补贴家用,他懂得一些工匠活儿。  

   回到乡下不久,刚巧遇上木桥被大水冲毁的事,他也和村里人一样为谋生计的赶路问题倍感困顿。  

  “要是有一座桥就好啦......”村里有人这么说,马上有人附和道:“是呀!,要是有人能架起一座桥,我们每过一次桥付三千盾也甘愿。” 

  乌斯曼听了这些议论灵机一动,费了多日的思考和计划,自己动手架起了木桥。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三周之后,一座简易的木桥架起来了,桥头上一块木牌清楚写着“过一次桥付三千盾”,乌斯曼每天就守在桥头上。  

  村里人看到新的木桥架起来了都暗自高兴:“付三千盾可以少走几公里的冤枉路,太值了!”于是,过河的村里人都心甘情愿地把钱放入乌斯曼身边的木箱子里。  

  一天、两天...... 一月、两月......半年过去了,乌斯曼的收入少说也有上百万了吧?村里人开始后悔了,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手呢?要不发福的就是自己啦。还有人愤愤地说:“他是退休军人享有zengfu的退休金,再说军人理应保护百姓、为百姓服务的,凭什么收钱?”说完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态。  

  有人开始不交钱就想过河,乌斯曼上前拦住,指着木牌严正地说:“交钱!”

    看到他严厉的表情,又知悉他曾是军人身份,人们总还是怕他几分的,也都硬着头皮交了钱。可是等他们刚走到桥的那一头,乌斯曼就听到传来的咒骂声:“心这么黑,难怪断子绝孙!”乌斯曼听了这话,嘴唇哆嗦,浑身发抖,双眼露出痛苦的神色。  

  年复一年,木桥上的哪个板块松了,那根螺丝钉掉了,乌斯曼都会即刻修好。背后又会有人啐他一口:“死守着摇钱树不放!”。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顶着烈日、伴着风雨,乌斯曼守着木桥,数着木箱里的钱一天天积攒着。  寒暑交替,不觉已过了三个年头。又到了冷风飕飕大雨瓢泼的季节,一连几天,桥头上看不到乌斯曼的身影,村里人开始猜疑:乌斯曼一定是拿着黑心钱到城市享乐去了,要不就是钱积攒多了怠惰几天,更有人暗自希望乌斯曼良心发现不再收取过桥费了。正当大家庆幸着过河不用再交钱时,远远看到村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来,他两眼含着泪对大家说:“乌斯曼死了。”  

  “死了?!”大家惊讶地喊道。  

   村长继续说:“他死前,交给我一个账本,一个存折,三年积攒的总数全清楚记载着。他叮嘱我,木桥不耐久,用这笔钱修一座坚固的水泥桥,造福子孙......”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后排右一为侯斐珍(2018年9月于印尼万隆)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右二为侯斐珍(2018年9月于印尼万隆)


水静流深波涛暗涌—读侯斐珍小小说《木桥》(香港)东瑞

左一为侯斐珍(2018年9月于印尼万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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