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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顶针

(2016-08-22 10:4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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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傅柏林

  母亲离开我已经十七年了。每次打开抽屉,总有一抹金色的光芒在针线盒里闪耀,那是母亲遗留下来的顶针。每当看到这枚顶针,就会想起母亲,想起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

  说起顶针,现在许多年轻人都没有见过,所以就感到陌生。顶针为金属制品,是用来做针线活的。形状像一枚戒指,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坑,在做针线活的过程中针线穿不透布料时,用顶针上面的凹孔顶住针往里扎,就可以穿过厚实较硬的衣物,故名“顶针”。母亲的顶针是黄铜的,由于常年使用,顶针光滑得就像一枚闪闪发光的金戒指。

  顶针,伴随了母亲的一生,是母亲做针线活的好帮手。母亲的针线活做得既快又好,把旧衣变新衣,大衣改小衣,尤其是绣花、裁剪,无论是什么样式的布料,只要她看上一两遍,就能做得像模像样,而且手工精细绝伦。母亲常常用些布头线脑,为我们兄妹仨缝制各式各样的衣衫。每当看着我们兄妹仨穿上合身的新衣服,母亲脸上就乐开了花。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的这一门手艺的确让我们原来紧巴巴的生活滋润了不少。

  要说针线活,做鞋最苦最累。那年月,由于父亲每月只有72元收入,工资不高,没钱买鞋,我们兄妹仨穿的棉鞋、布鞋都是母亲手工制作的。那时做鞋底的原料是穿破的旧衣服。母亲把旧衣服剪成布片子,将布片子摊在饭桌上,刷一层糨糊粘一层布片,结结实实地糊上许多层,晾干后揭下来,再摞在一起,然后依照我们兄妹仨脚的大小剪裁鞋底,厚度足有一扁指宽。纳鞋底时,母亲要用锥子使劲将鞋底扎透,再凭手指上的顶针将粗钢针从鞋底上顶过去,实在顶不出来的时候,就用钳子往外拔。为了结实,每穿过一针,母亲都要用手把粗线绳儿拽住狠狠勒紧,一双鞋底纳下来,手指节都会勒出血来。天长日久,母亲那双白嫩、细滑的巧手,渐渐变得粗糙弯曲。母亲如顶针一般,把绵绵密密的日子,织进了平平淡淡的岁月。

  记得1984年冬天,我从中越边防哨所到昆明军区出差,首长为了表彰我在边防前沿阵地上的突出战绩,破例给我放了五天假,让我回家与父母家人团聚。在我临去部队的前夜,深夜醒来,只见母亲为我收拾行李,缝补衣裳。灯光下,我静静地看着母亲偷偷落泪。我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当时的中越战争十分残酷,在阵地防御战中边防战士流血牺牲时有发生,母亲在为儿子的生命安危担惊受怕。此后,在边防前线,在猫耳洞,在八里河东山的冬秋寒夜里执勤巡逻、站岗放哨,每当我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背心,抚摸那缝得细密的针脚,仿佛感受到母亲那千缕柔情、万般慈祥的母爱,心里便涌起一股暖暖的激流。

  如今,当我读到唐代诗人孟郊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就想起母亲手上的顶针与针线来回交织在一起,就想起32年前的那个不眠之夜。日月如梭,时光如水。如今,母亲已离我远去,老百姓生活中,缝衣做鞋已不常见,顶针早已被遗忘在岁月的角落,然而,母亲的这枚顶针,我会永远珍藏着。闲暇时,坐在阳光下,手捧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顶针,宛若捧着一朵盛开的菊花,它是母爱的温暖见证。

来源:《散文选刊》2016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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