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首日

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安安所在的考场。

校门口的显示屏上，滚动着的红色字幕有些晃眼，我抬头，并不仔细看它写的什么，只把目光投向栅栏内。

“又不让看，看也看不见什么。”邹先生一边拨弄着手机，一边说。

（也不知他拨弄手机是不是想拍张照片？）

我点点头，略站了会，还是绕过草坪，径直走向考场大门的一侧，停顿一下，又向校门这边走了过去，眼睛直往里面望。

保安听到了动静，站起来。

“离远点。离远点。”

我退几步，想了想，走至停在校门边的一个妇人旁。

“您也是来看孩子的吧？”

那妇人笑笑，点头，说：“看不到啊，白来一趟。嗯，来看下心里舒服点。”

“我们来的时候经过实验中学，那边好热闹，车子停得满满当当。那边的考生好多都是才送到考场，他们应该是在家里吃住。这个考场的学生都是从下面乡镇来的，都没几个看孩子的家长。”我与她说着，目光投向实验中学的方向，好像眼睛看过去，那情形就能拉到跟前让她看见。

“嗯，这边又不让看孩子，人家从下面乡镇过来也麻烦，还不就算了。”那妇人道。

“你们想看去那边看看吧，现在孩子们正排队往那边走，要进考场了。”保安走过来对我们说。

我与那妇人如听见佛音，连忙走到大门的另一侧。

“搞么子？搞么子？”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走了过来。他拦住我们，目光严厉，仿佛我们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哦，我们看下孩子。那边的保安说我们可以到这边看看。”我停下，解释到，眼睛却不看他，只往栅栏内看，“放心，我们不会影响什么的。”

栅栏内，穿着校服的孩子们人手拿着一个文具袋，缓慢向前移动。

“这么多孩子，也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旁边的妇人伸长脖颈，张望着。

“嗯，走吧，走吧。”我像是对那妇人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很清楚，孩子的世界，终究是需要他们直接去面对的。

2022-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