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营养钵

屋后的豌豆结荚很久了。

四月，杂草与豌豆交缠，各种绿交缠，是植物新鲜的气息——繁缕、地米菜、野莴苣，车前草，像栽培的那样好，那样炫目。

爸爸在这一片丰茂的植物中躬身下去，他一边扯草一边捡里面的碎砖碎石。

“哎呀，踩死了一只蜗牛。”他说过以后继续扯草，捡拾碎砖碎石。

“这些碎砖碎石怎么也捡不干净。不知从哪里来的？”妈妈走过来，她手里拎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面装十多个生了碧叶的营养钵。“这十几根苞谷秧子就栽这里。等长大了还煮得两餐吧。”

说着，她把营养钵一个个捡出来，放在平地上。

关键词：焕然一新

   一早扫地拖地，发觉楼上的洗脸盆因为很少使用有了尘垢。滴专用的洗液，拿小刷子一点点刷，又用清水冲，如此反复，洗脸盆焕然一新。

紧接着，我又如法炮制地洗了便盆。

今天做这些的时候没听书，也没想什么，专心致志地就做这简单的事。

洗净的器皿有一种洁净的光泽。这让人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关键词：耷拉

   和妈妈一起聊天，她与我说她的眼睛皮都耷拉下来了。

“你看我的眼睛现在就这么点了。嗯，人老了真没意思。”她用手揪起她的上眼皮，“我年轻的时候这么大一双眼睛，老了，这眼睛皮一耷下来，搞得我现在我看什么都觉得模模懂懂糊。”（方言。看不清楚的意思。）

我还记得妈妈年轻时的大眼睛，亮闪闪的。那时看87版的《红楼梦》，觉得妈妈的眼睛与邓婕扮演的王熙凤的眼睛很像——单眼皮，会说话，笑吟吟地看人。

她的声音也很亮，隔很远我的耳朵里就会听到她明朗的说话声。

关键词：被子

   早上太阳很好，我抱出被子，把它们晾晒在阳光下。后来，我骑车上街，人在路上走，看见人家门前也晒着花花绿绿的被子。于是心里便觉得春天的空气中有一种类似阳光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飘荡在耳边。

现在，阳光薄薄的。风吹动的被子还是早上晒出去的样子。我坐在这里，想还略等一会，就抱起它，然后把自己深深的埋进去，且心满意足。

想想，人这一辈子，与被子相处的时间最长。我们大多数时候安逸地躺在里面，一边想着什么一边沉沉睡去。

我最爱仰面躺在床上，闻着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并试图进入甜美的梦乡。

关键词：气味
  

水杉的叶子绿了。

水杉的叶子细细的，窄窄的。它独特的香味仿佛四月在微妙地起舞。水杉是生长缓慢的树。长高的水杉就这样笔挺的自立，怎么看也看不厌——这让我满意。

这几年我们这里的香樟树也多了。香樟树也香，但比起水杉的香，似乎总缺点什么。又或者是我从小就爱水杉，对它有一种偏爱。

这忽然让我想到自己，安安粘我，总喜欢闻我，说我身上的味道好。

“因为我是你妈妈。妈妈的味道。”我笑。

“人老了身上有气味，所以人老了要爱干净。”我妈常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她的衣服、被单、鞋袜都洗得很勤。如果爸爸不爱洗、不爱晒，她必定开骂，说年纪一大把了，不要把自己弄得臭熏熏的，讨人嫌。（这里偷笑。）

我爸现在特别爱晒被子。他拿根木棍，时不时走到被子跟前拍拍打打，于是，那被褥变得蓬松起来，晚上盖在身上暖乎乎的。

“你爸现在的被子比我晒得都多，蛮好。”我妈如是说。

“地上有呼吸的物种和没有生命的物种，所有的体味掀起水雾，犹如幽灵般醒来。”（韩.金爱灿）

202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