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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澄镜』落花的春天
(2014-04-12 10:20:08) | 分类： 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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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春天是无忧的，草木渐渐欣然，有种欢愉的喜。
当有一天听见一个著名歌手将春天唱成泪流满面的悲情：“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将我留在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春风里。”声嘶力竭的歌喉总感觉与阳光温暖、鲜花绽放的春天不太搭调。
那一天，定睛撞上正艳却开的时日不久的那棵夹桃树，原本满枝浓密的团团簇簇的桃粉，在风的作用下，却以非同寻常的速度，一片片，漫漫地、纷纷然扑向尘埃，那淡淡的花瓣像雪片，像雨花，似结着浅浅的忧伤一般，又似带着镇定的洒脱一样，那么静又是那么轻的飞舞，那么浓烈又那么张扬地滑落，气势浩大的花雨甚是壮观！瞬间，这颗桃树的脚下、地上、街道上到处都铺满了粉粉的花瓣，眼看着整个的夹桃树成了光秃的枝桠......那一刻，我的心有了一丝微微的痛：绚烂的生命那么极力飞翔，却又在远离自己生命的依托后迅速陨落了.....
为何这么急匆匆地离去？是为了自己想往已久的天空？抑或更远更辽阔的大地？奔走的样子为何那么决绝，毫不留情呢？
那个有着青春梦想与远大志向的诗人海子，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时节，陨落了自己的生命，走得也是那般匆匆，那般坚决，那般毫不留情，让亲者痛极了的日子洒满忧伤的泪花......海子当然不知道。也许，海子决定走得时候分明是知道的，但他还要以这样绝望或是憧憬的一种方式，只为能扑向春暖花开的春天。
那个希望在每一个时刻，可以用彩色蜡笔，在心爱的纸上画着一只永远不流泪的眼睛、一片天空与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并梦想拥有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的诗人顾城却为了笨拙的自由与没有痛苦地爱情，让自己的青春嘎然而止了......
那个走遍千山万水，用自己的经历与笔告诉读者的作家，那个懂得生活是一种缓缓如夏日流水般前行的三毛，当她告诉我们不该在三十岁时去急着做五十岁的事情，生就不必期望死的时候，当她竭力地喊着“连死的勇气都有，何况活”的三毛，却为自己认为最聪明的决绝，永久地将自己埋在春天里了。
我们只拥有他们来自春天的思想与记忆。
为什么？极致的生命却如此软弱？朝开暮落中总是那样匆匆？难道最美的春天却是最短命的？
也许，人心真的无欲则安，生与死，来与去都有定数，该来的来，该走的走，不必过早地纠缠时日。一年四季，不是只有春天，况且，春天又那么短暂。更没有必要那么看重春天，并急着将自己埋在春天里。我想，不要急着走，急着飞，急着达到自己永远不能达到的极致，生活的目标不要过高。
一个苹果只要掂一下脚尖就能够着，那我们应该努力去摘，可是，一个苹果高高在上，架着云梯才能摘到，那得需要多高的梯子，爬多远的阶登啊！那种努力最终也许能够达到，但你必须有不怕失败与摔下的毅力，要有坚强活下去的勇气，更要有等到那一天的福气。
当然，万物皆为瞬间，真非永恒。生命原本如风吹般软弱，“花无百日红，人无千般好”，再极致再完美的生命最终都要归属于尘埃。
是谁说的？心可以低到尘埃。为爱可以低到尘埃，为生活为何不能低到尘埃？当一颗心真的低到尘埃时，是否就对困难与磨难变得从容了？
是的，我们终究要归于尘埃，摊入泥土的，为何不可以有一颗平常的，矮于高贵、肯于低首的心？知道所有人的生命毫无例外地最终要化为泥土，流向尘埃，那何不如从容地慢慢体味生命春华秋实，花开花落的自然过程，用一颗踏实的心去对待任何事，为何非要成为什么人，或者非要活出别样的心裁，非要表现出卓越与不同呢？腰缠万贯又能怎样？高官权贵又能怎样？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掩尸骨，谁还能逃得了不去尘埃的命运？
“花自飘零水自流”，我并没有读出无奈与悲伤来，相反，一切都要顺其自然的好，无论你是谁，我是谁，她（他）是谁，千人千面，不会雷同。为何非要头顶塑金的光环，肩扛水晶般的亮钻，多大的压力呀？
我就是我，一个随意哭笑，随意安居的女人，一个普通的、渺小的却不懂骄傲也不懂自卑的女人，一个心里藏着酸甜苦辣咸却依然喜欢有滋有味地活着的女人，一个傻傻的爱自己、爱他人、爱自然生活的女人，一个永远都不会给自己压力与进取的碌碌无为的女人，一个喜欢品质好的生活却懂得适可而止的女人，一个不是高尚但绝不猥琐的爬着的女人。我知道自己的姓氏笔画永远不会有闪光的一撇一捺，但，我却独喜这样的活法，没有欲望的悲哀、没有将压力变为动力的野心，没心没肺地活且心肝肺都在活力四溢。
我是平庸的，平庸地静观天地与人世的活法，慢慢地品自然和谐的味道，不抛弃世界也不抛弃自己，且喜欢面朝春天，赏心悦目。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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