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下午

我们一家昨日应姑妹邀请，去她家做客。

姑妹的家也在幽静田村。她前后院都好，有一种通透的开阔。我们去的时候，打开栅栏门，而后合上，再穿过院子，就进入了舒适的家。

我只是漫无目的地与她闲聊，又站在厨房的后面看她菜园的风景及栅栏外自然派的春天。

“哎呀，你的小葱长得真好。我妈的小葱冬天全死了。”

“哦。我这地方小，没种什么。萝卜老了，我全拔了做肥了。还过一段日子这菜园才有看头。嗯，你看，我栽的茄秧子、辣椒秧子都活了。自己种一点，吃的时候方便些。我还想篱笆边栽一根丝瓜秧子一根苦瓜秧子。”

“蛮好蛮好。”我连声说，“我看你的青菜也长得不错，马上就有吃的了。”

“一点上海青。还过半个月该有吃的吧？”她把目光收回来，走进厨房，“姐，我给你切菠萝吃。还有我买的沃柑、橙子……也蛮好吃。嗯，反正你想吃就拿，跟我不用客气的。”

姑妹是殷勤的。她卤了凤爪和土鸡蛋，另备了各种各样的零食与水果供我们零嘴。嗅着满屋子的香味，我进入厨房，站在一旁，由衷地夸她能干，看她忙碌，瞧一眼她准备的食材。

“昨晚我本来没打算与安安说到你这里来，我怕她知道了馋嘴。”我笑，“不过，芷涵跟她说我们今天有大餐吃，安安听了，羡慕得不得了。”

“哈……”姑妹也笑，“等会我给她装一点她爱吃的东西你带回去。她喜欢吃什么？”说着，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有盖的碗。

“嗯，好。她喜欢吃虾，鱿鱼，还有你卤的凤爪我帮她带三个，再带一个卤鸡蛋。”自家妹妹，我自是放肆的，一连声说了一大串安安爱吃的食物，又想着公公婆婆应该到了，不禁问：“怎么没看见伯伯和姆妈？”

“他们在楼上。”于是，我上楼去看公公婆婆，婆婆一身新衣，喜气洋洋；公公坐在离电视近的地方，正专心致志地看电视。他们一年也难得去女儿家一趟，这天到来，姑妹自是照顾得妥妥帖帖。

邹先生与妹夫及其他人在麻将房里打牌，笑语盈盈。当然，也有久不胡牌的人小心翼翼地盯着牌桌，生怕错过一张字，打错一张牌。好在风水轮流转，输赢不大。我偶尔去观战，看一张张方块在他们手中起飞，置之一笑。期间，邹先生一直要我上去替他挑土（替他打牌），怎奈我天生愚笨，对这种游戏反应迟钝，弄得他直说他一个人连换的人都没有。

打牌的时间是最易混的。不多一会，我看表，竟过了半个小时。

四岁的昊铭缠着我与他玩射箭，打羽毛球。当时我们在三楼，那里场地空阔，且打扰不到别人。与他玩耍时不免让我想到我们小时候也射箭，不过，我那时是自己砍了水竹做成弓箭，不像现在买的那样好看。然竹子做的弓箭韧性好，且植物做成的玩具自带清香，比塑料玩具手感好太多了。

我把这些与他年轻的妈妈小春说起，小春听了愉快地与我聊她小时候也这样玩过。她说的时候用手比划着，眉眼俱是欢喜。这让我有一种欣喜。这样的欣喜是人与人之间的相知，相和。

我们吃晚饭有些迟。是时晚霞泛天，袭人欲醉，似要替这光亮的理想下午渐次地收拢夜幕。

这无疑教人不舍。

叫人不舍的是这个下午呈现出的悠然怡悦的气氛和浓浓的情谊。

202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