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第二天

   1.

假日第二天，小到中雨。

   与两个女儿一起逛街、看电影、小吃，像小时候一样。

   回家与他说起，他说，你多大了，还和她们一样到处跑啊。

   不可以吗？

   这种时候，我深深感到幸福，感到放空自己的轻松。我想，即使到了老年，我也希望自己保有孩子般的天真、好奇和面对美好、残缺、死亡……时流露出的人的本真模样。

   譬如偶然在乡野里看见一处浪漫的花丛抑或收到一两句暖心的祝福都能让我感受到的细微、简单的小幸福。

   譬如面对恋爱中的青年，我会想起自己的少年时光，那时的我们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会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是甜蜜的。

   再譬如面对百岁老人时，我面对他（她）的生命消陨，我深深感受到的无力、恐惧和不知名的不安与痛苦。

在我想来，人就需要这样，而不是装着或者端着。

2.

《夺冠》是我期待的一部电影。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还小，但我仍清晰记得那时我们守着电视机看女排打球的情形。

那时村子里买电视机的人家不多。我们等候在别人家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那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我记得我们那时都很乖，也不吵，怕吵了主人不喜欢，把我们赶跑。我们只是安静地坐着，就算说话，也会放低了声音。

那时我们最欢欣的就是电视机里传来宋世雄熟悉的声音——“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

郎平！那时我们看见郎平就会忍不住：“看，郎平！”

我一直记得郎平前倾着身体，两眼炯炯有神地紧盯着前方。今日看见电影里郎平从地方队进入国家队苦练球的时候好多次落泪。

电影中，让我落泪的第一个细节是1981年世界杯前，女排主教练袁伟民，对姑娘们严苛到极致：受伤了不能停止练球，错了就要数倍训练量惩罚，他对郎平的要求是必须举起100公斤，扣球一万个才可以进替补，大年三十的晚上在训练场上练到大年初一。

当姑娘们训练结束，到食堂吃饭，看见自己的父母，与父母拥抱，泪流满面。

我也是。

记得郎平的一句台词，原话记不清了，大意是：鹰也有落地的时候，但鹰始终是鹰。鸡飞得再高，也达不到鹰的高度。

3.

归来时已近黄昏。母女三人骑着电瓶车经过环城路，沾雨带露的桂花粒子莹莹闪闪，好香好香。而我们仨只默默地在花雨中走，并不说话。

是有一丝沁凉的。

我不觉望了一眼天，天空灰蒙蒙的。想来明日又是雨。

月初，阴雨不断。

期盼一个大好的晴天，晒晒被子，晒晒衣服，也晒晒自己。

4.

   在“余味中点”里买了前几日看过的月饼。

同款的月饼今日的比前两日的每斤便宜了七元。

看电影前吃了一个蛋黄的，软软的，粉粉的，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了。然，亦好。

印象里还有那时的陈皮、桂花、冰糖及簌簌掉落的油汪汪的酥皮，嗯，还有沁着油的包月饼的纸，那上面画着的嫦娥奔月衣袂飘飘，让我神往。

2020-10-2