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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无尘

(2022-10-13 13:4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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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随笔。原创。

分类: 随笔
花开无尘


买菜回家,经过小麻将馆时听两个老妇人聊天。

她们就站在屋后说话。在她们的旁边,两棵高大的栾树巨伞一样,撑开一片阴凉,而栾树花纷纷,碎金一般。

她们中一个个子很高,头发灰白,七十多岁。另一个小几岁,也有七十了。

高个子老妇人对另一个老妇人说:“几年前他的肺部检查片子上有块黑色的印子。我们只说他吸烟多了,儿子媳妇都劝他少吸烟。哪知道前几天去医院一检查就说是脑癌,晚期。”

她面色很是平静,我却听出了风满沙。又想,或许人的年纪大了,对于死亡都能坦然相对了。



“哎……咧人总要一个病来磨的,要不然不活一百岁?嗯,就是恁那的儿子能回家不?听说他去蛮远打工了。”

另一个老妇人小心翼翼地问。

“就是回来不成啦。他去非洲打工了,签了合同的,必须搞满两年。咧都不说,就是说买不到票。”

高个子老妇人的目光有些空洞,她用一只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说:“看吧,医生说还有三个月。”然后又说:“我幺姑在家。现在天天都是幺姑在医院照看她爸爸。”

听她说话的老妇人连连点头:“嗯,嗯,是听人说恁那幺姑娘在安置。”



高个子老妇人脸上有了些笑容,她扭头看看旁边屋子里的正摸牌的人,说:“现在屋里就是媳妇打招呼啦。咧麻将馆一个月还有点收入,孙伢也二十几了,儿子媳妇要给孙伢攒钱娶媳妇啦。”

“是咧,是咧。”她面前的老妇人附和道。她盯着她的锄头,问:“恁那忙么子了?”

“我去前面田里看了下大蒜。他今年买了两袋大蒜种,还买了化肥,种了好几垄大蒜,还不是想卖点钱了好过年的时候买点猪肉。你不晓得,他那天给大蒜淋水,手里拿着水管子,那水管子握不住,从手上溜下来了,回来又说不想吃饭,没胃口,这才去的医院啦。”她仿佛在自言自语,神色哀怨:“种都种了,我还是要管。嗯,以后一个人种不好了。种了哪个去卖?我又不会骑三轮车,都是他卖的。”



站在她面前的老妇人露出惋惜的神情。

而栾树花在蓝天下依然零零星星地飘着,有一点还落在了高个子老妇人的鬓角上。

“哎,恁那搞不动就不管了,也是七十几的人了。嗯,恁那看咧花还落恁那头上了。”她这样说的时候伸出手,把那点子栾树花掸落,“嗯,明日恁那有空去我家玩,说下子心里舒服点。今日我就不和恁那讲了,我还没有烧火咧。”她让高个子老妇人回家去,然后自己推起自行车准备往回走。

“好。好,你回去烧火去。”她向她挥手,又说:“嗯,不搞了,再不搞了。晓得活了今日还有没有明日噢?”

高个子老妇人也转身,慢悠悠地进屋。



屋子里,一局麻将刚好打完,嚯嚯的声音传来。

“你划得来啦,搞了个杠上开花,大和嗳。”一个大嗓门的男人的声音。几个站在一边的女人凑过来,她们应该是和牌了在等下一局,手里还捏着五元、十元、百元的钞票。其中那个年轻些的女人还把手伸到麻将桌上,扒拉着赢家漂亮的和牌。

而我,对别人的苦痛听过也就听过了——正如旁人的表情显示的那样:猛一回头,阳光斑驳,忽尔有人拽着叫声入场,在光影之间跳荡,落到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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